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受到打击，不再想杜青青离开的事了，其他人也没怎么提。
只有企划科的谈科长和武雨还念着她。
杜青青走进这个城市，胸中有些气闷。这里是她长大的城市，如今竟然让她不适。
推开大门，只有唐阿姨在客厅。
“你回来了？”她接过杜青青的行李，“回家好好休息，唐姨给你好好补补，在外面吃苦了吧。”
“还行，”杜青青往楼上看了看，“我爸他们呢，不在家吗？”
先生去公司了，太太也陪着一起去了，小岩一大早被司机送到了足球俱乐部。”
杜青青嗤笑：“难得她今天不去打麻将。”
唐阿姨拍了她一下：“这些天我算看出来了，她厉害着呢，你以后对她尊重点。
先生被她攥在手里了，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
“行，我知道了，唐姨。”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给武雨报了平安后，又联系几个朋友明天出去……
杜青青的生活波澜起伏，几天后，武雨却在去实验室的路上遇到了她男朋友。
“武部长，你知道青青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是青青的男朋友，别叫我武部长，我只是副部长，叫我小武就行了。”
武雨这才想起来，青青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忘了问青青和她男朋友有没有分手。当时她只想着让青青用男朋友当盾牌，挡住家里的相亲压力，其他的事竟然忘了问。也不知道她怎么跟人家说的，分手了没有？
感情的事最复杂了，插手好朋友感情的事更是复杂十倍。武雨不愿意沾手，正想怎么推脱了这事……
张金铎这时说：“虽然你是副部长，但大家都这么叫，我也跟着学了。既然你这么说，青青叫你小雨，我也这么叫吧。小雨，你有她家里的电话吗？她的电话我打不通。”
武雨对这个称呼有些不舒服。杜青青在外面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说。私底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都很少叫小雨，又怎么会在张金铎一个外人面前叫自己小雨呢。
不过这件事只能先搁一边，目前武雨还得收拾杜青青留下的烂摊子，对张金铎解释：“她以前没有出来过这么久，家人有些想她。可能这次只是回去看看，我回头联系上她，会把你找她的事告诉她。”
张金铎道谢后离开了。
武雨返回办公室，闭上门，拉下百叶窗，拨通了杜青青的电话：“喂，杜青青，你走之前我忘记问了，你跟在S市交的男朋友，他现在还是你男朋友吗？当时怎么说的？”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分手啦。”虽然气势十足，她的声音细听却夹杂一丝喑哑。
得到这个回答，武雨毫不意外，“是你的风格，干脆利落。不过你是不是没说清楚？还是张金铎理解的不清楚，他今天来找我打听你的事。”
“他有病吧？我都说了分手。再说了，异地的恋爱怎么谈？脑子有坑吗？没见过这么墨迹的。”
“你好好跟人家说嘛，这次说清楚，把关系断干净就好了。”
“交往了一个月都不到，还在考察期，不算正式的男朋友，哪有那么多的话说。
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别管了，他再去找你，不要搭理他。”
“好，不过你先别挂电话，我再问一下，你这几天过得到底怎么样？”
“不用替我操心，家里的情况我还能应付，行了，不说了，有人等我去唱歌呢。”
“唉，你别……”挂电话。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没了声音。
武雨知道，杜青青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她一来S市就帮武雨解决了当时的大问题，武雨想帮却帮不上她什么。
还是自己太弱了，除了一身欠债，什么都没有。
想到钱，她的编程最近到了一个瓶颈期，无论53怎么讲，她都无法再更进一步地学习，怎么也写不出更高级别的指令算法。
这个时候，如果还想更进一步，就要多巩固已经学会的知识，多参加实战练习。
一个月前，盛利公司组织了一场比赛——编程大奖赛，当时因为在学习编程，她留意到这件事，现在快到报名截止时间了，武雨决定报名参加这次比赛，当做练手。
如果能进前十名，奖金将十分丰厚。到时候她说不定能帮上杜青青一些忙。
比赛是周五，她提前请了一天假。签字的时候，她被孟部长盘问半天，实在是她工作狂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
自从这次的研发团队组成开始，这几周晚上八点之前，孟树年没见她离开过公司，有时候她甚至周末也蹲实验室，现在冷不丁要请假，他实在有些不适应。
武雨只好解释：“其实我参加了一个编程比赛，这周五开始。”
她分心去做别的事，孟部长虽然不赞成，但这是员工个人的私事，而且只请一天假，他只好批准了。
