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闻言面无表情朝院落小径往回走,月光下他满脸冷色浑身布满了戾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遇上断袖之人。
无论是装作非他不可的狗皇帝还是对他一往情深的师弟,郁琛从未主动撩拨或是亲近。
可就算是自己再多无动于衷,身边的人总要将这并不获得郁琛本人认可的感情拿来说事。
特别是那个登基只有一日就死在他剑下的亲王,说的狗皇帝对自己有多情深不寿。
想到这,郁琛双眸倏地变冷,更是烦了。
烦了就想出气,郁琛惯不会委屈自己。
管他什么任务不任务,现成的出气筒为何不用?
郁琛脚步微顿,在系统008无用的劝说下他故技重施的扭头往回走。
刚走到厕所门口,里面的人突然传来几道意味不明的闷哼声,郁琛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也许是想到那人微红着眼眶看向自己的隐忍与无措,郁太医后知后觉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病秧子长得还算不错,原主长得平平无奇要不是一双眼睛神像自己原身,那就是实打实的难看。
而且他打心底厌恶原主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如果不是被下了药想必真看不上原主。
再说病秧子身上还疑点重重,要是这时自己闯进去再羞辱他一番到时把人气死了,自己就别想回去真死在这个废物原主身上了。
郁琛冷着脸深吸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掏出灰色手帕擦了擦手掌的鲜血。
更何况他比自己小这么多。
自己原身都能当他兄长了。
郁琛好说歹说把自己的怒气劝住,他停在原地思索着宴会上那道不同寻常的目光,感慨着这个世界也会像他那个朝代使用肮脏手段时,008出口了。
“宿主,你的成就点现在只有0.1了,早点找出点线索吧,偷听墙角非君子所为。”
系统008不懂察言观色而且蠢笨如猪又像被夺舍了般换成冷冰冰的机械声,郁琛闻言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蹭的冲上头顶。
他狭长的双眸彻底冷了下来。
008意识到郁琛正处于“被男人碰了很烦很想杀人你再说一句我就冲进去让你看看”崩溃边缘及时的闭上了嘴。
怪他选宿主时被郁琛的容貌骗昏了头。
谁知道长得好看的人性情都喜怒无常,害苦了他这个小小实习生。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郁琛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手帕,在突然沉寂了片刻后开口强调。
“我,不是断袖。”
本就害怕的008闻言慌乱之中哆嗦着点燃了一个双响炮礼花。
“嘭。”
郁琛在脑海中被炸的天雷滚滚哑口无言,在一片绚丽的礼花中满身的怒火随之也炸开了。
正当要爆发之际,门开了。
暖黄的光线和苦涩的中药味还有其他无法描述的味道压制着了郁琛的怒火,身后的人估计是没想到郁琛竟敢站在门口光明正大的偷听。
想到自己情难自禁的模样,又想到郁琛拿着玫瑰花的根茎对自己胡言乱语说的那些话,现在他还敢站在门口理所当然的偷听。
岳钦禾炸开了。
新仇旧恨也一并炸开了。
郁琛被岳钦禾一拳打上来的时候,他还在考虑遇到这种蠢笨如猪的008要不要放弃任务死了算了。
可感受到脸颊传来前所未有的痛感,以及被拳头挥倒在地时,郁琛震惊之余竟然还被气笑了。
他死!死也要找个人垫背!
反客为主将人狠狠翻过来压在身下,郁琛冷笑着自上而下捏起岳钦禾的下巴。
岳钦禾刚卸下清欲,一双狭长的眼睛红透了还要装作无事发生般狠狠瞪着郁琛,他抿着苍白的嘴唇,修长的手指被他握成拳狠狠的挥在半空中。
郁琛漫不经心就截住了他的拳头,他瞟了一眼仿佛捏了就会碎的手腕,阴测测的暗下了双眸。
“松开。”
颤抖而又隐忍的男声咬牙切齿的在耳畔响起。
郁琛闻言半阂着眼皮将岳钦禾的双手向上压着紧箍着,左膝微屈将人不由分说地将人抵在玫瑰花田里。
在一片寂静的院落中,郁琛的声音宛如鬼魅般在他耳边低吟。
“你再敢动手别怪我……”
“啪!”
