听到燃灯古佛要亲自下场,许飞贾乐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就像金秋季节成熟的大石榴,咧开嘴皮,把里面饱满鲜艳的石榴籽,向四处炫耀。
他还没乐够,更令他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观世音也要参战。
观世音阿婆萝起身道:“师尊,我愿当个护法陪你入场。”
“嗯——此战太过凶险,阿婆萝,你重伤初愈,还是留在看台上吧。”
阿婆萝笑道:“师尊,道门讲究一气化三清。我观这法阵,虽有两仪,实际出自一气。师尊与古佛同时攻击两仪,到了紧要关头,李伯阳必然使用一气化三清的法术。到那时,我可以助师尊一臂之力。”
阿婆萝的话点醒了燃灯古佛,他心道:对啊,太极生两仪。这法阵明面上是乾坤两仪定位,而其太极周游、六虚无定。不到关键时刻,李伯阳不会露出真正的阵眼来。我俩放手攻阵,为阿婆萝创造良机,抢占阵眼。这倒是稳妥的法子。
燃灯古佛道:“释迦尊者,就让观世音尊者同去吧。”
释迦摩尼还是有些犹豫,生恐阿婆萝重伤初愈,体力难支,出现意外。释迦摩尼拍了拍阿婆萝的肩头,笑道:“咱们看台上也需要人手,阿婆萝你听话,留下来,同你羲灵师姑照顾好咱的队伍。”
阿婆萝撅起嘴唇,撒娇道:“我要陪着师尊,这里有羲灵师姑照看着就足够了。师尊你看,连须菩提他们都上阵杀敌了,我是师尊的爱徒,我要去嘛!”
须菩提是释迦摩尼的大弟子,经常代师行事,很受器重;而阿婆萝是如来的爱徒,是最受宠爱的弟子。须菩提和阿婆萝相互看不起,须菩提认为阿婆萝是恃宠而骄,恣意妄为;阿婆萝认为须菩提只不过是捷足先登,而德不配位。两者一度斗争的很厉害,如来没有办法,才让阿婆萝东去南赡部州。
须菩提与阿婆萝争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弥勒佛成了未来佛。
这次佛道大战,眼见弥勒佛深陷法阵,而须菩提久攻不下,阿婆萝又有了争夺储君的念头。所以她才执意要陪在释迦摩尼身旁。
释迦摩尼笑道:“哎呀,真是拗不过你。好吧,你随为师攻打乾极;燃灯古佛,有劳你去攻打坤极。只要两极得一,天罡法阵必破。”
燃灯古佛点点头,转身先行。
羲灵笑道:“师兄且慢!我有一计可破天罡伏魔阵。”
“哦,灵妹请讲。”释迦摩尼深知羲灵足智多谋,立刻就来了兴趣。
羲灵道:“天罡伏魔阵之所以威力广大,在于其根可以源源不断地,从三界四象里汲取能量。要想破阵,先须斩断它汲取能量地渠道。”
燃灯古佛听羲灵说得有道理,也就停住脚步,静静听着。
如来催道:“灵妹快讲,再晚一些,大天尊可能支持不住了。”
羲灵笑道:“减其速,没其轮,然后可破之。”
羲灵边说边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姿势曼妙如同幽兰临风。她做了几个搓捻的动作,然后三指捏在一起,放到嘴边,噗地一吹,随后一声娇笑,看着释迦摩尼。
释迦摩尼哈哈大笑,举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一颗爱心,轻轻在嘴边一吻。饶是羲灵性格豁达开朗,在大庭广众之下,师兄公开向自己比爱心,她瞬间羞赧,白皙的脸庞,赤红到了耳根。
羲灵的心里甜蜜无比,笑道:“去吧,释迦师兄!”
释迦摩尼这次没有拖泥带水,他行动十分迅捷。燃灯古佛占据坤位,他当仁不让,双足稳稳立在乾位上。阿婆萝紧跟在释迦摩尼的身后,左手托着玉净瓶,右手持杨柳枝,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行家伸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先前破阵的,都没有抢占乾坤二极,这次二极被占,把正在玉台高处洋洋自得的李伯阳,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命卞庄去保护坤位,而他自己纵祥云,赶来会释迦摩尼,保护乾位。
释迦摩尼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人物。他一旦动起手来,招式连绵相延,必要置对手于死地的。他见老君纵云赶来,微微一笑,从兜囊里抓起一把金刚砂,迎风一晃。冲着法阵,唰唰唰,连丢三把金刚砂。
顿时狂风大作,漫天黄沙披头盖脑,冲着李伯阳撒了下去。
李伯阳习惯性的一摸腰间,想寻找芭蕉扇,将黄沙扇转向。一摸之下,才猛醒,哎呀,芭蕉扇丢了。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黄沙已经覆盖了他的脚背。他睁不开眼睛,耳朵和鼻子里全是沙土。
很快黄沙漫过他的腿肚子,直逼膝盖。他脚下的祥云里灌满沙土,顿失轻灵,慢慢地沉下去,就像一艘漏水地小舟,虽然极力挣扎,也很快淹没在怒海惊涛里。
李伯阳陷入困境,卞庄那里也不好过。燃灯古佛看上去老态龙钟,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的出手老辣异常。卞庄提开山钺来战燃灯古佛。双方还未交手,燃灯即放出白雄尊者。那白雄尊者是一只白鹰,最喜攻击猎物的双睛。
白雄尊者由上击下,双爪如巨大的铜钩,抓向卞庄的面门和脖颈。卞庄急忙缩脖子藏脑
袋,向一旁闪避。
燃灯古佛取出七宝琉璃灯,喝道:“天蓬元帅,你看这是何物?”