签字之后，他想起来了，张浩琪是不是曾经说过，武雨对编程一塌糊涂？现在她竟然要去参加比赛了，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武雨这里既然要参加比赛，到时候看成绩就知道她水平如何了。
孟树年去了张浩琪的实验室，里面很多人在忙碌。
张浩琪见他来了，以为他来有什么事，带着他去了办公室。
“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大忙人？”
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们第一个阶段基本完成了，我出来放松一下，不行吗？”
“这么快？开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
“在场的谁没留着一手，他们也不见得把什么都说出来，好像怕别人赶上他们似的。
说是合作，我没看到半点诚意。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公司也就是最后开发布会的时候，提一下他们的名字。”
张浩琪也不能说，自己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了，只好问：“你怎么把这事儿透露给我呢？”
“咱们俩是什么关系？老同学了。再说了，咱们两家还有合作，关系自然不一样。告诉你有什么奇怪的。”
张浩琪早被社会打击得不那么天真了：“骗鬼呢？说吧，有什么事？没事你才不会来找我。”
孟树年问道：“我以前问过你一些武雨的事，你了解武雨这个人吗？”
“知道一点，上次不是都给你说了吗？”
孟树年靠在沙发上，表情困惑：“我发现这个人吧，工作很努力，别人问什么，她也不爱藏私。就是太……
怎么说呢？可能是我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你知道，当时她什么成绩都没有，只有一篇没有实验数据的论文能看，而且还在工作期间发表了。我对她当然不怎么重视，只是当成一般的下属看。
我当时的态度有点轻慢吧，后来我吩咐的工作，她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怎么说呢，就像跟你隔着什么似的。”
张浩琪嘲笑他：“你还准备让人家和你贴心贴肝啊。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了，成熟一点。”
“也不是贴心贴肝，就是她总一副‘我跟你不太熟的样子’，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从她面前经过，他竟然没认出来我。还有，叫她参加聚餐，说了五次她才去一次，寒暄两句就吃饭，吃完就走。真的是……闹得我没脾气。很多人说她清高，和大家玩不到一起去。”
张浩琪直起身，“怎么，准备拉拢人家了？”
“也不是，大家都是同事，搞好上下级关系，也方便工作不是。”
“这个聚餐的事吧……我们公司都是朋友之间聚餐，我和他没有怎么一起吃过饭，对这些不太了解。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找她以前的朋友打听。”
“不用，我随口说的。你能再跟我聊聊她以前的事吗？我记得你说武雨在编程上没什么天赋，是吧？”
“她以前很不起眼，跟她相关的事，我还记得的不多，他很努力，可是能力不太行。编程我都是让另一组的小刘做，武雨应该是做的不好。”
可是现在人家都要去参加编程比赛了，武雨这种人，心里怎么也得有点把握，才会请假去参加吧？不过，孟树年没说这件事。
而是问另一个问题：“武雨在你们公司，怎么会表现的能力平平呢？难道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张浩琪想了下，“他的存在感很低，让人容易忽视。不过他辞职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其他的时候……真的是不记得了。
不过，他辞职的原因我也回去查了，好像是因为养病？我记得那段时间的工作有些多，可能压力太大了吧。
没多久他就到你们公司了，那时候还是一家小公司吧。这说明也没有其他公司有慧眼，挑出这颗明珠。
他找到石林公司的工作，完全是你们走了狗屎运。要不是郑文硕那家伙下手快，我看到了他的论文，说不定会请他回来。”
张总工也好奇，他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开了窍？
但这种事情不好说，也许一个念头通达，触发了灵感，就写出了那篇论文。
武雨的基础还是不错的，经验也有，能成功其实也不算奇怪。
如果武雨没有长处，他怎么会留他在公司待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开除呢。
孟树年这家伙问编程的事，武雨难道重新学了，而且进步很大？
现在他用编程做了什么，让老孟这家伙来问自己。难道这个方案里还有程序的事？
看来要打听打听了。
孟树年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反而被张浩琪张总工这个老同学套走了不少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