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盛怒之下,秀发乱舞,发梢猛闪电光神火,四处乱闪乱炸,吓得庚汐闪避在一旁。
她颤声说道:“小姐,您勿要发怒,事情未明,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您何不睁慧眼看看姑爷到底哪里去了?”
不知是庚汐的话起作用了,还是庚辰忽然想通了。她平静下来,点点头,睁开慧眼遍观三界四象,顷刻间脸上就有了喜色。
周围的侍女们,见到小姐面色如桃花绽放,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们从没有见过庚辰暴怒的样子,这次算是开了眼。
“原来阿密去了西昆仑群玉峰。好吧,我错怪他了。”庚辰自失一笑。
她站起身来:“走,到外边瞧瞧去。阿密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我得替他招待招待客人。”
庚辰领着一大帮侍女,穿过水帘洞,越过铁板桥,来到广场上。这里原来是训练士卒的演武场,今天已经作了定亲大典的广场。
广场正中高筑拜坛。那坛分三层,用五色土夯筑,留一南一北两条登坛的阶梯大道,取乾坤定位之义。第一层为二十八星宿,各占一角;第二层为八卦形状,按先天八卦排列;第三层是两仪图,取象阴阳和合。
庚辰一看就笑了:“我是天外真仙,得道在日月星辰之前,孙青弄这些后辈星宿,没得让那些天外仙宗们笑话呀。”
孙青正在广场上,看到庚辰闲逛过来,赶紧跑过去见礼。
恰好,天蓬卞庄也看到庚辰,就带着霓裳和沙里虎从东彩棚鱼贯而出,来到庚辰面前。
天蓬春风满面:“给弟妹贺喜啦!”
霓裳的笑容也如桃花绽放:“庚姐姐好漂亮呀!”
庚辰抿了抿嘴:“天蓬一路辛苦啊,今天要多喝几杯吆!霓裳仙子清丽脱俗,要不辉魄宝怎会对你念念不忘啊?!”
霓裳囧然,天蓬愕然,而沙里虎骇然。
三人谁也没有想到庚辰居然当面挑破天廷的风流掌故:辉魄宝宠幸霓裳不成,一怒之下要杀霓裳,却被太阴星君救下,安置在月宫的故事。
庚辰看着三人变颜变色,暗暗好笑:“天蓬,霓裳是个痴情的种子,你可不要辜负她呀。”
天蓬唯唯诺诺:“不会的,不会的。”
霓裳帮腔道:“天蓬他就像大圣一样是个用情专一的好男人。”
庚辰淡淡道:“是吗?天蓬我不了解,悟空呢,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啊?!天蓬、嫦娥和沙里虎面面相觑,被庚辰的话,雷得当场石化。
庚辰的这番话,比刚才还要语出惊人。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位马上就要定亲的准新娘,居然把准新郎定位为花心大萝卜。
霓裳觉着这话没法接,却又不能不接,斟酌着:“庚姐姐,大圣他可是从无绯闻的。我听说当初他在天宫时一心只是养天马,从来没有去沾花惹草的。你想想,天廷里女仙个个都是花容月貌,有几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动?而大圣就忍得住。单论这点呀,天蓬也比不上他。”
庚辰笑了:“他的故事你知道不少呀。不过,他那时是小小的弼马温,又有哪位仙女能看得上?哈哈哈哈,可能只有玉帝的宝贝,瑶姬公主看得上吧。”
庚辰这次没有看三人窘迫的脸色,直接转头对沙里虎说道:“这位就是沙将军吗?我可是从没有见过的。”
天蓬帮忙介绍:“弟妹,这就是玉帝身边值殿将军沙里虎,他是玉帝特封的贺喜天使。”
沙里虎早就折服在庚辰的美貌之下。他暗自忖度:天廷的许飞琼已经是艳冠群芳了,比起这庚辰来,就相差太多了。庚辰就像是天边的满月,而许飞琼好似月下孤芳自赏的小白花。
等庚辰收放自如的一阵言论过后,沙里虎手脚都感觉没处安放了。他正在惶恐之际,恰恰庚辰问他话,他急忙深深鞠躬,不料脚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沙里虎暗叫不好,我是天使,怎么能给一个地界女仙下跪。这不是失掉了天廷的体面吗?!
他急中生智,笑道:“庚上仙,美貌绝伦,小将深为敬服,不知不觉间屈膝相敬,拜服在您的石榴裙下啦。”说着干笑几声,竭力掩饰。
天蓬和霓裳强忍住笑,且看他出丑。
不料庚辰十分高兴,长袖一卷,轻轻托起沙里虎:“沙将军久在玉帝身旁,惯看秋月春花,怎会为我这等乡野间的粗陋女子折膝呢,沙将军取笑了!”
沙里虎脑袋摇得飞快:“不不不,庚上仙如果是乡野女子,那天上的仙女就是田间的土疙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哈哈,这个比喻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庚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她笑得十分舒畅:“阿青,吃酒宴时请沙里虎将军坐在我的身边,我喜欢和有趣的人打交道。”
沙里虎也没有想到有如此殊荣,急忙感谢,又问道:“庚上仙,玉帝有亲笔书信要呈给齐天大圣。那么是请大圣出来,还是麻烦您转交呢?”
