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叹啊,曹氏原本是十里八乡都称赞的美人,在牢中受尽苦楚,已无人样,而带上来的奸夫陈大勇却是脸颊有肉,眼神奸邪,一看就不是好人。
左右知县知州知府全部到齐,五城兵马司分站其后,整个大堂之内今日都是薛青的兵,人员全部带齐,只是都在后堂大狱之中,需要提审,就一个个带上来。
“堂下可是罪犯陈大勇?”薛青问。
“是。”陈大勇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当官的做两边,中间却是一个穿红衣的当官的。这地方就要说一下这个官服的问题了,本朝官服以青黑蓝为主,只有一种情况是红色,那就是官员本人是状元出身,可以用红色区分,这就是一种荣誉问题,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人快速分辨出谁是状元。
有人爱好低调不怎么穿红色,有人比较高调喜欢穿红色,薛青属于一直很低调,但是今天必须要镇住场子,底下的官员品级不是和他一样就是比他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件红色官服,感谢梦秋,坚持一定要薛青有一件穿,说是看上去特别精神。
果然,底下的人看着穿红官服的薛青老实了许多,也算是想明白了,人家是状元之才,短短半年就升了半级,如今却不到十九岁,大好日子在后边,不用看他们这些地方官的面子,人家也能青云直上。
不禁各个脸上都有些难堪,毕竟这里边科举名次最好的就是知府大人,也不过是排名二百多的进士出身,知州不过也是个同进士出身,知县甚至是个花钱买的秀才出身,论科举,薛青的名次他们拍马都赶不上。
第一步打压气势,不光是罪犯的气势,更是这些官员的气势。
“来人,杖刑二十,打。”薛青直接把签字一扔,让孙捕头开始打。
这打也分如何打,都是有门道的,之后在详谈,这里孙捕头打了第四下,陈大勇就扯着嗓子喊:“为什么打我,不是说好了不打我的嘛?”
孙捕头看着薛青示意,就暂且停了手,薛青问:“是谁说好了不打你的。”
陈大勇眼神乱飘不说话,“那就接着打。”薛青说到。
孙捕头接着打,又打了四下,陈大勇直接喊出来:“是姚明中说的,答应我只要我认罪就不打我还给我在牢里好吃好喝养老送终。”
薛青示意停下,“说清楚为什么姚明中要好吃好喝还要给你养老送终。”
这就是典型的揣着答案问问题,一问一个准。
“我被抓了之后,姚明中找到我,说我反正是死罪一条,只要我答应他认下来跟曹氏通奸杀人,他就保我没事,也不用用刑,在牢里养老。我想着本来我是要死的,现在还不用死了,还能好吃好喝的,认了就认了,没想到你们当官的不守信用,居然还打我。”
陈大勇还觉得自己委屈呢。也对,色中饿鬼一般来说脑子都不太好使,好像是伤害了大脑中的啥,所以导致的变笨。
“来人,将证人韩惠淑带到堂上。”薛青紧接着让人把韩惠淑带过来。
“堂下之人可是韩惠淑。”薛青问。
“民妇是韩惠淑。”韩氏一边偷看婆婆,一边回答问题。
“你看你右边的男人是不是和你婆婆通奸的陈大勇。”薛青问。
“是。”韩惠淑回头看了一眼就回答。
“你详细说说你怎么发现的婆婆通奸这事。”薛青说。
“两年前,我就发现婆婆总是偷偷地外出跟人私会,但是为了夫家安宁,一直隐忍不说,直到半年前公公丈夫被杀,我就想起来可能是婆婆的奸夫做的。”韩惠淑回答。
“那本官问你,半年前你公公丈夫过世之后,一个多月没想起来可能是奸夫所杀,婆婆没嫁人,反而不久之后你嫁人了为什么又想起来了,难道不应该是你伙同奸夫杀人的?”薛青故意颠倒黑白说。
果然韩惠淑大惊为了自证清白直接说:“我与婆婆整日在一起,没有时间地点去私通啊,这桩婚事也是婆婆劝我不要守活寡才嫁人的。”
