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时候，53曾经要修复武雨的身体，但被她拒绝了。

医生已经说了，这是不可修复的损伤。如果以后被查出来她的身体没问题，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还有，现在谁在她眼里都是一盘菜，53说，这是精神力突破的后遗症。

她只记得昏过去之前，为了缓解饥饿的痛苦，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精神丝上，一开始是凝练精神丝，后来时间到了，精神丝开始自行行动。她想，反正要死了，疯狂一次，把所有的精神丝拧成一条线，不知过了多久，“啵”的一声，好像尖针刺破薄膜的声音。

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天空很蓝。

53说：“那时候她的精神力突破了身体的限制，同时具备了属性：幻，目前可以用来制造幻象。

强行突破有些后遗症，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菜，很可能是你能量不足，当时饿得太过了。”

武雨哭笑不得，得了这种奇怪的病，没恢复之前，她不想出门了，否则遇到熟悉的人不认识不说，还把人家当盘菜，到时候太尴尬了。

还好王雪来了，她的声音武雨很熟悉，凭借声音可以认出她来。

每天王雪出去买菜，武雨摘菜洗菜，然后两人一起做饭。

其他的时间，王雪去书房写稿子，虽然她请假了，但是工作不能不做。这些稿子她写好了，最后还要发给领导审核。

等她写好稿子后，武雨先帮她检查逻辑和错字，没问题了发给她的领导。

其他的时间，武雨则浏览前些天的新闻。看看她与外界隔绝的这些天，世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偶尔她也和江芷联系，和她打听一些公司的消息。

两人都没事的时候，王雪问她被关押时的事。

武雨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了：“开始我只是被关着，偶尔有人让我交代郑老板的事，但我对他的事实在不清楚，说不出什么来。

我以为自己没有犯错，24小时内会被释放。谁知道，他们又说我犯了罪，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从那以后，环境开始变差。最后不知道是哪的人，来问我一个还没开始的项目。

被抓的那天，我的手机被收走了，他们应该看了里面的内容。

我当时看那人说话实在好笑，笑了出来。

我看出来了，那个人很恼火，差点想打我，不过没有动手。

他离开之后，就没人再送饭来了。”

“后来你是怎么到医院去的？”

“不记得了，我饿了几天，脑子有些不会转了，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王雪拍桌子，“你又没有违法，不能告他们吗？这是虐囚！而且你还没有被定罪，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

“就我所知道的，他们随时可以给我编织罪名。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他们当时问我一个服务生的原因。

你知道吗？我只见过服务生一次，他们就怀疑我跟那个服务生有不正当关系。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我被怀疑，应该是当时多看了他的西装一会，真是……天上降下一口锅，我不背锅，谁背锅？”

王雪靠在椅背上，“现在……有这么黑了吗？”

武雨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他们也不是随口胡编，总有一些苗头的。比如他们说，我后来又和那个服务生见过面，如果到时候他们找到我和那个服务生见面的证据……我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王雪问她：“你到底见没见过？”

武雨闭了闭眼：“问题就在这里，我不记得见过这个人了，但谁知道他有没有见过我？”

王雪不明白了，“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

“呃……我猜啊，据我猜测，他应该是特殊行业的从业人员。或许财务局已经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了。”

“啊啊啊……真是一笔糊涂账。这样的一点小事，竟然能被他们抓住把柄。我们以后得规行矩步了，要不要再学三从四德？TNND”

“别说脏话，还有，他们应该查到我在心理医院的就诊记录了，听说还准备给我安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罪，到时候前一个罪名不能让我坐牢，还能把我关到哪个精神病院去。”

“这……”

“还有我之前住的那家医院，从他们的手里，我应该拿不到受伤的检查病例。

而且医生也不会给我做证，有一次我听到税务局的人喊我的主治医生二哥。

就算什么都不管，一心讨回公道，也没有证据。”

“现在去做检查行不行？”

“我现在身上的伤，已经不足以把他们告上法庭了，最多让他们赔一些罚款。”

王雪沉默了。

休息了几天的武雨好多了，王雪也请不了太长时间的假，三天后也要回去了。

武雨带她逛了风景区，还有亭台楼阁，名人故居。两人边走边聊。

“没想到他当时住的房子保存的这么好。”王雪摸着门把手，“当时他们也是这么打开门的吧。”

