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修养去了，教导武雨学习编程的事自然中断了，如果她有问题，会直接在群里发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教学相长，一段时间后小有进步。

几个星期后，53一直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的系统修复了大部分代码，却与一些程序断开了连接，如果回答与这些程序关联的问题，他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这也让武雨十分惊讶，她也想不到，当时随口问的一个问题，会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

53花费这么多能量都没有完全修复好。

她有些后悔当时的鲁莽，对53也有些抱歉。

53却说：我回答你的问题不是免费的，你付出了能量，这是交易。既然咱们双方都认可这种方式，我变成现在这样，是自身的系统还不完善，怪不到你身上。

运算时自毁的程序是系统现在修复不了的，和以前丢失的程序不一样。自毁之后就是湮灭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丢失的程序只是散逸了，有了能量，还能补全。”

武雨问他：“这是出现BUG了，还是你无法自身修复的BUG？”

“是的。”

歉意加上一时有些手痒，武雨说：“我试着帮你修复怎么样？”

53答应了，除非武雨让他完全进入现在的天网，而且里面没有监管，他在天网中或许可以找到办法。

武雨有了精神网，虽然不能控制他，却可以限制他的扫描范围。

以他目前的状态，平时在天网游逛或许没人发现，要修复他的BUG，却不是一件小问题。

天网一旦发现异常，经过这段时间他对人类社会的了解，基本上武雨和他都会完蛋。

所以除了武雨可以帮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者说，从他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开始，一直都是武雨在帮忙。

只是武雨对他并未完全放下戒心，53和外界的联系一直是中断的，只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武雨才会让他扫描周围。

他把缺失的程序显示出来，武雨看到，代码流中果然有一段裂痕，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空洞。

她试着根据53教给她的编程方法，补全这些片段。

联系上下两部分来看，缺失的片段承担转接的功能，只要补全这个功能就好。

一行行代码跃上电脑屏幕，她偶尔停下来，想一想，再继续写。

到了最后一段的时候，她再问53：“这是我和朋友讨论出来的中断法，响应会快一些，你看合用吗？”

“可以。”

等他确定后，武雨很快把这段程序写好了。

她问53：“程序在电脑里，你怎么拿来用呢？”

“我是能量体，自然要用能量把这些程序编写出来，放在我能接触的地方，才能补好漏洞。”

“具体怎么操作？”

“稍等一下，我需要查一下资料。”过了一会，53说：“根据到以往的修复记录，是我连接星域网，主舰的工作人员在星域网里直接输入程序。

他们进入星域的办法是精神力连接头盔或者营养舱。你可以试着用精神丝把程序编译出来的数字写出来，送入我的系统中。”

武雨小心翼翼地控制精神网解散，变为一根根精神丝，控制着它们幻化成一个个0和1。

开始她的速度很慢，0和1很不标准。但她毕竟练习了很久的精神力，慢慢地符合了要求，0和1不断地汇入53的程序流之中。

一分钟后，她的精神丝开始不受控制，这时的修复进度不过百分之一。

53说：“慢慢来，不用急。你没有头盔或者营养舱等中介可以转换能量，现在是很耗费精神力的。”

武雨每天都会抽出时间修补53的程序，几天之后，她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达到了十分钟。

如此快的增长速度让武雨惊住了，锻炼精神体这么久，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从她锻炼精神体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年多了，能坚持的时间也不到40分钟。

53说：“精神网每天从身体中获得的能量是固定的，你的精神网比大部分人强，每天能做的事应该也比大部分人多，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早就怀疑了，只是探测不了你的大脑。经过这几天观察你的修复时间，我差不多明白了，你以前的精神力，应该是损失在精神内耗里了。”

“精神内耗？”武雨不明白。

“就是不必要心理的摩擦，或者说，你每天想得太多，脑海中充斥着纠结、焦虑、迷茫等负面情绪。

反复想却没有决断，游移不定。这种行为十分耗费能量，以前你每天的精神力应该消耗在这里了。”

武雨：“想得太多？我没想什么啊，除了工作，就是学习编程，其他的没什么了。”

53提醒她：“你前几天还在担心你的公司挖坑，只这一件事，你就想了不少时间吧。身未动，心中已过万重山，说的不为过吧？”

“呃……这是人之常情。我每天几乎什么事都不做，却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当然有些心虚……”

53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总把精力消耗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

“我这就是勾心斗角吗？”

“不是，勾心斗角是指两个人以上。你只在自己心里想，从不付出行动。

我只是突然想起其他的事了，一时有些激动，请见谅。”

武雨觉得自从53受损后，智能反而提升了。以前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是理性的，客观的。

现在却涉及到了非理性的情感和人际关系。

她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是不是53受损的后遗症？

此时更是后悔的无以附加。都怪她当时嘴贱，如果没有那个问题，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果然沉默是金。

事已毕，过往仍在脑中演。她又在内耗了。

想到这句话，武雨痛苦地□□，心理医生果然是不能少的。

如果当时坚持去看医生，说不定不但当时的心理疾病治好了，精神内耗的毛病也早发现了，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当然了，虽然没有证据说明孙医泄露她了就诊记录，武雨还是决定还是去市里最好的公立医院。

预约了心理医生，她走到阳台上，开始为多肉和云竹浇水。

不去想水是浇多了还是少了，她随心所欲，一盆一盆地走过去，洒水壶空了，她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哦，还是要记住一点的，下次去花鸟市场，要买些耐涝的植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