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祥率三千精锐,刚来到天街古道城下,王亥就接了出来。飞祥也没有下马,只是马上寒暄几句,就率队穿城而出。越过连绵群山,许飞祥所部来到西天门外一片石榴林内,潜伏下来。
遥望对面的西天门城楼,旌旗飘扬在明亮的灯笼之下。旌旗光影里,一队一队的军士,有秩序的来来往往,不停地巡逻。
一声炮响,杀声震天,黄沧从西天门东面开始攻城了。战事一开始,就格外惨烈。黄沧一方面命令军士全力攻城,一方面作法,将昴星云的尘埃吹到西天门瓮城里。这些昴星云尘埃,就像清晨垂江的浓雾,包裹住、淹没了西天门的所有东西。
青鸟刚刚巡营回来,累得够呛,身子一沾床席,就沉沉睡去。炮声一响,青鸟一弹而起,迷迷瞪瞪地向外就走。来到室外,才发现尘埃遍布,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青鸟知道这尘雾来得蹊跷,大声传令大家坚守,又要大家小心尘雾里可能有毒。
黄沧手下都是昴头岭的精兵,他们早已习惯在昴星云里作战。而青鸟所部,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两眼一抹黑的阵仗,一下子就吃了大亏。城门口被黄沧所部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幸亏青鸟赶到,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才又夺回城门口。
黄沧开始时,没有全力释放昴星云,她还想试探一下王母不在西天门是不是真的。昴星云最怕西王母的去尘风。如果杨婉瑾在,她驾驭去尘风的能力出神入化,足以吹散昴星云。除了杨婉瑾,稀有和青鸟的功力都不足以吹散星云。
果然,西天门里没有刮起巨大的去尘风,黄沧暗叫:天助我也。传令全力进攻,自己又将昴星云加到了六成。西天门的守军,一个个有眼如盲,有耳似聋,大声咳嗽,涕泪交流。哪里还有能力打仗?
青鸟暗恨黄沧狡诈,若不是稀有受伤,他俩联合施法,定能挡住昴星云,击退黄沧的偷袭。就在青鸟万分焦急的时候,蓉真跑来要和青鸟联手做法。两人联手做法,终于吹起去尘风,将昴星云吹得淡薄了许多。
黄沧在云头之上,已经看准了去尘风的源头,冷笑道:“区区螳臂,竟敢挡车,不自量力。”她吩咐众军官:“擂鼓放炮,全力攻城。”
炮响九声,许飞祥带队杀出。昴星云遮蔽了守城将士的双眼和双耳,飞祥所部只一个冲锋就登上了西天门外城的城楼。许飞祥不慌不忙,拨出一部牢牢守住西天门,其余的直取天王府,要活捉稀有等人。
西天门外城城门陷落的消息,很快就报给了正在鼓动去尘风的青鸟和蓉真。青鸟一听,大叫:“大势去矣!蓉真公主,赶紧回天王府,护送亨娴、稀有、曼倩等逃命。再晚一些,大家都要命丧这昴星云里。”
“青鸟叔叔,我们一起走。”
青鸟一笑:“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我要会会黄沧,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得手。”蓉真拖着青鸟,要他一起撤。
青鸟坚决不走:“公主,你快走,不能让稀有、曼倩他们落入黄沧手里。不要向西去。西门失陷,西方必有追兵。不等你们逃回瑶池,就捉住你们了。你们逃花果山吧,实在不愿去找猴子,那么勾陈峰也行。”
蓉真还扯着青鸟的盔甲不放。
青鸟解开丝绦,把盔甲一抛,露出浑身的羽毛,绰枪在手,狞笑道:“青鸟爷爷今天要大开杀戒了,有不怕死的跟我来。爷爷杀了昴日鸡,炖锅鸡汤请你们喝。”
长枪在手,青鸟血贯瞳仁,眼冒红光,怪叫着冲进昴星云里,到处寻找黄沧,要跟黄沧玩命。
蓉真提着青鸟的盔甲,冲回到帅府,寻找稀有和曼倩。稀有恢复的挺快,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了。大战一起,稀有就强撑着来到曼倩的房间,打算保护曼倩。
亨娴也在曼倩这屋里。东方曼倩抱歉的看着两个人,惨笑道:“亨娴上仙,你快走吧。你是斗姆元君的人,和我们在一起,是取祸。”
“元君命我治好你们的伤病,你们不全愈,我绝不回山。”亨娴坚定地说。稀有还想再劝,蓉真就赶回来了。
她把青鸟的盔甲向桌上一放,急道:“不好了,西天门东西两侧瓮城均被攻破,一营天兵正杀过来。咱们只能逃走了。”
稀有看到青鸟的盔甲,惊道:“青鸟兄弟怎么了?”
“他找黄沧拼命去了。我拉住他的盔甲,要他一起逃。结果他解开盔甲,裸身杀进星云里去了。”
稀有恨道:“你们快走,我要与青鸟兄弟死在一起!”
蓉真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快走!青鸟未必战死,你留下必死。快走。”
蓉真弯下身子,柔声问:“曼倩,我背你走,你要坚持一会儿。”曼倩咬牙点点头。
亨娴问道:“咱们去哪里?西昆仑吗?”
