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离开了京城,选秀却没有如期举行。
她一个工部尚书之女,到底是被歹徒劫走了,还是被送到外地逃避选秀,更是没人管了。
严丞相提前篡位了。
逼宫是突然发生的,京城里头一天无端戒了严,大街上都是带甲的兵士,第二天就变了天。
监测到消息的系统跟年年嘀咕:【估计是这个小世界的世界意志又抽风了。】
年年翻阅着系统收集整理的,原本登记好的秀女名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保守估计,都有。】
木兰看着酷似原世界风格的名单,震惊地问:“年年,这些名单你从哪弄来的?还有这么详细的身家背景?”
“我有个系统,可以带着我穿越这些小世界,这些资料就是它收集过来的。”年年毫不在意地交代了系统的存在。
系统一时没意识到,还在年年的识海里十分人性化地挺了挺胸脯:【那是,本系统可能干了!】
然后才品味出不对,【诶诶?宿主,你怎么把我的存在给说出去了?】
【木兰也不是外人。】
【可是……】
【她能怎么你吗?】
【万一被别人知道?】
【你有什么显著性吗?别人知道了就会相信。】
【宿主,你仿佛在说我没用。】
【不是,没有,你别乱讲。我是说你隐蔽性好。】
【信你一回。】
“那它可以带着我也一起穿越吗?”木兰好奇地问。
系统:【不能哦。】
年年:“它说不能。”
“这份名单里混入了大量了非丞相派官员的女儿,却剔除了洛安王的女儿。
天骄阁又有人在观察易诀动向时,意外截获了皇帝向洛安王求救的内容,里面提到了严丞相的阴谋。
所以还有一种猜测,是皇帝本身觉醒了,想要利用选秀与丞相一派对抗。”
木兰顺着年年做了标记的地方看去,连连颔首:“年年,你说得有道理。”
系统:【这样也行?】
年年接着说:“严丞相调动京城守军逼宫,与禁军在宫内厮杀,导致已经入住宫城的待选女子数十人死亡,近半数受伤。
伤亡的几乎都是未依附丞相的官员之女,因为皇帝的谋划,很多还是嫡女。
伤者现在都被严丞相以医治为名,扣于宫中当作人质。”
木兰手一抖:“这么可怕!”跟上个世界的赵枭相比,也不遑多让了。都是狠毒自私的人。
年年看了木兰一眼:“还好你不在。”
“那我爹娘他们?”想到薛尚书跟夫人还在京城,木兰有些后悔当初没坚持一下。
“放心,他们没事。你爹是中立派,你又没参加选秀,他们暂时还很安全。”年年指着名单上一些人的家世信息,
“他们是因为被严丞相当成尊皇派,才受到威胁的。
至于其他人,严丞相但凡真的想坐稳那个位子,也不至于大开杀戒。”
“那就好。”木兰开心一点了。
另一边,易诀借着戴雪娇的好感,已然在洛安王府登堂入室。
“岳父,”虽然还未与戴雪娇成婚,但易诀已经开始这么称呼洛安王了,
“虽然严贼谋逆已成定局,但各方态势还不明朗,小子以为,还是先观望一下为好。”
戴明晟也默认他对自己的这一称呼,对于严丞相的行为,他承认,他也有纵容之意,不过这些他不会告诉易诀罢了。
“哦?易诀,那你来说说,本王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啊?”戴明晟态度不明地问,
“你之前也与朝廷派去招抚你们的官员有过来往,那时的态度可是真心的啊?”
“自然……不是真心的!”易诀斩钉截铁地答道,“朝廷残害百姓,苛待忠臣,小子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何愿意接受他们招安。
无奈实力不够,无法与之抗衡,顾及同行弟兄们的生计,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你不是怀疑我的诚意和决心吗?那我就当面表露给你看好了,我易诀在自己人面前毫无隐瞒。
严丞相的做法确实打乱了他的计划,可是却给他铺出了另一条金光大道。
“请岳父挥师北上,讨伐严贼,匡正朝纲,小婿愿尊岳父为帝。”易诀大声说道。
“好,好!”戴明晟今天很高兴,称帝这样的事可不是随便能说出来的,他能这样说,可见对戴家是真心的,
“天下终究还是要有人掌管的,分分合合,总会有合适的人选。
易诀,这称帝之事不必再提,旧朝已去,你既跟了我戴家,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有我的,便会有你的。
京城动荡,姑且看看再说吧。”
严丞相登基为帝,改国号大炎,大赦天下,然后颁布政令。
旧制是不能恢复了,流民太多,新制也无法推行,于是就想到把流民都赶到土地上去,鼓励垦荒种地。
不久,大旱降临。
时值雨季,本该是庄稼生长、百畜繁育的季节,接连三月,一滴雨都没下,草木干枯,牲畜饥渴而死,而贫苦百姓还要顶着烈日出门劳作。
人们在在交头接耳。
“刚建立大炎就大旱,不吉利啊。”
“这是上天降罚!”
谴责严丞相篡逆的人也有,但是不多。
伴随着旱灾的持续,流民比之前更多了,到处都出现了起义的队伍,官府根本管不过来。
甚至有的官府官员也加入推翻大炎朝的队伍。
反正已经变更过一次了,姓严的可以,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姓严的做皇帝难道做得很好吗?
忍无可忍的百姓们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像人一样的日子,他们就愿意跟随。
木兰猜测的不止一方势力的局面,真的出现了,只是她当初估计得还太保守,不是三方、四方,而是数之不尽,蜂拥而起。
京城附近同样受灾严重,短短一月时间,就有六支打着不同旗号的义军冲进了京城。
薛尚书一家最终还是搬到了天骄阁的驻地。
看着天骄阁所在地方的治理状况,薛尚书和薛夫人都感慨万分。
薛夫人看着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街道,对夫君叹道:“这个年阁主看着年纪轻轻,又很好说话,没想到能有这般能耐,不是池中物啊!”
薛尚书有些好笑地看了妻子一眼,说:“人家本来就没在池中嘛。”
不是一直跟在海里一样无所羁绊吗?
如龙入海……
想着天骄阁的种种传闻,再联系到眼前的奇观和现下的时局,薛尚书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
他嘴里喃喃道:“可惜了,是个女子。”
“什么可惜了?女子怎么了?”薛夫人听到了就问。
“我说,可惜这位年阁主是名女子,不然我毫不犹豫地就率全家跟着她去。”
“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现在不就跟着她吗?”
“唉,跟你说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了?你现在不是住着天骄阁的房子?你还想怎么跟?”
“我说她要是男子的话……”
那也是可以到京城里去争上一争的。
年年可没空去管薛尚书怎么想,他现在正在城外的农田里,看着一片翠生生的苗苗乐不可支。
“云尚清,这就是你找到的耐旱植物?”年年拍拍手,从地里站起来。
从商行清点账目回来的云尚清,早换了便于劳作的粗布衣服,此时看见年年白皙娇嫩的手指上满是泥土,不由眉头大皱:“不仅耐旱,而且高产。
阁主交给此地的农夫耕作即可,无须事必躬亲。”
“无妨,我觉得这些有趣得很,学会了,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木兰!你也过来看看。”
看着远处欢快跑来的人,云尚清有些头疼地搁下锄头:很好,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