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七七睡到自然醒,发现韩雁昨夜并未回来,她昨夜害怕并未熄烛火,一夜醒来烛火早已燃尽。
她穿戴整齐,来到李葳的房间门口,抬起手想去敲门,却停在半空中,万一韩雁在里面怎么办?还是先别打扰她们。
她转身去找慕逸尘,发现他早已起床,房门开着,而他正独自悠闲地喝着茶。
周七七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告诉他韩雁昨晚并未回房,却不想搬弄是非,一时沉默。
慕逸尘倒是先开口了:“你这一觉就睡到日三竿,我可没见过哪个修仙者像你这般贪睡。”
周七七尬笑两声道:“哈?那个……昨晚实在太晚了。”
慕逸尘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他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早晨雁儿和李葳回来过,说暂时不赶路了,要在此逗留几日。”
周七七走上前坐下,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慕逸尘给七七斟了杯茶,缓缓开口解释:“他们昨夜去城外查探情况,流民太多,他们在想办法安置流民。”
看来这两人昨夜没去谈情说爱,而是去拯救苍生了?果然是正义的男女主。
剧中本来是他们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发现流民的,现在剧情提前了。
韩雁和慕逸尘都知道此次流民产生的原因,他们原是住在琅琊山上的村民。一千年前,凤皇集众人之力围剿魔族时,有几个漏网之鱼,凤皇追踪他们来到琅琊山,在一处山洞中发现了魔界进入人界的通道,她用尽全身灵力将其封印,如今千年已过,封印虚弱,魔族又要卷土重来,不过此次他们只派了几个小喽啰来制造混乱。
那几个魔族小喽啰,先是将村民的房屋烧毁,随后将村民关进山洞,不给任何吃食,硬是饿了村民三天,故意在七夕灯会这晚将他们放出来。
这几个小喽啰完全不成气候,毕竟魔族大祭司还未完全恢复力量,而男女主有主角光环,很顺利地将流民的问题解决了。
慕逸尘和韩雁心知肚明并不想多管,两个人心安理得地喝起茶来,还叫掌柜上了两盘花生瓜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悠然自得。
一阵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周七七好奇地来到窗户旁,举目望去,只见上千名士兵身着铠甲,手持刀剑,骑着战马整齐划一地从窗前经过,引得民众围观。
“这么大批士兵出动是要去哪里?”
“你不知道吗?城外那群流民正在闯城门呢,这些士兵是去镇压流民的。”
“不过是些流民罢了,为何不直接放进来安置?”
一胡子花白的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有所不知,那些流民是住在琅琊山上的村民,当年他们的祖先背叛了人族归顺魔族,导致凤城差点被屠城了,当时的城主和城主夫人也因此惨死,原本是要将他们都处死的,是凤皇给他们求情,派他们看守琅琊山,不得踏出半步。从那以后琅琊山也被列为禁地,千年过去,确实从未见到琅琊山上的人下山,是以大家都忘了他们。但是城主绝不会忘记,当年我们的东方城主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他被魔气侵扰,元神不稳陷入沉睡,身体也不再长大,凤皇将东方城主带入天界,放在天池中温养了近九百年才得以苏醒,回到人间。”
“原来如此!那也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啊!”
……
周七七略感担忧,“我想去城门口看看,你去吗?”
周七七虽是炼气八重,却还未正经修过御剑飞行之术,也没有宝剑,她不想用凤凰之翼,它太惹眼了。
慕逸尘摇了摇头,自顾自地饮茶。
周七七搓着手哀求道:“去看看嘛?我不会御剑。”
慕逸尘眼都没抬:“不去!”
他断然拒绝。
“小气,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走着去!”
周七七说完就离开客栈,往城门方向去。
一路上各种问路,终于来到城门。
此时城门口正在发生冲突,外面的流民想要进来,里面的官兵正在全力镇压。
那些流民手无寸铁,也毫无灵力,几番打斗下来死伤众多,韩雁和李葳一直在救人。
李葳高喊着:“听我的!别再冲了!我们退出去!”
士兵越来越多,流民死伤惨重,最终放弃冲城撤退。
士兵并未追击,应是上头有令。
流民们回到三里外的驻扎地,老弱妇孺都在这等着他们。
众人一到,妇人们便围上来找自家男人。
能找到自家男人的妇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只是看到伤痕累累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
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自家男人的妇人明白男人已死,一时无法接受,悲怆地大哭起来。
呼喊声此起彼伏。
村长见状十分自责,他无法再待下去,他步履蹒跚地走向河边,也许河水声能掩盖住族人的哭声。
李葳和韩雁见状,跟了上去。
李葳开口劝道:“
村长,不可再去冲城了!”
他原本给流民送来了许多干粮,但是流民实在太多,而且早已饿了三天,带来的干粮也就够吃一顿的。
今早他和韩雁刚离开,想去给他们再买些干粮,却没想到村长竟然直接带着众人冲城了。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千前年那场大战,我们族中但凡有点灵力的人都被杀死,只剩下老弱妇孺,孩子们即使有灵根却无法参加觉醒仪式,族人中竟没有一个人有灵力!最近的城邦离我们足足有三百里远,我们没有干粮,只怕还没到那就要被活活饿死了!为了孩子们,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族人现在尚且还有些体力,只能冲进城内抢些粮食,多活一日算一日吧!比坐着等死强!”
李葳望着远处的流民,破败的衣裳,饥饿的面容,无助的眼神,肮脏的环境,眉宇间染上焦灼和关切:“我去劝说城主,让他打开城门允许你们进去安置。”
“没用的,他恨透了我的族人,当年确实是我们的先人做错了,可是这关我们什么事啊?一千年都过去了!”
韩雁说道:“就像你说的,已过去千年,此事应当有转圜之地。不瞒你说,其实我是灵山宗少主,这位是岐山宗少主,我想我们两个一起可以以宗门的名义面见城主,劝说他放下仇恨。”
村长听后心中燃起希望,他感激涕零,重重跪下:“我替我的族人谢过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