“城西有伏兵,不能去西昆仑。亨娴上仙,您先回北俱芦洲吧。我要带着曼倩他们去花果山。”
亨娴拍手笑道:“妙计,黄沧她们料定咱们会西去,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上仙,勾陈峰斗姆元君愿意当和事佬,您就没有必要再卷进来。去花果山路
上也未必安全,上仙还是请先回山吧。”蓉真继续劝说。
亨娴一指稀有:“稀有将军刚刚复原,不能动法力。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伤病。别说了,咱们一起去花果山。”她蹲下身子,就将稀有驮在背上,还催促蓉真快走。稀有想挣脱下地,可是一发力就头晕目眩,只得任由亨娴背着。
蓉真背起曼倩,向外就走。四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来到院中。迎面正撞上许飞祥。
在浓重的昴星云里,许飞祥所部依照黄沧教授的法决,行动一点妨碍都没有,就像鱼儿游在水中。他一眼看到,两个女将驮着两个人,朝自己冲过来,便叫道:“抓活的。”一挥手,军士们一拥而上,将蓉真、亨娴围住。
许飞祥笑道:“蓉真公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放眼三界,唯天廷好客,你且留下。哈哈哈哈。”
蓉真背着重伤的曼倩,两只手搂着曼倩的屁股,以防他摔下去。敌人围住她,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除非她放下曼倩。
正在焦急的时候,亨娴在耳边说:“左侧有石榴树,木遁逃生。”蓉真心头一喜,忽觉被人一脚踢向石榴树,便趁机口念法决,一头钻了进去。
许飞祥眼见蓉真被亨娴一脚踢向石榴树,挥剑直刺。这一剑正好刺中曼倩的肥臀上。曼倩惨叫一声,就没了声息。
许飞祥连挥数剑,将一颗合抱粗的石榴树,砍成数段,可惜曼倩与蓉真已经遁走了。
许飞祥深恨亨娴坏了他的好事,咬牙切齿骂道:“哪里来的贱婢,敢放走反贼。你赶紧交出稀有,还可饶你不死。”
“许飞祥,我是斗姆元君驾下玉女亨娴。我家元君愿意调和玉帝与杨婉瑾,为此,她已经扣下了杨婉瑾,还让你哥许飞贾、千里眼和顺风耳给玉帝报信。你敢捉我,小心我家元君大怒,尽起北俱芦洲神兵百万,灭了玉帝的小朝廷。”
许飞祥冷笑道:“我只要稀有,你放下他,我们就放了你。”
稀有挣扎着要下地,亨娴急忙反手按住,喝道:“让开,稀有我必须带走。”许飞祥哪里肯让,命令道:“亨娴包庇反贼,视同谋反。格杀勿论。弟兄们上。”
四下里天兵们刀剑一齐招呼,亨娴左右躲闪,连躲几次,已经渐渐不支。许飞祥收起长剑,取过一根长矛,转过矛尖,用矛尾狠狠扫向亨娴的下盘。亨娴纵身跃起,许飞祥双手一倒,长矛疾如长蛇,正好刺中稀有的左肩。
许飞祥长矛一挑,就将稀有挑落在地。稀有挨了一枪,摔得极重,“嗯”了一声,就昏死过去。早有天兵冲上来,将稀有捆了。许飞祥过去,重重地连踢数脚,稀有早已昏死,毫无反应。
许飞祥心情大好,笑道:“亨娴,你去吧。等我取了西昆仑,就不需要和事佬啦。”
哪知道亨娴见稀有昏死过去,反而从容不迫起来。她笑道:“许飞祥,你还有心捉我们,我给你看样东西吧。”她玉手一挥,昏黄的空中就出现了一个光圈,光圈中显示出一副画面。
许飞祥凑近一看,大惊道:“大天尊被围,快随我来。”众将伸着脖子一看,果见一群黑烟人围住了玉帝。双方正在血战,玉帝身边的侍卫已经不多了。
亨娴笑道:“许飞祥,那里是金锁关前的谷口。你赶紧救驾去吧,晚了,辉魄宝就被魔族吃掉了。”
许飞祥不敢再耽搁,叫过一名军士吩咐道:“你赶紧去给大帅报信,请她平定了西天门后即刻来金锁关接应我。其余的兄弟们,随我去救大天尊。”说完,许飞祥一脚将稀有踢到亨娴面前:“多谢,这只秃鹫还给你。”许飞祥率部腾起一阵黄烟,飞也似地去了。
亨娴望着许飞祥他们腾起地烟雾,厌恶地捂上了鼻子。她低头看见已经半死不活地稀有,冷笑道:“当年你罪恶滔天,该有此报。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我这就一掌拍死你。”伸出一弯小脚,只轻轻一勾,将稀有勾起来,往背上一驮,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亨娴没有回勾陈峰,而是径投茫茫东海。她一路上,留心查看蓉真的足迹,终于在东海之滨的扶桑古国找到了蓉真和曼倩。她俩借木遁一口气逃到扶桑古国,累得筋疲力尽。
蓉真在海滨,找了一处扶桑林,选了一个粗壮的扶桑树,将曼倩俯卧放平在树下,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许飞祥一剑刺中曼倩的臀部,深入三四寸,一个血口子,还在渗血。蓉真毕竟是大姑娘,想扒下曼倩的下衣,清理伤口,又觉得不妥。如果不救治,又担心失血过多,曼倩就此挂掉。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亨娴就循着血迹找了过来。
蓉真彷佛见到救星,赶紧让亨娴救治曼倩。亨娴没有任何迟疑,让蓉真扶好曼倩,伸手就拔下了曼倩的下衣。那苍白的肥臀上,一张血口子,还冒着血沫。
亨娴恨道:“这个许飞祥的剑上有化血粉,被它刺中,流血不止,直到鲜血流干。好歹毒的招数,都是辉魄宝调教出来的。”
“啊,那怎么办,不能让曼倩流血流死啊!”蓉真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妨了,伸手捂住伤口,想止住流血。谁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