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大学有开公文写作选修课,薛青因为想考编还特地去学了,所以变换一下格式公文写起来还算简单。
唯独害怕的是如果出现案件了,自己该咋办啊,脑子不好使,但是自己看过的各种谋杀案件多啊,就不信了自己一道题都不会?
到了初八,不少行业都开了业,薛青就抓紧去了牙行找牙子打算买仆人。
牙子也很高兴,年前过不下去年的家里卖了不少孩子在他这,正上手教规矩呢。
薛青赶忙表明自己不是要那种仆人,是要机灵一点但是老实本分的男孩子,家里有些东西不方便出去卖,想让这个仆人调教好了出去帮忙照看一下。
牙子表示,这新收来的孩子都得教规矩,不是那种卖到烟花之地的那种规矩,就是教他们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这孩子家里都穷,没规矩,必须得经过牙行调教才可以卖出去。要不就砸了招牌了。
薛青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龌龊了。
牙子表示能独当一面的男孩子不好找,一般机灵点的都被爹妈送酒楼账房或者手艺人那当学徒了,但是女孩子多,可以考虑看看,而且女孩价格便宜。
薛青一下子内心就被击中了,女孩子多就是说爹娘抛弃的多,多可怜啊。那就买女孩子好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刚开始倾向于买男孩子也是因为觉得男孩好养活,能抛头露面,现在薛青不禁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巴,女孩怎么了,抛头露面怎么了,她有钱了一辈子养着这孩子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将来可以招赘嘛,只要小姑娘争气,别想别人一样被一碗粥骗走成了白眼狼,她怎么都会为这个女孩留好后路的。
牙子选了七个女孩过来,来之前告诉女孩这可是秀才公家,一定要好好表现。
女孩们站成一排,薛青挨个提问家里的情况,有几个小女孩提到家里还念念不忘,不行,恋家的不行,她是将来要带着去京城赶考的,赶完考考上了说不定要去其他地方当官的,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合适。
剩下的这几个有一个看上去对提到家里愤愤不已,也不可以,心中有怨气很难办好自己交代她的事。
还剩三个,其中一个手比较粗大,看来是在家常做粗活,皮肤黝黑,还有一个皮肤发黄,手倒是没有那么粗大,但是也有不少裂纹,但是眼神炯炯有神,不触人,很好,卖东西就要不触人。
薛青说:“说句卖东西列我听听,要能喊出来。”
小姑娘喊:“卖东西咧!”不错有那个气势了,卖东西最怕就是喊不出口,就跟现代社会做销售一样,你得先敢说才能锻炼出会说能说。
最后一个小姑娘是这里边最奇怪的一个,白白净净的,手看上去也没干过什么活,笑起来也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牙子把她放这里让她挑。
给了牙子一个眼神,牙子会意的小生解释道:“前些日子知州大人发作了一波人,他爹原先是个当兵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来了告示说是他爹牵扯到了刺杀贵人的事情里,全家男丁都被流放了,他娘进了教坊司,一头撞死了,就剩下她,薛秀才您要是不要她,过不了两天就得被教坊司提走了。”
我的天哪,她爹就是刺杀何锦佑那一伙精兵里边的,那自己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了,虽然自己完全为了自保杀的,那也是他杀的啊,这叫她怎么敢把仇人之女留在身边啊。虽然普天之下只有她知道是她杀的人。何锦佑只是知道是赵竹青杀的人,但是赵竹青就是薛青是谁都不知道的啊。
这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不救她小姑娘就要去教坊司了。
去年下榜之后也不是没人请他这个案首去教坊司过,薛青为了搜集情报也就跟着半推半就的去了,去了之后发现跟言情小说里的描写大相径庭。
没有所谓的真正的清倌一说,所有的清倌也是要接客的,只是他们可以选择接谁,不接谁,当然拿的钱也是有标准的,都是五两一夜给老鸨,只不过可以有小费付给清倌自己。其他的妓生是所有人拿着钱都可以的上的,不能拒绝不能反抗。甚至有的老鸨会让大夫开药断绝女子的月事,这样就能多接客,也不在乎手底下人的身体是否安全。
另外别以为过了三十几岁就能离开,年华过了好时候之后,那就只能被扫地出门,大多数只能成为暗娼,或者病死街头。
第一次去薛青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看着周围的同榜上的俊才一个个都习以为常,甚至熟练的点人,她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了。而考试时坐他对面的王政屿也面露不虞,薛青以为他也是看不惯这种吃人的魔窟。谁知道王政屿只是告诫她说家中有祖训,男子十八方可泄元阳,这样能保证生出来的孩子健康。他皱眉是因为他发现旁□□几个居然在此很熟练的点人,看来是忘了祖训了,回去他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王政屿就是未来的当家族长,当然有足够的权利动用家法。
薛青只觉得与此处格格不入,看上去正常的王政屿不满的仅仅是家中子侄早泄了元阳,而不是不满这种世道。
其他人更是不用说了,斯文这个东西仿佛是外边世界才有的,教坊司里不配有斯文。
来这的顾客如此,那卖笑卖身的呢?
五两银子的看不起二两银子的,二两银子的看不起给几文钱的。旧社会人吃人,她今日才体会得到。
老鸨知道她是案首,长相也很俊美,特地给他上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姑娘,,十二三岁,在她看来这还是上初中的年级,居然已经开始接客了。
小姑娘认得些字,来这之后还学了些琵琶,知道今日陪的是去年的案首秀才,更是含羞带怯的靠过来。
而薛青只觉得屋外的寒气已经进入了体内,驱散不掉,却看着屋内各个女子穿着极其清凉暴露,虽然室内烧着地龙,但是温度确实是不高。
“你不冷吗?”薛青问。
“什么,冷的,相公,你用手暖暖我。”可怜见的小姑娘已经在这个染缸里不知沉浸了多久,客人的任何一句话她都要当成调情的话语来回答。
薛青实在是想离开,就让薛山来找自己,假托家中有事,离开前把自己的披风给小姑娘披上,让她多保重,塞给她了五两银子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薛山把披风给薛青披上,薛青对薛山说:“我发誓我一定会考上的,我一定要当官,天下我管不了,我就管我治下的地方,绝对不允许女子再这么饱受摧残。”
也就是在那是开始,薛青真的非常努力开始准备考试,不再是当做一个支线任务去对待。
如今她又面对眼前的女孩子,她问:“你想报仇吗,想象惩罚你们家的人报仇吗?”
小女孩带有哭腔的说:“不想,娘说是我爹做错了事害的全家,但是她也不怪爹,爹是想让我们过好日子,只是走错了路。娘让我好好活着,把过去的都忘了,带着她的份好好活着。”
“这三个我都要了,立契书吧。”薛青说,“顺便给我找个老妈子来,只要手脚勤快就行。”
因为这一个是罪犯之女,就算将来薛青想给她自由身,也恢复不了,只是从私奴变成官奴而已。就跟何锦年的生母一样,贵为王爷都不能消除她的奴籍。
三个孩子花了40两,老妈子花了20两。薛青带着他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