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挂了电话，坐到椅子上，想着商慧的小姑子，她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在电话里，王雪没有和武雨说太多，真实情况更复杂，比狸主子的毛线球还要乱。
武雨的猫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看见了什么都要上去挠两下。现在特别喜欢毛线球。
王雪前两天和武雨视频的时候，它在一边玩毛线，散得整个地上都是。武雨懒得收拾，她说每次收拾好之后，狸主子又会挠乱，干脆让它乱着，什么时候狸主子没兴趣了，她再一起收拾。
商慧的小姑子叫袁洁如，她在网上和一个名字是一串乱码Q#@!&…~*的人认识，后来两人聊得越来越深，她什么都喜欢和Q分享。
袁洁如失业后，她是文职类专业，工作更难找。一次聊天中，一年没有收入的袁洁如听Q说，他跟朋友到国外工作了5年。
现在已经在家养老了，因为他赚的钱够花一辈子了。他还举了很多例子，比如最近很出名的郑文硕。
郑文硕被采访的时候也说了，他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才到国外淘金的。现在他不仅在国外有公司，国内的公司也办得有声有色……
存款要见底的袁洁如听得很羡慕，Q又一点点不经意地展示豪华的日常生活，偶尔提几句，发财是很容易的小事，一日日地洗脑，她的沦陷是情理之中的事。
袁洁如用仅剩的钱交了报名费后，坐火车离开是Q突然提出来的，那个时候是过年的高峰期，人进了火车站，和一滴水进了大海一样。
袁洁如本来要回家一趟，和家人告别后，过了年再走。Q突然出现在火车站，说是他正要出国，碰巧在这里遇上了袁洁如。
看袁洁如要回家，Q劝了她几句，“没钱回家怎么过年，亲戚朋友都要瞧不起的，早点出去早点赚钱”。三两句话，袁洁如被说服了，她最后发出的信息也被截断了。
袁洁如一个大人都被骗得团团转，萃萃……
王雪摸着下巴，看来回家后要好好问问她了，算是为了安心吧，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身边一再出事，她心里毛毛的。
朋友家出事，武雨也出事，还是两次，妈妈做的事也不安全，还有王雷……
头在桌子上磕的砰砰响，最近的烦心事怎么这么多？
黄主任走近了，正好看到自残的王雪。回想最近几天的事，他没有给王雪脸子瞧啊，更没有骂她，王雪这是发的什么疯？
他敲了敲桌子，“王雪，王雪，稿子写好了吗？”
听到黄主任催稿子的声音，王雪犹如夏天泡温泉，冬天淋冰水。很快回过神来。
她飞快从文件夹里找出一叠纸递给了黄主任，“您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好，我会注意看的。”他咳了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说：“那个……最近的工作有些多，我知道大家压力很大，但是过了这几天，大家放心，月底的工资肯定会有表现的。”
办公室响起鼓掌声，王雪虽然头疼，手上也没停。
下班后，她提着营养品去看了袁洁如，商慧这个时候不在医院，她婆婆说：“耽误一天就是几百块钱，还有孩子要养，哪里敢哦。小如这里有俺看着，没什么事，他们只要来一个人送饭就行。”
王雪安慰了她几句，这期间，袁洁如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她眼神发直，一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养了一个多月，原来瘦得皮包骨的脸颊丰满了一点。王雪上次来的时候，商慧说她吃不下东西，全靠打针吊着命。现在看来，效果也不大。
她回去的时候，到了商慧工作的甜品店，买了几块蛋糕和巧克力。
送王雪出来的时候，她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再不见以往温暖的笑容，如果有人仔细看，还有些憔悴。
毕竟她要上班，又要做家务，照顾孩子和一家人的吃喝。小姑子的医药费那么贵，丈夫每天要打几份工才能堵上这个窟窿……
王雪和她没说几句话，有人来店里买蛋糕，她又回去忙了。
回到家，王雪把蛋糕放在盘子里。想着单吃蛋糕有些腻，又把巧克力也拿了出来。
“呸！”她吃了一口巧克力，苦的。赶紧舀一勺蛋糕，这次总算是甜的了。巧克力怎么买了苦的呢，她看了包装，明明写地是甜的。
想到商慧当时的心不在焉，王雪把巧克力收了起来。她记得小米喜欢苦味的巧克力，明天带给她吧。
武雨此时也在吃蛋糕，不过不是她买的，而是律师事务所的劳律师待客的点心。
他是武雨上个案子的代理律师，武雨来找他咨询妈妈的事。
“听你的说法，很有可能是关于刑事的案子。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也有可能只是民事纠纷。
如果只是民事纠纷的话，你自然不需要请律师，可能也不需要保镖了。我听得出来，你是担心你母亲的安全，对吗？
您可以请杨剪杨律师，他很擅长刑事诉讼，至于保镖，需要我帮你找吗？”
“您给杨律师带三个保镖吧，我们那里，武德……嗯，比较充沛。”
劳律师答应后，她又找了高中同学赵宗明，他在县城的关系比较广，也许有门路找到靠谱的安保公司。
“老同学，我可真幸运，又听到了你的声音。”
武雨被他夸张的声音逗笑了，“你越来越爱开玩笑了……我想问你，你知道咱们县里有什么安保公司好一些吗？”
“你要请保镖了吗？嗯，以你如今的身份，确实要请保镖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看看。”
“不是我，是给我妈请的。她最近可能在查一些事，我想找人保护她。”
“哦，阿姨需要啊。我知道两家……”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武雨怕从外面去的保镖吃亏，又在家里请几个保镖。毕竟她的故乡，每年不发生几十场械斗，这一年基本过不去。”
别看武雨现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时候打架也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