天蓬卞庄躲过白雄尊者的攻击,听到燃灯古佛的让他看东西,正好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七色光芒闪烁不定,眼里再不见其他物什。卞庄知道不好,急忙眯眼向后退去。为防白雄尊者和燃灯古佛的追击,卞庄祭起雷咒护身。等他躲到安全地界后,以手遮蔽双眼,从手指缝里,小心翼翼地观看四周。四下里依旧闪耀着七彩的神光,吓得卞庄赶紧又闭上眼睛。
卞庄暗道:好厉害的七宝琉璃灯!燃灯这个老秃驴,不讲武德,不敢在拳脚上分胜负,耍赖抢先祭出法宝。
卞庄心中不服,正闭着眼睛,躲在护身法咒里面生闷气。忽觉扑簌簌地,有东西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他不敢睁眼看,伸手去摸。细细的、硬硬的,一颗颗的,不是砂土,又是什么?
不好,这是如来的金刚砂。卞庄明白过来,也晚了。他双腿被黄沙陷住,直没到大腿根部。卞庄身形魁梧,灵活性不够。被金刚砂陷住后,他极力挣扎,越挣扎,陷的越紧实。金刚砂不停落下,转瞬间,已经没到卞庄的胸口。
卞庄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伯阳师兄,快用金刚琢来。”
卞庄的一句话,点醒了太上老君。他随即召唤金刚琢,要用金刚琢套取金刚砂。
金刚琢能大能小,善取万物。李伯阳将它唤来,它将身形一晃,变作车轮大小,不停地旋转起来。顷刻间,从车轮中心,生出一股强烈地旋风来。旋风剧烈旋转,卷起金刚砂,就像是一条砂土黄龙,不见头尾,不停地向金刚琢的中心钻进去。
金刚砂被吸去不少,砂子的压力变小,李伯阳和卞庄将身纵上砂面。两师兄弟,倒是心意相通。他俩一跃上砂子表面,立刻将两只脚变得大如棕榈叶子,铺在沙面上。这下子,他俩再也不必担心陷在沙子里了。
金刚琢竭力吸金刚砂,忘记了它的背后还有一只黄雀。
阿婆萝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她一抖杨柳枝,将其变作一根钓鱼竿。竿子紫红,竿身硬挺,锦纶金钩,甩向金刚琢。
只一勾,金钩就紧紧钩住金刚琢,阿婆萝向怀里猛地一拉。金刚琢只顾吸取金刚砂,不曾防备有人偷袭。被阿婆萝一拉,它顿失根基,冲向如来和阿婆萝。
金刚琢反应奇快,它从阿婆萝和如来面前掠过,向天罡伏魔阵的阵眼处,竭力逃窜,就像一只贪食饵料,吞下金钩地大鱼,不顾一切地,向深水处猛窜。
金刚琢一冲之下,锦纶嗡嗡作响,钓鱼竿也咯咯咯咯地,响成一片。
阿婆萝娇笑道:“师尊,快来帮忙,我拉不住它了。”
如来一手帮阿婆萝把住钓竿,一手暴长,捏住了正在逃命的金刚琢。他大手一翻,五指喷出五色火焰,将金刚琢吞噬在火焰里。
金刚琢被五色火焰炼烤得吱吱有声。它在如来得手心里,盘旋冲撞,似乎要不顾一切奔出如来得魔掌。可惜无论它怎样努力,也逃不出去。很快,金刚琢力气用尽,落了下来,变成小小的一只金镯子,躺在如来的手心处,一动不动。
释迦摩尼拉起阿婆萝的手,将金刚琢比照阿婆萝的手,看了看大小,点点头,随即大笑道:“阿婆萝你戴这镯子,稍微大了些,羲灵师妹戴上它,应该更合适。”
阿婆萝小指一勾,取过金刚琢,轻松戴到手腕上。
她笑道:“师尊先给的我,以后有合适的再给师姑不迟!”
释迦摩尼一笑,算是应允。金刚琢本来就是观世音钓到的,他有意送给阿婆萝,唯恐羲灵多心。阿婆萝撒娇抢夺金刚琢,如来借坡下驴,正好一物两送,双方都有人情。
太上老君见金刚琢被收,心里发慌,连声催促普化天尊变阵,要用法阵困住如来、燃灯和阿婆萝。
可是乾坤两极丢失,普化等雷将,连番变阵都没有成功。天罡伏魔阵的运转不利,原本密实的结界就出现了不少漏洞。法阵恰好运转到阿婆萝处,出现了一个大漏洞。阿婆萝看到便宜,纵身一跃,从漏洞处,钻到法阵中。
释迦摩尼叫了一声“且慢”,可惜,人影淼淼,阿婆萝早已不知去向。
原来阿婆萝从法阵的漏洞处,看到二层的内阵里,躺着一个薄薄的纸片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被须菩提碾压成饼,又卷成卷儿的孙悟空。不知何时,被卷成卷儿的孙悟空,平放开来,软塌塌躺在地上,就像一张碎纸片。
“纸片儿”的身内还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阿婆萝眼尖,虽然是惊鸿一瞥,已经看出这些光芒,正是自己抢夺来的内丹。一霎那,这千万年来,她舍生忘死,诛杀上仙,收集内丹的艰难苦辛,都涌上了心头。
诚所谓善财难舍。阿婆萝豁出性命,夺来的内丹,她怎么能舍得啊?眼见孙悟空毒发,正是夺取内丹的好机会,阿婆萝再也忍不住,纵身跳过去,伸手就想取回内丹。
到了近旁,阿婆萝看清了,孙悟空身下就是七彩的内丹。阿婆萝伸出纤纤素手,长长的指甲一挑,把纸片似的悟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