“是啊，你和他握在了一个地方，也算握手了，感觉怎么样？”

“心潮澎湃，你不懂，这是文人的浪漫。”

“我虽然学了理科，但也是人啊，理解这点东西是没问题的。别忘了，某人的毕业论文还是我润色的呢？”

“滚，你也就改了两个错别字……”

拎着一大背包特产，武雨把她送上火车。

“这些东西哪里不能买到？一个快递都能送到家。何必这么千里迢迢的带回去？”

“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回去送礼的。快递的东西和自己买的东西一样吗？心意啊，文科生，你懂不懂？”

离开了火车站，之后的日子，武雨每天躺在家里，靠外卖度日。

白天到阳台上晒晒太阳，晚上把那一根精神丝，不，或许应该叫精神线，慢慢往回拉，一点一点在体内盘好。

睡着之前，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准备国庆放假后，去西北帮53找玻璃厂，现在国庆假期已经过了。好在她也不用上班了，等她可以控制精神线了，就去西北旅游。她这么想，也把这个意念传给了53。

他说：“谢谢你。”

武雨准备入睡了，有人却睡不着了。

这次参与研发石墨项目的几家公司，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花费的人力物力不但白费，还与郑文硕交恶。

从他前段时间的做事方式来看，这是一个狼人。

现在他不仅无罪，还赢得了偌大的名声，连最后一个被关押的武雨都放出来了。

他们现在说不后悔是假的，当时若能站在郑文硕那一边，不仅可以赢得名声，还能在下一步继续合作。他们可是听到风声了，石林下一步又要有大动作了。

被刺探了消息的大公司高管们，早在S市科学周刊发表那篇论文时，就注意到了武雨，只是那时她还在石林电池，论文也只是论文，还没有做出成品，不值得他们动手。

郑文硕加入石林，让他们反应过来，还有收购这个方法。

一是他们没想过收购这么家破公司；二是他们只想要这篇论文，写论文的人是谁，他们并不关心；三是郑文硕下手太快，而且他与石林电池设计公司的老板，有特殊关系。

后来事实证明，一步错，步步错，他们错过了那篇论文不算，还没赶上石墨的项目。

当时听说十来家中小型公司联合起来了，着实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尽管郑文硕知道不吃独食，可惜他眼光不好，选的合作伙伴尽是些墙头草，他们不过略微挑拨了几句，所谓的联合研发成了纸上的话，根本落不到实处去。

但没想到他们买通的人很快传来消息，石墨第一代成品已经出来了，预计石墨的空洞密度达到了方案的90%。

当时几个副总正在隆昌会所聚会，听到这个消息，一个叫王长根的副总说：“有人告诉我，郑文硕这个人气运很好，有腾龙之相。你们想想他早年在国外的经历，再看这几个月他折腾出来的事。我认为，此人是个威胁。”

“说得对，还有那个孟树年，给脸不要脸，大公司他不待，非得去一个小公司，一定要给他个教训。”孟树年曾经是他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年前突然走了，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到了现在，他已经被其他人排挤到边缘了。

“先别跟他不对付，那个叫武雨才是重点，没有她，什么事都没有。这就是个祸头子，二号目标先定她。不是说她刚做出来样品吗？估计正高兴呢，现在就动手，和税务局的那谁……小刘的姑父，汪局长打个招呼，让他派两个人来。平时把他们喂得那么肥，是时候放血了。”

几个电话一打，当天晚上石林公司被多个部门突击检查。

现在他们还在隆昌会所，不过没了那天的意气风发，全都灰头土脸。

“这些天全是白做工，这还不止，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们呢？”

“都一样。”

“都一样。”

……

“都怪那个老东西，他不发话，我不信顾世明会插手武雨的事。咦？那个老东西也姓武，和这个武雨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查过，老家都不是一个地方的。”

“这就奇怪了，老东西很久没出来了，谁请动了他？”

孟树年曾经的上司，姜波弱弱地说：“可能是老孟，他和武老有些关系，……我也是才打听到的。”

一个人低声嘟囔：“现在知道人才重要了，当年斗得狠的时候，怎么不手下留情，那也都是人才呢。

肉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疼，屁股决定脑袋。老东西，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