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尽,郑月乔吃过晚怕,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可做,累了一天,便早早歇下了。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的耳边听到一阵异动,随即猛的睁开了眼。
她也没有点灯,只静静的起了身,神色淡定的开了房门走出去,二月的夜里,还带着些凉意,她却并不觉得冷,反倒有些压抑的兴奋。
走出房门口,顺手拿了房在屋檐下的一把柴刀,这把柴刀每次进山她都会带着,其实并没怎么用过,但她拿在手里,就觉得特别顺手。
院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月光,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些影子,一道黑影,刚刚还在墙头,这会儿只听咚一声响,便落到了院子里。
那人不是平稳落地,而是从上面摔下来,直接趴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爬起来,嘴里小声咕哝一句::“呸,将院墙建这么高干什么,防谁呢?”
“防你这样的贼啊!”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赵三听到这么一声,心里直打突,这深更半夜的,谁啊!
身形略显僵硬的转过身去,便见朦胧月光下,一道白影立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披头散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顿时吓得他惊叫一声:“鬼啊!”
郑月乔被他这反应给逗得笑出声来,半夜三更跑人家里来做贼,居然就这点胆子,还会怕鬼!
“就这么点胆子还敢来做贼,赵三儿,偷到我家里来,你是不想在青山村里待下去了吧!”
“郑,郑月乔,你,你半夜不睡觉,装鬼吓人?”他有些惊魂未定,好在确认这是个人,并不是鬼。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赵三儿,你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这么胆小怕鬼?”
“呸,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赵三稳了稳神。
“行,我也不是衙门里断公道的大人,管不着你都做过什么污糟事,我只问你,大半夜摸我家来,这是想干嘛?”郑月乔说着,举起手中那把柴刀,这把刀给她磨得很光亮,蒙蒙月光下,泛着泠泠冷光。
赵三先前还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把刀,再听着那冰冷的语气,随时都能冲上来砍他几刀似的,他这心里不免有点发颤。
这他娘的郑月乔,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被郑月娥欺负时,一声都不敢吭,这会儿居然一点不怕他,还拿着把刀要砍人的样子。
“我,我没想干嘛啊!”
赵三说着,猛的朝着郑月乔扑了过去。
从对方的气息,就感知到他的变化,郑月乔早就留意着他的动作了,见她扑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只侧身往旁边一让,真三就扑了个空,脚下踉跄几步,就感受到一只脚踹在后背,他便重重趴在了地上。
嘴里一声痛呼,正要爬起身来,一只脚就踩在他的后背,才支撑起上半身,砰一声,又被踩了回去。
郑月乔蹲下身,将柴刀往他脖子边一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了我这院子,你还想翻出天去呢!”
冰凉凉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赵三彻底没了反抗的心思,心里也着实搞不懂,郑月乔一个女人,怎么就不怕他,甚至他还被人踩在脚底下?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我能进山打猎,你以为只是运气好吗。”郑月乔拿刀碰了碰他的下颌,问道:“还是说说,你跑来我家,这是想干嘛吧!”
是啊,这女人是能进山打猎的,他就只想到她是个寡妇好欺负,倒忘记这一茬了,也不是忘记,只是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手里没钱花了,就想来偷几个钱用用。”赵三闷声道,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这个女人不好惹啊!
“果然是没长眼,居然偷到我家来。”
若是她没有觉醒异能,没准还真让他给偷着了,甚至还有可能会做些别的什么,想到这些,郑月乔面色顿时一冷,以掌为刀,敲在了他的脖颈上。
赵三只觉得颈子一疼,人就晕了过去。
郑月乔就跟拖死狗一样,将人拖出门,半夜村里寂静无人,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将人拖到了村中的老槐树下,随后拿了根绳子,绑住他的双手,将人吊在了树上。
做完这一切,便转身回家,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那早起下地干活的,打老槐树下经过,一眼就见到树上挂了个人,顿时吓得魂都快飞了,以为村里有人想不开上吊,一大早遇上个吊死鬼,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被人绑着双手吊上去的。
几个村民把人给取了下来:“这不是赵三吗,怎么被挂到树上去了。”
“指定是去谁家偷鸡摸狗,被人当场抓住,给挂到树上去了,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学他。”有年岁大的老人,以此来教训后生晚辈。
“叔爷,咱们都是正经人,怎么能拿我们跟他比。”
赵三被放到地上,人仍是昏迷不醒,有人伸手探了探鼻息,确实是喘气的,一时也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叔爷,人还喘气呢,只是不醒,要怎么办?”
“拿瓢水来把他泼醒。”
很快就有人取了水来,照着他脸上一瓢冷水浇下,赵三有些迷糊的睁开眼。
“醒了,醒了,这法子还真管用。”
赵三人醒来,有了知觉,顿时就冷得一个哆嗦,二月的天气,白天日头晒着还算暖和,但夜里和早上,还是很冷的,他被挂在树上吊了一夜,身上本就没什么暖和气,再让冷水一浇,整个人都冻得抖起来。
“赵三,你干什么坏事了,谁把你挂树上去的?”
谁把他挂树上去的,除了郑月乔还能有谁,这个女人可真够狠的,大半夜把他挂树上,是想冻死他不成。
但这事不能往外说,他半夜摸到寡妇家里,能是什么光彩事,再说郑月乔姓郑,要被人知道,这村里姓郑的人能打断他的腿。
再说,那郑月乔也不是好惹的,这次是把他给打晕了挂树上,下次没准就直接挖个坑把他给埋进去,只这么一想,他就只觉得冷意直浸到了骨子里,郑月乔那个女人,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