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你。”
短短的三个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他需要你,他想要你,他要我救你…… 但翻译机词库里只有两百多个词汇,它没有办法更加精确的表达了。 池小闲看到这三个字时,也微怔了一下。他意识到银星口中的“他”指代的就是自己。 这……这怎么搞得像强行替他跟方樾表白了一样? “因、因为那时候我想救你完他便移开目光,不再看方樾的眼睛和表情。比起救人,倒像是做了什么愧对对他的事情似的。 章漪的任务基本完成了,后续其他词汇的收集只要交给计算机就行了,于是她又回归到跟池小闲挤在沙发里打游戏的状态。 她帮池小闲给咕叽造了一艘过河的小船后,就把手机还给了池小闲,还吐槽道:“这游戏里我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奴仆,帮你造房子造船造车子,然后你带着你的宠物享受我的劳动果实。” 池小闲嘿嘿一笑。他玩了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两天你跟方樾一起搞研究,有对他这个人印象有什么改观吗?” 章漪想了想:“确实有。他比较严谨、有逻辑,如果做同事的话,肯定是那种超级靠谱、相处很丝滑的。但他还是太严肃了,没有你有意思,我还是更喜欢你哈哈哈哈——” 池小闲知道她在开玩笑逗自己,却忽然发现自己这个丧尸做的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简直是任人撩拨,于是放狠话道:“不要喜欢我,小心我吃了你。” 章漪一挑眉,甩了甩她那飘逸的棕红色马尾,弯起眼睛道:“来啊,吃了我啊!” “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爱我——” 池小闲被章漪反过来一吓,往沙发里边靠了靠。 忽的耳边“咚”的一声,两人齐齐抬头,发现方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后。 他拎了一把椅子放在章漪腿边,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两人身上,淡淡地看着。 “……”章漪讪讪地从沙发上爬起一句话。 章漪转过脸来对池小闲吐槽道:“你感受到刚才气氛的可怕了吗?” 池小闲小声道:“有点。” 章漪:“……他果然对你的占有欲很强,生怕我把你拐走了一样。” 池小闲:“有吗?” 章漪啧啧一声:“弟弟,我去打小黑工挣钱给你挂个眼科看看?” 池小闲:“……” 他莫名想起了kevin说的那句——你不要听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可是朋友之间也有占有欲啊,比如他和张文声。 张文声这个人比较外向,还有很多除了他以外的朋友,而池小闲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玩得特别好的,所以每次张文声出去聚餐或者轰趴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在寝室里都会有些失落。 池小闲摇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 的情绪赶出脑子。 因为觉得有些混乱()?(),池小闲晚上特地控制住自己不去方樾的卧室7()_[(.)]7□7????7()?(),
早早洗漱完在自己卧室睡下了。
躺下没多久()?(),他就又开始感到饥饿()?(),
他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已经有两天没喝血了。
他跳下床,从冷藏柜里拿出那袋血包。 他轻轻捏了捏,深红色的液体在袋子里流动着,那仿佛不是血液,而是他活生生的欲望与渴求。 喝吗?池小闲犹豫了一下,耳边又想起了方樾的那句“不要抵抗欲望”。 最终他还是拧开了瓶盖,小心翼翼地呼吸了口腥甜的空气,然后低头小口地饮啜起的隐秘处,奈何那感觉还是越来越强烈。 深秋的室内温度很低,他感觉自己的皮肤被泡在冰水里,胸口却埋了一团火,外冰内灼,灵魂被夹在中间,十分痛苦煎熬。 他的额头密密冒了一层汗,被子外的脚趾却被冻得冰冷。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 就在这时,门传来轻叩的声音,池小闲吓得差点魂魄都散了,心脏停掉了两拍。 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之间,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将血包的盖子拧好,塞进了小型冷藏柜里。 接着,他整个人埋进被窝里,假装睡着不出声,任凭门外人又轻叩了两下。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让方樾看到窘迫、羞耻、晦涩的那一面了。 门外的方樾看到门缝漏下的一点橙色的光,轻轻皱起眉。印象里池小闲好像不会这么早就睡着,何况还开着灯。 他拧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锁。 屋内只亮着一盏微黄色的台灯,床上覆着一床藕荷色的被子,被子下隐约藏着一个人的形状,空气里有细微的……腥甜的铁锈味道。 方樾下意识地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子底下的池小闲心情紧张得快要崩溃了。他恨自己今天怎么忘记锁门,一面又紧张得心脏只差一点就要跳出胸口…… 被子在以一种微不可见的幅度轻颤着。方樾将目光转向床头那台白色的小巧的冷藏柜,柜门虚掩着,显然某位犯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犯罪现场…… 池小闲紧张得死死闭上了眼睛,却听到耳边响起两声轻轻的“滴”。 他骤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声音——冷藏柜柜门没有关好时会有提示音。 完蛋……
