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雨回到店里，一点挑选宠物的心情都没有。

杜青青看她脸色不好，也不要求她马上选宠物养了。

路上，她问武雨：“你怎么了？”

“我妈打电话来催婚。”

“嗨！这事哪都有，我不也是吗？”

武雨想到妈妈说的话，紧皱了眉头，“这次不一样，我妈说，如果我今年过年前不带男朋友回去，就不要回家过年了。”

杜青青一听不回家过年，也收起了不以为意的表情，“是比较严重，不过你不回家也好，正好可以陪我一起过年。”

武雨揉了揉眉心，“还不止，她说，明年过年前我不结婚，她要跟我断绝关系。”

杜青青惊得站了起来，“这么绝？我和杜邦闹得要死要活，都没有想过和他断绝关系，你们这才哪到哪儿？

哎？不对呀，在我们国家，断绝关系合法吗？”

武雨登时反应过来，“应该不合法吧？我查一下。”

两人同时低头查询，果然是不合法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武雨也在想，是什么事让妈妈态度这么强硬？

11栋台阶上的砖松动了，她脚下没踩稳，踉跄了一下，碰到了别人的手提袋，一些菜肉和两盒药跌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武雨快步走下台阶捡东西，后面的杜青青看到了也急忙上来帮忙。

递东西的时候，武雨才发现，她刚刚不小心碰到的是601的柴奕欢。

柴奕欢对两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11栋的台阶到电梯并不远，三人前后脚走到电梯前。

杜青青觉得邻居之间这么冷漠不好，看武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搭讪道：“你这么晚了才去买菜吗？早上的菜更新鲜一点。”

唐姨都是每天早上准备好一天的肉、菜、蛋、奶。

柴奕欢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武雨拉着杜青青的手，示意她别说了，再说下去，大家都尴尬。

杜青青没明白，还等着柴奕欢接下来说什么，结果她什么也没说，杜青青只好再想话题。

她想到了柴奕欢的孩子，对教育这块儿，她可是拿手的，正要张口，这时，柴奕欢转身走进楼梯间。杜青青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她问武雨：“我有这么讨厌吗？”

武雨不想打击她，杜青青大概老师做久了，和人说话有一股教育小朋友的味道。

自己和她是朋友，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当然不介意，但别人就未必了，特别是柴奕欢这种敏感的人。

“可能她有事，急着走吧。”

两人回到家，一人占据沙发的一端。武雨翻看妈妈最近发出的照片和视频，还有自己和她的聊天记录，希望从中找到妈妈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杜青青在想刚刚那个人的反应。

半晌，武雨叹了一口气，杜青青也叹了一口气。

武雨叹气是摸不清妈妈的想法，打电话她也不接。王雷又是个粗心的家伙，说家里没什么事。

杜青青叹气，是觉得武雨这个邻居可能有抑郁症，她不好确定病症的轻重，也不知道要不要让她去看医生？

武雨问她：“你叹什么气？”

杜青青把自己的担心说了，武雨找出手机通讯录，把这件事和社区管理员说了。

她对杜青青说：“这件事我们是管不了的，让社区的人来劝，他们是专业的，说不定能劝动。”

武雨曾经见过一个社区管理员阿姨的嘴炮功力，她硬生生把篮球场一群打架的小伙子说得不打了，还痛哭流涕。

那时，武雨就知道，语言是有力量的。

杜青青一听她这么说，放下了心，劝起了武雨：“找男朋友有什么难的？我分分钟给你找一个。”

“对我来说，很难啊！我知道你换男朋友如换衣服，但你也要体谅我有不找男朋友的自由啊。”

杜青青不明白，“为什么？如果以前是贫穷限制了你，可你现在有钱了呀。”

武雨想了想，“我不找男朋友和贫穷没多大关系，而且没有从昌祺辞职前，我并不觉得自己穷。

只是我每天太忙了，工作上的事都要加班才能做完，平时有了时间还要给自己充电和逛街、读小说、看视频等等。

而找男朋友能做什么呢，浪费时间培养所谓的感情？

可感情有时候是无价之宝，有时候也一文不值。

我只听说过它是无价之宝，在没有遇见实物之前，在我这里，它就是一文不值。”

杜青青想到了武雨的前男友，挑了挑眉：“那个谁呢？当时你怎么和他谈的呢？”

武雨回忆了一会大学生活，都快不记得那个所谓男朋友的具体长相了。

“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论文被导师打回来几次，他找不到原因，到处找人帮忙。

而我的论文第一个交的，他知道后，问我论文的问题比较多。

后来他的论文通过了，请我吃了几顿饭。莫名其妙地，不知道班里怎么有很多人说我们谈恋爱了。

我不觉得那是恋爱，我只是回答他几个问题，他用请客吃饭作为答谢。

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是谈恋爱，我说没有也没人信，我也懒得解释了，既然大家都说是谈恋爱，那就是谈恋爱吧。”

杜青青晃了晃武雨，“天哪，你不知道，咱们班好几个男生都在天台喝酒，说你怎么眼瞎看上了那个窝囊废？

要长相没长相，要才能没才能，也就爹妈好一点，给他安排了个好工作。

后来我去问你的时候，你说没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是分手了，原来你们根本就没在一起。”

武雨说：“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有一个词叫薛定谔的猫，就叫他薛定谔的男朋友吧。

除了别人认为我们谈恋爱，他也认为我们在谈恋爱。毕业的时候给我说了一段分手的话，当时我没明白，以为他是感谢我。

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两天后，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把我恶心坏了。可惜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离校了。

想不到他一个论文都要别人帮忙修改，才能通过答辩的人，怎么这么自信？”

杜青青好奇的盯着武雨，“他说了什么？”

武雨摇头，“这么久了，我早忘了。”

杜青青缠着她：“说说嘛，大概意思你肯定记得。”

武雨受不了她这么撒娇，想了好一会才说：“大概就是感谢我这段时间费心的帮助，但我们不合适。

还有，他父母都是公务员之类，以后我需要帮忙可以找他。祝我走得更好之类。”

杜青青指着她，“你被发了好人卡呀。你说你们没谈恋爱，牵过手没有？”

武雨摇头，“没有，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们在一起都是说论文的事。”

杜青青虽然交了很多男朋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我虽然常给别人发好人卡，但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可你这好人卡收的有点冤啊，还白白浪费了初恋男友的名额。”

武雨倒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感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但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别人，感情的事我根本不会去碰，有没有这个名头无所谓。

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喜欢小孩子，对，我确实不喜欢小孩子，对后代没有什么期望，也没信心教育好他们。

在我的认知里，孩子不是天使。他们混沌的状态，反而更像恶魔。

而且吧，我觉得男人挺脏的。”

杜青青捏着下巴，想了半天，“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找男朋友和结婚与否都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

来，别想这些事了。咱们拍视频吧，昨天说的怎么让大型电器的动作更加流畅，怎么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