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我能看看学生的数学试卷吗？”舒捷看完了放假前最后一次考试的成绩单，心平气和的寻问。

仅从一次考试的成绩，很难看得出学生的进步曲线，舒捷不想用一次考试的成绩武断的判断学生。

“好的。”

刘森又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了两个纸质手提袋递给了舒捷，惆怅地说道：“老金病了之后，16班的数学就没人管了，我只能盯着他们自己复习，比起老金在的时候，他们的数学退步了很多……唉，老金住院后，一共考了四次，这四次的试卷都在这里了。”

赛在手提袋里的试卷有些凌乱，这在正常人眼里这已经算比较规整了，但还是让舒捷感觉心里不舒服。

“谢谢。”

道谢后，舒捷将试卷从手提袋里抽出来，将两个手提袋对齐放到一边，坐下来快速翻看16班最近四次考试的数学试卷。

舒捷一边翻看试卷，一边将四次考试的试卷分开整理好，每张试卷都对折地很整齐，他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看完了200张试卷，这一半要归功于假期里系统的“魔鬼训练”，另一半要归功于16班的数学试卷大半都是空白的，尤其是解答题，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最多有个“解”字。

“宿主，你还好吗？”系统小小声地在舒捷的脑海里问他。

越是往下看，舒捷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原本想着不管怎么说十二中都是公立高中，能够到这里读书的学生就算基础差，也不会差得太离谱。

看过最近四次考试全班学生的试卷后，舒捷才发现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些学生不仅基础差，而且十分畏惧数学，甚至已经有了恐惧心里。

察看试卷的时，舒捷将及格和总分在三十分以下的试卷都挑了出来。

舒捷没有忙着去看及格的试卷，毕竟全班最高分距离120分这个舒捷心中的中位线都还有距离，他专门去看总分在30分以下的试卷。

从小到大，舒捷的数学就没有比130分底过，说实话，他稍微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数学连50分都考不到。

看过这一批学生的成绩后，舒捷沉默了，他发现这不仅仅是基础的问题了，大概还有心理素质和运气的问题。

所有人的试卷里，一个叫刘畅的学生的试卷牢牢抓住了舒捷全部的注意力。他将刘畅四次考试的试卷按照时间顺寻从左到右的放在桌子上。

第一次考试成绩31分，第二次考试成绩18分，第三次、第四次考试成绩全是0分。更令舒捷郁闷的是这个孩子的选择题和填空题都没有空缺，解答题的第一题和第二题也都写满了，但他却成功的错过了所有的正确答案。

“……”舒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他当年读书的时候也有不擅长的学科，但也没有考出过这么离谱的状况。

将刘畅的试卷单独放到一边，舒捷又拿起其他令他关注的学生的试卷一一查看。

这四次考试，16班的数学最高分全都属于一个叫□□的学生，他最高的一次数学成绩是136分，足以证明他其实很有学数学的天赋，只是最近两次考试，他做题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考了115分的那一次，解答题几乎没有写。

舒捷天生就对数学十分的敏感，别人只能读出一个人的成绩好坏，他却能从试卷里读出答题人大致的想法和情绪，这也是他当初选择阅读数学师范类专业的原因之一。

心中大致有数后，舒捷把□□和刘畅的试卷也收了起来，抬起头来，发现刘森也还在办公室，正在敲着电脑键盘，眉头微微皱着。

“刘老师。”舒捷站起来，声音微微抬高。

听到舒捷的声音，刘森放下手里的事情抬起头来，温和地问道：“小舒，你看完试卷了？”

“嗯。”舒捷点点头：“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刘森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问吧。”

“我想问一下，刘畅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舒捷没有拐弯抹角，这不符合他的习惯，他直言道：“他似乎很害怕数学，考试的时候很紧张，压力很大，简单的题目也会做错。”

“唉……”刘森叹了一口气：“刘畅是个很内向的男孩，很害怕老师，在班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似乎很害怕别人注意到自己，在班里他也只有一个朋友。虽然学习很努力，也很认真，会好好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但考试成绩一直不理想。”

刘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继续说道：“他成绩最好的一门科目是历史，最高的一次考了88分，这很让我这个班主任长脸，可高考成绩不是靠一门课程的分数决定的，其他科目的成绩不好，尤其是数语外的成绩不好，高考很难取得高分，以他现在的成绩，顶多考个专科，可他应该去更好的学校。”

舒捷再次翻开了刘森之前给他的成绩单，一眼就找到了刘畅的成绩，毕竟数学的零分实在是太显眼了。

如果刘畅的数学能考到70分，其他每一科目的成绩再往上提5到15分，就能够超过今年二本的分数线。

舒捷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接着往下问：“我还想问一问□□的情况，他很有数学天赋，基础也不错，但近两次考试很是心不在焉，以他的个人能力，数学成绩应该非常拔尖才对。”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刘森的神色复杂，更多的是痛心，似乎是在为□□打抱不平，又有着怒其不争的悲哀：“生活对他很不公平。”

除了这句话，刘森没有再多说□□的具体情况，只是恳求舒捷：“虽然我们只是老师，不可能为他们分担生活的重担，也无法为他们解决所有的难题，但我也不愿看到他们的眼睛里失去所有的希望。”

刘森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略微疲惫地说道：“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的高考成绩比现在要好。”

刘森甚至不敢奢望全班同学都考上大学，哪怕是专科也行。

“我明白了。”尽管刘森说的不多，但舒捷还是从他疲惫的话语里听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郑重地承诺：“我会尽力。”

舒捷将试卷整理好后，将它们重新塞入了两个纸袋子里，又把夹着成绩单的文件夹还给了刘森，询问道：“刘老师，我能把这些试卷带回去再看看吗？”

“这些试卷本来就是要移交给你的。”刘森被舒捷逗笑了：“我是个历史老师，也不擅长数学，只能放着积灰。”

重新背上包，提起试卷从办公室出来，刘森主动说道：“我开了车，要送你回家吧。”

“谢谢您，不用了。”舒捷摇摇头：“我今天也开了车。”

刘森点头：“那路上小心。”

“好的。”

舒捷上车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看，12:40，已经过了饭点，如果到家再做饭，大概得14：00左右才能吃上饭，又想到还得去找个充电桩给车子充电，顿时打消了回家做饭的想法。

“系统，附近有没有能给车子充电的地方？”有了系统之后，舒捷手机的使用率直线下降，因为地球上任何的智能设备都比不上系统。

“有。”系统调出光幕，将它投射到舒捷汽车的挡风玻璃上，以不影响舒捷开车的方式为他指路。

“谢谢。”舒捷微笑着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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