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终于知道吕向恒举办这个聚会是啥意思了，表面上王妃过世，皇帝下令官员无需服丧，但是总不好举办大型聚会吧，所以过完了年总算是可以聚一聚了，实际上暗自庆祝明年开恩科，有消息传来，今年年末皇帝就要开恩科了。

牛逼，这消息才是炸弹，本来三年一届，现在明年一届，后年一届，三年两届，考中的概率变大了啊，对于读书人来说这是绝好的机会，而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来说更是好消息，要趁着这个消息抓紧时间笼络人才啊。

懂了，就是希望能从我们这些留京的前三甲这里得到方便，毕竟很大概率皇帝会让我们成为阅卷官。去年的批卷时间极其长，当然有皇帝要等薛青赶回来复命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批卷的官员确实不多，属于皇帝的人马的官员就更少了，所以宁可人少时间长，也要把天下英才净收囊下。

提前一年就开始投资，这些人还真是厉害。

薛青来的不算最早的那一波，就去了左手边第二间房，里边已经有人恭候了，是个穿青色薄纱衣的抱着琵琶的女子，轻声询问薛青弹奏何曲，薛青对于乐曲知道的不多，也就知道个初中课本学过的《汉宫秋月》，不过今天既然是喜事，好像不大适合谈这个啊，就让对方随便，她都可以。

青衣女子就是花名秀珠的朱秀秀，也就是冯玉珠，马大妞，一边谈着琵琶，一边看着对方，她刚才观察着主办人吕向恒对这人极其热络，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啊。

其实秀珠误会了，吕向恒热络是因为他极其爱好薛青家的私房菜，他就是那个拿出好些自己家的家传菜跟人家换的二傻子。

其实来这的都是文人雅士，不说音乐素养多高，至少是能听出各种乐曲的名称的，不像薛青听啥都觉得不错，还行，倒是房间里的点心吃起来有点意思。

秀珠在点燃的熏香里加了圣药，她就是想勾着对方继续来这，增加人脉。

可是对面这人有些奇怪，跟她说了些话，虽然是有问必答，但是态度上有些疏离，而且一块糕点吃了许久，然后放下来了，从怀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起身跟秀珠告罪了一声，让她对穿点衣服，这屋里有些冷，然后就走了，下去了。

秀珠怎么也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就走了，刚刚的气氛挺好的啊。

薛青刚开始吃点心觉得味美而细细品尝，但是呆久了发现糕点不那么美味了，反而有些无味了，不应该啊，反应过来，房间里有助兴的熏香，她是女子，所以没啥用，但是会让她兴奋，所以味觉有些衰退，为了美食，只好放弃美人姐姐了。

别人看不出，她到是能看出这个弹琴的小姐姐真的是个比她大一些的姐姐。

到了一楼，开阔的大厅，即便有助兴的熏香，也不妨碍品尝美食了。闻了闻香囊，让自己恢复一下，在大厅找了座，开始思索，私房菜里边可以再加一些糕点嘛。

就是牛乳这个得自己养牛才能有啊，京城周围有养牛的，不过人家是为了农作啊，而且本朝法律沿袭前朝法律，不允许随意宰杀耕牛。

还得买地啊，有了地就能放牛，有了牛就有了牛奶，有了牛奶就能做更多的好吃的了，也不用养多了，就两三头牛就够了，她的需求量小，牛的产奶量虽然不多，但是完全够供应了，更重要的是普通养牛户不能及时卖掉牛奶，牛奶会变质，但是她不会啊。

薛青在这吃着茶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秀珠在二楼看着她。过了一会翰林院几位就到场了，薛青起身，寒暄客套。随后其他衙门的进士也都到场了，一楼歌舞开始。

薛青静下来开始欣赏歌舞，不得不说，这歌舞虽然不咋新颖，但是足够大胆，比现代还大胆，尤其讲究个烟笼寒水月笼沙，朦朦胧的感觉，就是舞蹈不如现代的动作好看。

也对，现在你看到的中国古典舞都是建国以后舞蹈家结合芭蕾舞、中国武术、传统戏曲、民间杂技创作出来的，所以跟古代的舞蹈差别还是很大的。

比较典型的就是你看汉朝的舞蹈，女子的那裙子极其窄，女子的步伐被限制住，只能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就知道了，没法跟现在古典舞一样，大跳，旋转了。

所以周围人都看得很入迷，薛青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舞蹈结束，各自散开，个人找到各自好友进入了包间，薛青就更突出了，她确实不太想再进去了，她又不是真的是个男的，其他的男的起了反应，她视而不见或者参与话题都会觉得很尴尬，又不好提前走。

正好碰上庆元春的老鸨，也就是明面上的掌柜的，请教一些问题。

老鸨也是意外，居然有当官的爷不找小姐，找老妈子聊天的。

薛青就是想问问，这些所谓的清倌是否也会接客，她老家的清倌不过是拥有一定自主的选床伴的小小权利罢了。

老鸨说话也很委婉，这客人强点姑娘，那可是不行的，但是姑娘看上了客人，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奔前程去啊。

懂了，还是那一套，只不过更好听了。

再次询问，这清倌的培养耗时费力，如何能收回成本呢？

老鸨一笑说，这的清倌多是戴罪之身。

听上去答非所问，实际上老鸨说的很明白，这些都是官家小姐出身，因为牵连进了案子里，被罚入教坊司，比起去卖肉，不如进她这，好歹不受太多苦。

有的甚至是亲朋托人托钱送进来的，这能犯下大事女眷没入教坊司的家庭，多半是有些钱权的，自己的小娘肯定是千娇百宠，琴棋书画不说全都懂，至少是会一两门的，所以根本不是他们培养的，不花费钱，而且收她们反而还有人送钱来。

薛青思及此，想起来何锦年的生母就是被没入教坊司为妓，鲁王贵为王爷都没法子，只能以□□的身份纳入府中。

但是梦秋呢，一个是天高皇帝远，二是她母亲进了教坊司一头撞死了，而她是为奴，官牙可怜她若是没人买她就得送教坊司，才被薛青救下了。

天高皇帝远就有可以操作的地方，薛青想着这句话入了迷，天子脚下固然好，但是百姓离得也就远了，想要救天下人除了位居高位，还可以是为政一方，造福百姓。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老鸨接着说，还有一些是落魄户来投奔的，那些是心气高，不愿意就找个人嫁了，想着搏一搏，山鸡变凤凰，刚来这个秀珠就是。

老鸨识人的本领可不比大理寺卿陈卿来的小，相反对于她手底的姑娘她的了解可比陈卿了解手下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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