“哦,你整日与婆婆在一起,那么婆婆如何与奸夫一起通奸,难不成你婆婆带着你一起去通奸不成?”薛青再次逼迫韩惠淑。
韩惠淑果然如薛青所想,这是一个善良没什么心机的妇女,她直接哭了起来。
“本官今日再次审问,陈大勇并非是你婆婆的奸夫,而你婆婆也因你刚才无意间的证词证明,她并无奸夫一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伙同奸夫杀人一事。”薛青说。
韩惠淑一听立刻给薛青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还我婆婆清白,我婆婆不是杀人的人。”周围也有不少人直接露出疑惑,什么鬼,刚刚她说的奸夫杀人,现在又谢谢薛大人还婆婆清白。甚至围观的群众都有些小声议论。
“你且说明白是谁指示你说你婆婆有奸夫,还让你当初指证的。”薛青说。
韩惠淑看了看丈夫不在这,又看了眼婆婆告诉了薛青真相,当初姚明中娶她回家后是如珠如宝的疼着爱着,半个月过去了,就告诉她,她婆婆曹氏被确认就是伙同奸夫杀人了,证据确凿,他再三周旋,才让奸夫承认是他一个人干的,只要妻子在大堂上指证是婆婆有通奸行为,并且指证是陈大勇是奸夫,就可以让婆婆少些苦楚,判为终身□□,也算是保她一命,
但是韩惠淑不信婆婆有奸情,但是丈夫告诉她,若是她坚持这样的话,半个月一到他就要被大人革职杀头了。当初是立下了军令状俩月破案,结果一去她家问话他就深深的爱上了她,担心她丧夫后过得不好,便立刻请了媒人前去提亲,他们这人不入土为安不算在孝期里。
他相信她也是对他有情的,难道就忍心看他革职杀头,最终在姚明中的保证下,婆婆在牢里绝不会受委屈的情况下答应了,谁知道后来这件事因为婆婆死不认罪和曹玉萍的坚持一层层上告,导致婆婆受尽苦楚,所以在家时常落泪。
事情搞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姚明中既要财也要色,还想要官。
“带姚明中上堂。”薛青说。
“事情已经明了,你还有何可说的。”薛青问。
“大人不知查案艰难,县令大人让我破案谈何容易,我也是想为大人分忧而已。”姚明中真的是死不悔改。
“分忧,我看你是添忧吧,本来陈县令最多也就是个能力堪忧,最多也就是个失职罪,现在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薛青轻描淡写的说。
却下的陈业兴县令瘫坐在地,薛青是大理寺正有单独司法的权利,她的判决就是最终判决,无需复审,直接判刑。
其他两人止不住的滴汗,明明尚未到酷暑,却大汗淋漓。
“带本案犯人马二上堂。”薛青却看都不看这三人一眼,直接吩咐捕头带人上来。
“马二,将作案过程全部讲来。”薛青开口。
马二将作案过程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单。
来送亲,顺便在这小半个月的他早就把钱花光了,清晨看着一家没关好外门,就偷溜进去,翻找了一下,有个沉甸甸的钱袋,一看,是不少钱呢,拿了就想走,结果这家男主人就追了出来,清晨路滑,他俩挣扎中,他失手把人推到在地了,正好这家儿子出来看到父亲到了,就上去查看,一把脉父亲过世了,就抓住马二不让走,马二一时心慌就拿刀一刀捅了过去,然后慌忙就拿着钱袋走了,怕被人发现,所以一直没敢在当地用钱,回了昭县才把钱拿出来发现发了,就给自己赎了身回了老家。
因为听闻隔壁县出了父子被杀案知道是自己杀的人,更不敢外出了,一直在家中,后来听说抓到是他婆姨伙同奸夫动的手,就觉得没啥事了,才敢出来活动。
本来一桩简单的抢劫杀人,被生生的搞得这么复杂,都因为姚明中一时的贪念导致的,又想要美人还放不下县令的赏赐,反而害了无辜的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