话未落音自带掌风的手掌便拍在了郁琛脸侧,虽说因为被自己禁锢,岳钦禾使得力软绵绵的算不上有多疼。
但岳钦禾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和作死的手还是惹怒了郁琛。
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侧脸,郁琛冷着眼望向岳钦禾,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不语。
在岳钦禾又要抬起手故技重施时,郁琛罕见的做一件连自己都不太理解的事。
他腾出手捏起岳钦禾瘦削的下巴,随后在岳钦禾又惊又怒的视线下冷笑着低头——
狠狠的咬了岳钦禾一口。
一片死寂过后,安静的院落里传来男人过于震惊而颤抖的声音。
“何晨!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咬我脸,我/操/你……”
“嘭。”
喷水壶落在地上的声音让愤怒中的两人同时回头,月光下穿着睡衣的何父宛如见了鬼一般盯着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岳钦禾倏地变了脸色,他不顾被咬的生疼的脸颊将身上的男人用力的推开,随之狼狈的站了起来。
“……”
一时之间三人陷入诡异的局面。
郁琛的牙被硌的生疼,他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何济越发深沉的视线下想到自己又被误会成断袖了,心里翻出一阵恶心。
“岳钦禾喝多了,他打我,我打他。”
尽量简短的概括经过,郁琛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何叔叔,我喝多了认错人了……”
郁琛没管岳钦禾怎么跟何济解释,他双眸微沉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宴会厅,郁琛在暖黄的光线下看到自己一身狼藉,白色T恤沾上了泥土算是彻底报废了。
盯着黄君琳讶异的视线,郁琛接过好友曾真递来的热茶仰头一口而尽。
“你脸怎么了?”
刚经历过生死拷问的曾真瞟了一眼黄君琳的神色,他压住声音低声问好友。
郁琛喝了一杯茶也冷静下来了,他坐在皮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
“摔了一跤。”
身前的黄君琳松了一口气。
郁琛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心中的不解更重了几分。
明明在宴会上还装作没他这个儿子,怎么现在又像换了人一样。
“钦禾呢?让你找人怎么自己回来了?”
黄君琳坐在杉木茶几旁,她换了一身家居服语气平静的吹了吹散着热气的茶水。
郁琛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牙疼,他侧过头不做回答。
原主和岳钦禾关系很差这事谁都清楚,所以这个反应也不算奇怪。
曾真见状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可能又和那心机男起冲突了,刚想张口问门外就传来一声动静。
“君琳,你管管你那糟心的儿子吧,你看把人咬成这样了。”
何济的声音在寂静而空旷的宴会厅显得格外喧嚣,郁琛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
可曾真和黄君琳不同,他们一个个闻声都抬起了头。
坐在郁琛的曾真“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他震惊之余还有些窃喜的问道。
“哥们,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手呢?岳钦禾可宝贵他这张脸了,瞧你把他咬的……”
与曾真相反的是黄君琳的态度。
只见她快步向前看了一眼岳钦禾的惨样,随即在岳钦禾站都站不稳一声颤巍巍的老师中,善心大发。
“何晨,你属狗的吗?”
然后怒气十足。
郁琛懒得争辩,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不紧不慢的偏过头朝面露惨色的岳钦禾笑了笑。
“喝茶吗?”
然后心满意足地看到岳钦禾变了脸色。
黄君琳闻言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她忽视何济的抱怨转身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想到近日何晨在校外开的酒吧以及其他糟心的事,她目光微闪下了决心。
“何教授近日会下乡协助会诊,我今年办生日宴也是为了探他的口风。”
岳钦禾闻言抬起了头。
“你和钦禾进何教授的队伍一起去,生活费妈会给钦禾,你缺什么都找他要。”
郁琛闻言放下茶杯一言不发。
“如果让我听到钦禾再说你不乖,你就别想出这个门,我说到做到。”
黄君琳毫无起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清晰,郁琛在一片死寂中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听到没有?”
沉寂许久,黄君琳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岳钦禾面无表情的视线下,郁琛摩擦着茶杯,他缓缓的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朝黄君琳点了点头。
“都听妈的安排。”
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岳钦禾僵住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转个场,先开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