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难道你们想要违抗族长的命令吗!”
在他们接连的话语中,阳珈的心动摇了下,很快又强装冷漠道:“你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瞻前顾后,甚至要分心来保护你们不被抓,赶紧回去。”
话音刚落,阳珈便快速冲回战场中心,以身抵挡住一位冲上前的神祇。
这些人修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貌美的鲛人,而不是空有实力的鲛人。
刚刚就是为了救这些鲛人,好几个辉支鲛人直接被修士或是神祇杀了。
这才让他们只受了些轻伤安然回来。
但是,没有辉支鲛人的越级修为和强大体魄,他们留在这里确是累赘。
阳珈说的话难听,但也是事实。
瞬间就将这些准备和辉支鲛人都在这里与修士打个你死我活的受伤鲛人想法击碎。
“你们受伤了就都回去,鲛人族不能全部葬身于此。”
月竹握紧了拳头,脑中思绪飞速闪过,转而对受伤鲛人们说道:“既然是族长的命令,都赶紧带上辉支外的其余三支鲛人回去。”
她知道阳珈当面对他们说那番话的意思,侧目看了眼正牵制住对面最强战力的族长,还有那些一个个冲上去或牵制或攻击对手的辉支鲛人。
战火交织间,月竹阖眸呼出一口气,果断将受伤退下的鲛人全部整队好撤回族里。
在一艘海下灵舟内的修士看到往回退的鲛人们,脸色瞬变,立刻朝其他人喊道:“不好,那些鲛人要撤离!”
“我带人去拦截。”
有修士迅速应声,转身招来几个同伴就要出去。
此时月芙也在这艘灵舟上,抬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月阁主这是何意?”
那名修士隐含怒意的眼神直视她,原本的敬意在对上那些要撤离的鲛人后啪地散没了。
“不急。”月芙拉住挡到她身前的祝笙,并没有被对方的语气激怒,反而盈盈一笑道:“我已经派人去了鲛人族的另一个出口,诸位不必担心,他们今日是离不开的。”
“月阁主此言当真?”
“自然。”
“倘若有鲛人跑了呢?”
“我既出手,便不会有这个可能。”
月芙笑得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是颇为自信。
两方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旁边避开的修士们又先后走了过来,开始做和事佬。
“唉,都是这些鲛人太过狡诈。”
“是啊,月阁主能将碧落阁遍布七大陆,实力又如此强大,我们瞎操什么心。”
“要怪就怪这些鲛人,打不过就跑,没有一点人性怪不得是妖修。”
月芙笑而不语,从灵舟内遥望外面的交战画面。
白皙纤弱的皓腕搭在腰间,指尖不自觉轻轻抚过平坦的小腹。
“阿芙。”
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祝笙,第一时间察觉出月芙的细微情绪,眼神忡忡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月芙回神朝他笑了下。
身后不小心瞟见他们的修士暗自撇了撇嘴,移开目光。
灵舟里的修士还未全部出动,但光是召唤出的(神祇)人海战术,就已经让鲛人们分身乏术。
与鲛人族长对战的是一尊强战力出名的雷虎神,虽说在海中以防误伤不能大范围攻击,但召唤出雷虎神的修士修为不低,控制个攻击范围并非难事。
而鲛人族不是近身打强攻,就是远程打控制。
——族长接收的虽是嗓音传承,但在族长之位几百年,使用灵力近身攻击的能力也不差。
缠斗间一个不小心,就被修为丝毫不逊于她的雷虎神击中,加之水导电的原因,攻击到她身上后又叠了一层Debuff。
族长噗嗤一声喷出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凹陷下一个泥坑。
因泥沙浑浊了一瞬的海水,很快又在外力驱使下变得清澈。
“族长!”
旁边刚解决了一尊神祇的阳珈见状,咻地窜到了她身边,将之扶了起来。
族长强撑着就要拂开他,忽然有只手将丹药送到了她面前。
阳珈诧愕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月竹,启唇想要问为什么,族长已经服下丹药再次牵制那尊雷虎神。
一心多用对于修为高的修士而言并非难事,但对于刚受伤对手还强盛的鲛人族长而言,就有些棘手了。
“咿啦——”
月竹没有看阳珈,在看出族长的吃力后便迅速接过吟唱控制雷虎神。
大概知道月竹不会离开后,阳珈不再多想,阻挡侧面攻来的神祇。
短短时间,靠近鲛人族入口交界处的区域就在各色攻击下,变成了一片烟尘斗乱的四战之地。
不仅轰地周围空旷无比,还有好些个或是鲛人或是神祇砸落的坑洞。
身死的鲛人七零八落在其中,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中。
“轰!”
骤然间,鲛人族内有一道分外绚烂的蓝芒冲破海面直入云霄。
咿呀的鲛人吟哦声遍布整片海域
,所有交战着的神祇不受控制的受其影响昏睡了过去。
“是桃桃吗?”
月竹气息微喘,快速瞄了眼亮芒的方向,克制住内心的雀跃欣喜,余光依旧警惕的留心着对面的一艘艘灵舟。
看来大祭司说对了,桃桃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艘小巧的灵舟自对面大灵舟中分出,迅速朝一个方向离开。
月竹没有错看这幕,瞳孔猛地一缩。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当下鲛人族的祭坛附近围满了鲛人,有受伤有怀孕,在这一刻都在半空的光茧破开后显现的蓝芒倒影下眯起了眼。
月桃自半空缓缓落下,犹如瀑布似的银白长发尾端泛起浅淡的蓝色,银白中泛起浅金的鱼尾更是蔓上几分湛蓝的光晕。
灵珠随之变换为一顶精巧尊贵的皇冠,轻盈落于她的发顶。
月桃银白的眼眸深处好似容纳了整片海域,深邃而幽远,启唇轻吟出的声音安抚了所有受伤鲛人的疼痛,淆惑了来袭敌方的神祇。
“让我们恭迎王的降临!”
大祭司单手叩于胸口,率先向其俯首半跪,无比恭敬道。
这句话转瞬便传入了每个鲛人耳中,不止是祭坛附近的鲛人们,还有远在族外交战场地的鲛人。
“我等恭迎王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