“哦,辉魄宝还喜欢舞文弄墨的?舞文弄墨是酸腐文
士喜欢干的事。酸呐…大圣——他有事过一会才来,你先留着吧,等他来时亲自交给他。今天是我定亲的大喜之日,我呢,可不想多管闲事,去读什么酸腐文章。我只想尽情享受每一刻。沙将军,你说是不是?”
沙里虎见庚辰美目传情,明眸流光,身子又要酥软。
他口里连连应承:“是是,上仙说的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说辉魄宝酸腐嘛,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天蓬。
天蓬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四下打量风景。
沙里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顺着天蓬的目光看过去。遥远的天际涌起层层的祥云,风驰电掣般向这边赶来。祥云里面人影纷乱,显然是来了不少神仙。
祥云来得非常快,已经越过远处的天成峰,向水帘洞飘过来。西彩棚里快步走出来敖午,他来到庚辰面前,双膝跪倒:“恭喜老宗祖。”
庚辰很喜欢敖午,双手搀起来:“小午,那祥云满是灵秀之气,你的叔伯们来了。”便拉了敖午的手,向前迎了两步。
祥云一停,涂山凌第一个跳将下来,喊着:“小午哥,你怎么早来了?也不等等人家。”
敖午袖面高挽,晃了晃裸漏的小臂:“我来帮老宗祖忙活忙活。”
涂山凌这才发现小午身边站着的庚辰,她急忙大礼参拜:“老宗祖安好!哎呀,我原纳闷小午哥身边站立的绝色美女是何方神圣,却原来是老宗祖呀。您今天真漂亮。”
“嗯,不会说话,宗祖哪天都特别漂亮!”小午纠正道。
庚辰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午的胳膊:“还是你会说话。小凌,你说得我也爱听。起来吧。”
敖广、敖钦、敖闰和敖顺四兄弟也过来见礼,纷纷喊道宗祖吉祥、给宗祖贺喜了。庚辰看到这些晚辈后生着实高兴,一连声的说好。申懿最后一个走出祥云,飘飘下拜:“宗祖亲自来接我们这些晚辈,您让我们受宠若惊。”
“我本来想悄悄地办个定亲大礼。不知道你们怎么得到的消息?不过,你们能来我真是高兴。”
“宗祖,东海深渊这两天有异动,我昨天亲自去查探直到深夜才回龙宫。回宫的半路上,我看到花果山这里张灯结彩,就猜到有喜事。派人过来打探才知道,是大圣要与宗祖定亲。这么大的喜事,不用宗祖通知,我们这些娘家晚辈也要来凑个热闹呀。恭贺宗祖定亲大喜。”
“来了就好。敖广,你带着他们三人去招待招待天蓬元帅,我和申懿聊会私房话。”庚辰拉了申懿就走。
申懿回头对着敖广四兄弟扮个鬼脸,得意洋洋的去了。
敖广讪讪一笑,转头招呼卞庄:“天蓬元帅,自从上次大战一别,今日才得相见。今日,咱们要好好叙叙旧。”
敖钦看到沙里虎还在望着庚辰远去的背影出神,就过去用手指一捅他:“沙将军,你可是大忙人,平日里紧跟着玉帝。咱兄弟们从来没有跟你亲热过,来先坐下来,喝喝茶,摆一摆龙门阵吧。”
天蓬与敖广相熟,指着连绵起伏的群山说道:“几个月前,我是讨逆右元帅,你是左元帅,咱们还同仇敌忾,一起攻打孙悟空;谁料想,短短几个月后,咱们在人家地盘上喝茶问道。咱们际遇无常,比这氤氲的雾气还要难以捉摸。”
敖广也是大有感慨:“是啊!我们蒙宗祖恩赦,从山河社稷图里脱身出来。而雷部正将还在那里面苦熬呢。对了,还有南海观音。哎,说起来,宗祖对你可是不错,没有把你捉到里面去。”
天蓬没有正面回答,却指了指东彩棚:“咱们那边用茶,别站在这当地干巴巴的聊。”
于是,四海龙王、天蓬元帅、嫦娥仙子和沙里虎将军围坐一起,边喝边聊。而涂山凌和敖午早就不知跑到哪里玩耍去了。
天蓬以茶代酒,敬了敖广一杯:“老兄,我想请教一事,不知是否可以?”
“你我老熟人了,请问,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庚上仙,与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们上上下下全称呼她为宗祖呢?老兄,你能如实告知吗?”天蓬诚挚地问。
敖广笑了:“卞老兄,你这是查编户吗?我也不清楚庚上仙的来历,不过她自称是应龙,那么应龙是上古真神,是我们龙族的祖先,我们自然要称呼她为宗祖了。”
沙里虎对庚辰十分留心,听了敖广介绍,不停地摇头道:“应龙我听说过的,他是一只貌丑无比的巨龙,是男的。庚上仙是绝色美女,她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怎么会是应龙呢?”
沙里虎的话也说出了天蓬、霓裳等人心里的疑虑,敖钦说道:“十六七岁?那是外貌党所说的。宗祖少说也得亿万年寿纪了。咱们都是神仙,怎么还说出来年岁这样幼稚的话哩?”
敖广也说:“卞兄、沙将军,当初我们兄弟被困山河社稷图,唯有修为耗尽,元神尽散这一条死路。而庚上仙没过多久就主动放了我们,如果她不是和我们龙族有莫大渊源,怎会如此手下超生?”
“嗨,老兄,有这么一位宗祖罩着,是你们的福气。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