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中没有看清,如今更是回忆不出来。
那个人感觉很熟悉,但又感觉很陌生。
有一种危险感但又有一种安全感。
处处充满着矛盾。
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归结于中毒产生的混乱。
她将虫子收起来,看着混乱的归元山庄,心中有些唏嘘。
“你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清瑶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是?”清瑶转身看了过去,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步履蹒跚的慢慢走进。
“我是归元山庄的管家。”他目光看到了死掉的墨绿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这里已经……”话未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或许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老人走了过来,将桌子上的书收拾好。
他的脚踩在一张纸上,上面的脚印让清瑶眼眸微微放大。
一模一样的脚印,他们见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收拾一下庄主的书房,这里经常出现一些尸体。”他对这里乱遭遭的情况丝毫不意外。
“归元山庄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还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这里。”清瑶面色凝重。
在之前查看的时候,他们能判定留下脚印的人灵力不差,但眼前的老人灵力很差,身体也不像年轻人灵活。
总之,一切又带着疑点。
“这里那么多毒人,为什么你能进来?”清瑶步步紧逼,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势头。
老人转身看了过来,丝毫没有任何被逼问的感觉,他微微笑了起来。
手从书架上麻利的取下一本笔记,伸手递给了清瑶。
清瑶看了老人一会儿,目光带着警惕伸手慢慢接了过来。
清瑶的目光从老人的手上一划而过。
白皙修长的不同寻常的手指和他样貌年纪格格不入。
“三年前,庄主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老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有些年代感的沧桑。
随着他说话,清瑶翻开了那本已经泛黄的笔记本。
笔记本应该是庄主所留,写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那人醒来之后,为了报答庄主的救命之恩,协助庄主将山庄发扬光大。”
老人绕过桌子,坐在了椅子上,他手搭在桌子上。
“之后庄主发现了他魔修的身份,但为什么要走上歧途?”清瑶合上笔记本,眼神锐利的看向老人。
“重要的不是哪条路。”老人沧桑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而是,在正道修炼困难,地位低下的时候,有了一个可以跻身进入权利中心的方法。”
“谢祈安为什么帮你们?”清瑶听完老人的话沉默了一下才问道。
“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提到了归元山庄的秘法。”老人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将故事娓娓道来。
“庄主,赤血魔帝被清家那个人给杀掉了,魔修也因此元气大伤,您现在选择为他们卖命,不是一个好办法。”管家脸上焦急的看着一意孤行的落子阙。
“事实是,赤血魔帝没有死,但唯一一个能够和赤血魔帝一战的她死了。”落子阙抬眸看了管家一眼,面不改色的用刀将手腕划开。
“能够出现一个就能出现第二个,魔修的时代总会过去的,您不能走错路啊!”管家脸色扭曲的看着往一个黑色罐子中滴血的庄主。
“你不懂,我们斗不过魔修的,而魔修不会没落,但我们如果选择不了一个正确的道路,则会死亡。”说着落子阙将黑色的罐子盖上,里面传出争斗声。
管家深深的呼出口气,拿过一旁的药给落子阙敷上。
“您又何必动用秘法培养毒蛊呢?”他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尽管很生气,很气恼他的决定,但还是会关心他的身体、安危。
“不拿出诚意怎么和谢祈安谈合作。”缠纱布的时候有些疼,他微微抽了口气。
“用秘法养毒蛊,您这一段时间不仅不能动用灵力,手上还只能靠身体和药物恢复。”
管家说着,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在了落子阙的面前。
落子阙接过碗,一口气将药喝了。
之后他擦了擦嘴,说:“不用准备这么多,反正明天还要再次挑开。”
说着他举了举被包好的手。
