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盛华很慌张，坐的很不自在。左右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你和老莫是怎么认识的。”终于忍不住了，开口。

陈让打着方向盘，这是木心的那辆车，她还挺喜欢的。

“比起这件事，我得先问问你，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你们分崩离析的。”天空出现了晚霞，开始还很淡，慢慢的，竟然红透了半边天。

盛华有点扭捏，玩弄着手，有点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说来十几年前，也还算是个悲剧了。”

终归还是战胜了心里的紧张，把事给说了出来。

“想当年，我们可真是个个笑话，四人励志要研究出一些东西出来。”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愿意看到她们的反应，还是在整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是初出茅庐，意气风发了点，刚出了校园，这个社会就给我们上了一课。”说到这里，就不免讥笑。

前方的陈让通过镜子，见到了像苦瓜一样的盛华，也知道那段记忆是他最不想提起的。

“真是可笑，我们当时竟然会相信苦尽甘来这个词。”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当时的我们应该现实一点，有钱才是硬道理，那些所谓的梦想，在金钱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当时的研究比较艰难，我们几人也就我的家境稍微好点，他们几个自己家都揭不开锅，能送他们来上学就已经很费力了。”

脑海里出现了他们四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几人比较有缘分，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开始见面的时候，其余三人穿的很破烂。

但他也并不觉得破烂，和他们说话，也被他们的学识所惊讶，还有他们的理想和抱负。

“我的家庭比较好，便从家里拿钱。爸妈开始的时候没有说什么，但后来就开始有意见了。之后就断了我的资金，于是四个人又继续找方法。”

他们是不怕苦的，怕的是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困苦都不值得，都是个笑话。

“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些人合作。不过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呢！资助我们主要两点，一是想要解决生命的问题。你也知道的，这人一旦有钱有权，下一个目标便是想着永生了。”

医学的最终目的便是朝着永生的目标发展，只是没想到他们能那么残忍。

“至于这二点，便是想玩或者满足他们心里的那种变态思想。假面舞会你应该知道，那是他们发泄欲望的一个方式呢！”

他是很讨厌那里的，一秒都呆不下去。

“之后，他们便抓来很多人，给我们实验。我们开始是拒绝的，还是不忍心。”

陈让冷笑，“那又怎么样呢！你们最后不还是答应了吗？”

到底是因为什么答应的呢！

“对呀！那些人看我们不错，先用陈天他们的家庭威胁，然后又告诉我们，除了我们，他还可以用其它人。”

当时想的是，还是自己来算了。

“不过，我们也接受不了，十几年前制造了一场爆炸，拉着那些人一起走，那些人是没了，但他们背后的势力比较大，我就被爸妈给送出国，避难了。其它的三人我不知道，就打听到了陈天在上层混的比较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陈让没有说话，想到了老莫和木心的话。那样子，该不会是陈天和上层做了些交易吧！听甜甜说，木心是被捡来的，初见时满身是血。

“我说完了，该你了，你是怎么认识老莫的。”

依老莫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和这种人有交集的。

“因为实验品，你们挺厉害的，弄了很多实验品，我们需要救她们。”天空越来越暗，晚霞已经开始消失。

“没想到你也会救人，今天你们那样子，一看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

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别人的生死，完全不把底层人当人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为人处世之道。”陈让声音冷淡，在那里，要是谈大义的话，那估计是得当危险分子了。

盛华不懂，想到了陈天对于资助的妥协和下跪，貌似有一点懂。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直都是对的。”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钱的确是万能的。

陈让笑而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到达了目的地，盛华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他在国外所住的地方比这里还夸张。

主要是这车都那么多钱，这房子这样也确实配的上。

因为知道是盛华，那三人是来到了门口迎接的。其中陈天最是激动，一上来就抱住了他。

“小盛，去国外呆了十多年，我们可是挂念的很呢！”木心从后面走上来，眼里是止不住的宠溺。

盛华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也都会让让他。

“当年的不告而别，很抱歉。”天空已经出现了几颗星子，虽然很小，但也让天空熠熠生辉。

“别那么说，你这弱不禁风的，出国了也好，免得在这里和我们受苦。”木心和盛华的关系是比较好的，一只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盛华无奈的笑笑，其实也挺赞同他们的话，几人中，他的力气是最小的。因为从小都没干过什么活，而他们为了上学，可是什么活都干过。

“走吧！晚上凉，去里面说吧！”老莫开口，对待盛华却满是宠溺，能回来就好了。

几人进来到屋里，陈让坐在沙发上同苏离说说话。虽然十几年未见，但盛华和那些人还是有很多的话说，因为有了他，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几人，霎时又回到了往昔谈天说地的校园时光。

“怎么样，现在你们的身体还好吗？”陈让接过苏离的孩子，其实也算欠陈天的了，这些人一直都是住在他家里，吃他的，住他的，当时说了要赔偿，可被人给拒绝了。

“差不多了，本来晚上是最难熬的时光，现在也可以睡个好觉了。”苏离的声音很温柔，“他说下个星期就可以了，不过得吃药得吃几个月，我们呢！在这里叨扰了他这么多，也想着好了出去。”

在这里麻烦他们确实太多了，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不过呢！和这个社会脱节太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融入。”苏离略微叹气，她也是怕自己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陈让知道她是想融入这个社会的，“对了，刚好我们有个地方也挺缺人的，是搞印刷的，你们可以吗？”本来要印那些东西，得瞒着很多人，现在让她们去，也好放心。

苏离是不怕苦的，知道有活干，就已经万分惊喜了，“我不怕苦，让我干点活，我心里也算踏实。”在没被抓去之前，她也是个吃苦耐劳的。

“对了，你这孩子没有爸爸吗？”在那种地方是怎么有孩子的呢！

虽然别人的生活不管，但林默妈妈的事，还是让她心存芥蒂。

“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苏离突然低头，语气也变的无奈，“开始被抓去的时候，就是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那里的人让我在床上躺着，之后就来了一个人。”

她是不愿意回忆的，那段时间一直都呆在那个房间里，每天都会有男人进来，来的人也是同一个。虽然那人一直都带着面具，但她认的出。

“被那人耗了半个月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所忍受的就不一样了，是电击和药物，也是在那时候，我知道我怀孕了。”说到后面还是有点心碎，她是最讨厌那人的，当然不允许。

“当时的很多人都劝我不要了，在那里也活不了。还有的人弄来了打胎药，不过那是一个地狱，这个孩子似乎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其实在那半个月的时光里，她都不止一次的尝试过自杀，可是都失败了。在那里，她也是不想活的，因为知道了这个孩子，才决定活下去的。

“所以在里煎熬着，那些人也会帮忙的。这也让我少受了点苦，后来就被你们给救了。”幸好，遇到了你们。当时考虑的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很害怕那些人给夺走。

“听你这说法，是遭遇了一年祸患，在没有遭遇这些的时候，你是干什么的？”陈让还是比较好奇她原来的工作。

说起原来的生活，苏离就有了很大的优越感，“在那之前，我是大学刚毕业，二十二岁。不过在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学剧本，你知道的，编剧在这里的地位很高的，在那时候，我就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编剧，也赚了点钱。”

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也挺喜欢这个职业的，所以决定毕业后，也会一直干下去的。只是事与愿违。

“因为自己是个孤儿，能上学因为别人帮忙。所以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个孤儿院，帮助一些人。”她很喜欢孩子，“沈瑶和沈池也是我资助过的，她们是因为没有钱上大学。所以我就开始资助她们，她们也找到了我，有时间呢，就在孤儿院里帮忙。”

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如果，她们没来找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