这下是真的无地自容了…… 池小闲只想找个山洞钻进去,用水泥把洞口封个十几层,永不见天光。 “把这袋喝完,我拿新的过来了。”方樾清冷如水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过来,依然是往常那样冷淡而平静。 这袋 新的 血 池小闲本想强行驱逐出脑子的东西嗖的一下又飞回来了。 心口那团快要熄灭的火,被人生生添了把柴火,迅速地升腾起来,代表欲望的耀眼火舌一下子窜高,肆意吞噬、侵占着 他的理智。忽地,后颈落下一片微凉,像是有谁放了一片冰镇过的薄荷叶,轻轻缓释了他脖颈皮肤的燥热。
接着,喉结被碰了一下,池小闲意识到这是方樾的手。方樾的手搭上他的下颌,轻轻掰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朝外转……
池小闲跟一双漆黑的、静默如水的眸子对上了。
咚咚,心脏重锤了两下。
“不要抵抗欲望,你需要能量恢复体力。” 方樾低而磁性的声音如同古希腊神话里塞壬的歌声,吸引、诱惑着无数航海者前赴后继地主动成为腹中餐。 池小闲的心弦刹那间便崩断了,动物的本能冲撞着他的意海,他下意识地低头一口咬住了方樾的手。 方樾眉头轻皱一下,却没有挪开。 然而池小闲并没有真的咬下去——尖尖的虎牙轻轻抵在他皮肤上,像是牙齿还未长全的幼兽,表面发了狠,却撕咬不开猎物坚韧外壳,没能给猎物留下任何印记和伤口。 唇齿间散溢的热气呵在方樾手背上,留下一片濡湿,微微有些烫。 下一秒,池小闲眼泪猝然掉了下来,比热气还要烫的眼泪砸在方樾手背上,让他不由得怔愣一下。 池小闲倏然扭过脸瞪住方樾,怒气盖过了羞恼,让他那浅灰的瞳孔染上一层血色。 “为什么让我咬!”他的嘴唇都在颤抖。这是他第一次跟方樾发火,也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生气的时刻。 “为什么不躲开?!”池小闲重重的重复道。 银星从他的手腕处轻轻冒出,伸出一根触丝碰了碰那滴微热的透明液体,接着迅速撤了回去。 很咸,并不好喝,里面有一些令它难过的味道。 “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我比你更相信你。” 方樾低沉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一般,与空气微微产生共鸣,带着安抚的韵律和笃定的音调。又像是一望无际的深雪覆盖的冰原,给人一种沉稳而静谧的力量。 池小闲轻轻颤抖着,一滴眼睛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了方樾手背上。 “喝完它。”方樾命令的话说出来却像是在哄人一样。 池小闲抬手抹掉了眼泪,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低着头,白皙的皮肤衬得眼尾更红,眼睛里还盛着雾蒙蒙的水光,看上去又可怜又让人想……欺负。 “你出去。”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不需要我在吗?”方樾淡淡问。 池小闲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内心翻涌起极大的煎熬和犹豫。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进食的时候有多渴望这个人在身边,渴望他的气息全部笼罩住自己,渴望感受他的热度包裹住自己…… 方樾的话比世间任何一种诱惑的吸引都要更强烈、直接。 他恍惚又听见方樾在他耳边重复那句话——“不要抵抗欲望”。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方樾抚在他下颌处的手。 “陪着我。”池小闲的声音有些沙哑。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一寸寸的烧起??????()?(),
从脚烧到发丝()?(),
整个人像是沸腾的水一般()?(),
不断地蒸腾出热气……
室内的空气凉得像冰水,但后背贴着同样胸膛却如此滚烫,两颗心脏像是没有任何隔阂一样,紧挨着、同频率的跳动着。 突突、突突,耳膜里仿佛刻下汩汩血流冲击血管壁的声音。 池小闲咬紧了牙关,深深闭上眼。 他明明在用最大的意志却压制心绪的起伏,喉结却像暴露了什么一样,轻滚了两下,漏出一丝轻轻的喟.叹…… 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了,留下一片空白的沉默。沉默里,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一个还有些急促。另一个,却也难以掩饰平稳。 又过了很久,头埋在他怀里池小闲忽然转过脸,小声开口道: “……朋友之间这样,是对的吗?” 他的声音轻的像薄薄的蝉翼,在风里微微颤抖着,脆弱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空气中任何一个微小的气流撕碎。 方樾怔了怔,许久说不出话来。 池小闲问话的深处,是对这一行为的怀疑、困惑,亦或是对他的埋怨和抵触? 或许是他犹豫迟疑的时间太久,怀里的人没能等到他的答案,呼吸却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池小闲阖着眼,小猫似的趴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 趁着微弱的灯光,方樾看见了他那长长的睫毛上悬着一滴泪,像是落了滴露水的蜻蜓翅膀,不堪重负、脆弱而无助地时不时颤抖一下。 他抬手,用指节轻轻帮他擦掉。 然后他就这么悬着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