“那可不行,我们庄主的手那么金贵,可不能出什么事情。”随着谢祈安的声音响起,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出现在桌子上。
“谢祈安,你什么时候来的!谁允许你进来的!”管家身体绷紧,惯性的要将落子阙挡在身后。
“不要慌。”谢祈安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如既往张扬的紫色在他身上意外的契合。
“没事。”落子阙伸手安抚管家,随后目光落在谢祈安身上,“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有些柔和,恰似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但又有些流于表面。
“找庄主有些话说,正好听到你手受伤了。”谢祈安随意的找了一个椅子,找了一个舒服的状态将自己身体窝进去。
“不是什么大事,劳您费心了。”落子阙笑着说。
“庄主如果出事了,我可怎么办~”他声音带着笑意,尾调微微拉长,“我可是靠着庄主呢~”
“你来有什么事?”落子阙不理会他的调笑,转而问正事。
“武州府和银罗门那边出了点事,可能需要庄主您的帮忙。”谢祈安随手一挥,一个令牌抛到了落子阙面前。
“这是天魔堂堂主的令牌?”落子阙有些震惊,他的表情不是假的,而是真情流露。
他们归元山庄和天魔堂虽说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往来还是有的,她也和姜沅打过交道,没想到,如今只能得知她的死耗。
没错,是死耗。
天魔堂的令牌,除非身死不然不会离身,而谢祈安能够将令牌拿出来,就说明姜沅已经死了。
“我现在需要你找一个熟悉姜沅的人去扮演她,要在外人面前营造她并没有死的假象。”谢祈安很是随意,他从来不在乎死人。
在他眼中,只有“杀死我的”和“被我杀死的”人。
命,在他眼中本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我和她交流不深,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相像。”落子阙有些为难。
一方面又熟悉的人突然死亡的唏嘘,另一方面则是又坚定了他选择魔修的态度。
“没关系,只要不被发现就行。”谢祈安手中转着一个玉佩,漫不经心的说,“找个机灵点的人。”
“到时候,人皮鼓的事情还要靠她呢。”
“知道了。”落子阙没有办法,只能应下。
“放心,有我在,黎锦也要给你三分薄面。”谢祈安给他一个定心丸,“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会有你的好处的。”
就这样,假的姜沅被选了出来。
落子阙依旧每天用自己的血炼制毒蛊,谢祈安这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
时间慢慢过去了,冬天换作夏季,夏季进入冬季,终于,在这一天,落子阙将毒蛊炼成了。
“这毒蛊庄主您可不能轻易交出去啊。”管家就害怕落子阙头脑一热,真的将东西交出去。
“放心吧,手里没有些东西,我可不安心。”说着他将蛊王单独放在一个盒子中,临关盒子之前还滴了两滴血。
“这些子蛊够你用的了。”再次见到谢祈安的时候,落子阙将一个淡紫色的盒子交给他。
“母蛊呢?”谢祈安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透明子蛊,关上盒子问。
他是不满意只有子蛊。
他要将蛊王,也就是母蛊给拿过来。
“只要您完成您答应我的事情,我就将母蛊交给您。”落子阙面对气场强大的谢祈安依旧没有畏惧,笑眯眯的说。
“很好!很好!”
谢祈安收下盒子,朝着落子阙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笑容不达眼底。
“只要我验证过蛊是有用的,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说完谢祈安拿着盒子离开。
落子阙看着谢祈安离开的地方,喃喃道:“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错又如何,对又如何,我开始的有戏却没有喊停的资格了……”
他的声音随着风吹向远方,彻底消散。
最终落子阙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他终究是选错了道路。
“一个野心家,惯会不择手段却输给了另一个狠毒的阴谋家。”
这是老人对落子阙的评价。
“庄主,你糊涂啊。”管家想要将庄主拉进密道中逃走。
“我不能走,他找不到我其他人都会死。”将其他人推进密道中,落子阙干脆利落的转动机关。
他靠在桌子上,看着上面的笔记,将炼制蛊毒的办法撕下扔进了火炉中。
大火很快将秘法吞噬,他唇角带笑看向闯进来的谢祈安。
“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秘法是什么了。”落子阙在这关头有些气定神闲的说。
谢祈安眼神冷漠,一剑刺进了落子阙的胸口,他看着落子阙,声音冰冷:“你凭什么威胁我。”
落子阙到死眼中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