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述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去爬山了,本来是去采药的,但是中途被人追杀,跌落滚下了山,当时薛山立刻发现了人就通知了薛青,俩人把人抬到马车里,驾车走了,所以当对方下山之后没找到人或者尸体,便以为人逃回了本地,正好和薛青他们是反方向的,等在城中的探子汇报人没回来之后,薛青他们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追杀的人以为他会走小路,实际上薛青因为马车行驶,一路上都是走的官道大路,就此对方失去了孙嘉述的踪迹。
薛青又到了京城住客栈当晚就用了空白地契直接住了进去,也就错过了追杀之人的搜捕,以至于阴差阳错保下了孙嘉述。
至于为什么追杀孙嘉述到现在都不清楚,只知道上山之后便有人伪装成猎户的模样举刀就杀他,还好用药箱挡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逃命,这座山经常来凭借地形甩开很远,但是对方就是不死心,一路追赶,回头之时不慎掉下山去了。难怪当时孙嘉述被捡到的时候身上没有人为的伤害,只有刮擦伤,腿也是那时候摔断的。薛青推测当日记忆过于惊恐,所以头部受创加上心理恐惧丧失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现在问题是对方还不知道孙嘉述还活着,孙嘉述呢,也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致自己于死地。
对于这个薛青有个猜想,一定是孙嘉述拥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事情的知情人士,所以才要以绝后患。
对此孙嘉述也很无奈,前半生一直跟着爷爷行医,爷爷过世之后就继承医馆看病救人,家里也没有多少钱财,他对于爷爷以前的病人知道的也不多,爷爷虽然给他讲病例,但是很少提及人物的身份。要说他们家唯一能被人惦记的就是爷爷针灸的手艺,一针清,人家是药到病除,爷爷是针灸行天下,以针灸为主,吃药为辅,因为爷爷说是药三分毒,针灸能最大保证病人激发自己身体的潜力,人的身体是很玄妙的,它能自己治好自己的,就是需要外部稍微刺激一下。
薛青却不同意,你是唯一传人,绑架你去看病可以理解,直接杀了你这不就失传了这门手艺了吗。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薛青立马召集其家里人开始集思广益。
还是梦秋一句话点醒了大家,大夫就是看病的,不是给他看病,就是给别人看病。
对啊,不是绑架给自己人看病,那就是杀了对方不让他给别人看病。
只是什么人能狠到这个地步,为了不让人看病要把大夫杀了,有这能力直接杀了病人不就完了。除非这个病人现在不能杀,而且孙嘉述不能出现在人前。
薛青突然开口让所有人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她好像知道真相了。
是鲁王妃的哥哥还想救自己的妹妹,宫中御医都是皇帝的人,没人敢说真话,你妹妹是被皇帝毒害的,大夫应该是说药石无救了,所以他很单纯的想到了曾经的神医一针清,喂不下药就针灸啊。但是皇帝总不能真的让他找到这个神医,所以要伪造神医登山意外死亡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杀了呢,直接收买不行吗?他是皇帝啊,随便给个官做做,孙嘉述应该就能同意啊。
拉着孙嘉述去了书房里,让薛山在周围巡视,确保没人偷听,询问他们家跟皇帝之间有没有关系,孙嘉述说跟皇帝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跟鲁王妃有关系,鲁王妃的哥哥的妾室就是他姑姑。破案了,必须杀是因为无法收买啊。
薛青又问为什么不跟姑姑他们一起在开封,而是爷孙俩人在晋州住呢?
孙嘉述回答,因为爷爷觉得姑姑有辱门风,明知周将军已有妻室,还珠胎暗结孙老太爷觉得心里膈应,就从开封搬了出来,想去京城,结果半道上打起仗来了,就落户在了晋州,成为当地的名医。
这就对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新皇不知里边情由,只当是姻亲关系,孙嘉述一定会出手,只能赌一把杀掉孙嘉述以绝后患。
将自己所有的猜测告知孙嘉述,并且建议他还是叫苏荷,毕竟他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姑姑,连姑父长啥样都不知道,作为一个恋爱脑,他姑姑指不定已经忘了孙嘉述的长相,除了晋州百姓,几乎就没人见过孙嘉述,只要孙嘉述不开口承认自己是孙嘉述,那就没人能来杀他,只要熬过本届科举,等鲁王妃一死,孙嘉述就自由了,皇帝也就不在乎他,周大人也就不会来找他救人了。
孙嘉述莫名其妙被牵扯进皇家秘案之中,本是很恼怒,但是又很庆幸,若不是薛青相救,阴差阳错,他必死无疑。下决心在王妃死之前绝不露面,今日见到的认出他的百姓,他也是看在官兵多怕惹事的情况下断然否决自己的身份了并说自己只是受东家所派前来探望受灾百姓。
对方也说天下之大长得像的多的是,刚才那个官兵长得还像他二大爷年轻时候呢。就这么圆了过去。
从今日起,你就还是薛记粮食铺的掌柜的,在粮食铺坐镇,尽可能不要抛头露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都知道这有家粮食铺,买卖都可以把一脉,如果突然停了反而惹人怀疑,只好与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
一针清,难怪当时捡到他的时候有包银针,而且是真的银子做的银针,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暂时解决了这个麻烦,发现还有一个月就要举办会试了,京城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公车到达了。
汉代以公家车马递送应征的人,后因以“公车”为举人应试的代称,比较有名的就是清代末年的“公车上书”事件。
但是京城里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基建,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便宜地方能让这帮举子下榻的。等这帮人全到齐了就足足有两千多人啊,搁后世有学校六层楼的宿舍楼,六七栋就能塞下,现在呢京城一半是瘫痪的,失去家园的百姓都还是住着帐篷,举人都住哪啊。
这个问题何锦佑也想过,跟俩哥哥商讨过之后还是决定化整为零,国子监能盛纳三百人,那先到的人就住在国子监,后边来的人,四个王府一人能盛纳一百个举子,也就是四百人,东城按照家宅面积大小接纳举子,家庭超过面积为五十丈大小的,每十丈大小容纳两个举人。
牛逼啊,这是什么损招啊,薛青接到消息的时候都要被这家人给气消了,你咋不让举人都住你们家皇宫去啊,反正储秀宫那么大,秀女上万都能容下,还容不下两千举人。
苏荷还在说风凉话,皇宫怎么能让这么多血气方刚的文人住啊,后宫不是宫女就是太监的,干柴烈火,也不怕闹出人命,皇帝的脸就得丢尽了。
薛青冷哼一声说,咱家可是63丈的面积,得住俩举人,东厢房是周妈他们住,书房住不了人,你看看是不是得腾地让人住啊,咱家可就这几间房子,总不能要科考的我和薛山一起挤着住吧。
苏荷愣了一下,为什么火又烧到了我身上,我冤不冤啊。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他甚至想等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去山上拜拜。
皇帝的法令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七月份的时候,薛府就住进了两个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