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在县令府枯坐一晚冷板凳的柳夫人刚回府,还没踏进家门,心腹王妈立即来禀,“夫人,丽姨娘家小妹又过府来了,她们俩此刻正在偏房说话,那鬼精丫头哭哭啼啼,想必还是想撺掇丽姨娘替林家求情。”。
柳夫人听完眉头蹙得更深了。
“老爷呢?”
“柳老爷近来情绪不佳,在后厢房同新进门的姨娘饮酒。”王妈快问快答。
柳夫人听完,径直去寻柳员外。
另一头柳员外正和新纳的小老婆亲亲热热,见到自家夫人回来,妙变正经脸色,他呵斥小妾退下,讨好地给柳夫人捏肩捶背,打听今晚县令夫人邀约可有收获,“夫人,县令夫人那边怎么说,入会皇商资格可拿到了?”。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没谈拢。
柳夫人冷瞥自家老爷这整日沉迷女色的样儿,心底火冒三丈,可又不能发作,强忍着怨气气回道,“沈氏那头并没有明着拒绝,可也没有点头,想必还想拖上一拖,总是要比较谁更忠心听话好拿捏。”。
“临走的时候,沈氏给我们一人送了一罐这个。”柳夫人将林若烹制的那款婴幼儿辅食拿出来,摆在桌上。
柳员外取过来尝一口,问,“这什么玩意儿?”。
“县令夫人的考验”柳夫人言简意赅。
今日同去的几位夫人,哪个不是冲着皇商资格去的,大家都是做买卖的,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谁不知道,散宴的时候,沈氏特意向她们力推姓林那位村妇的食品,这里头说法可大了去。
表明上看,沈氏送她们几件东西尝尝,实际上是借机敲打她们,想看看谁最有合作的诚意,愿意花大价钱吃闷亏,那么最后入会皇商资格就落到谁头上。
柳夫人将个中利害,与柳员外仔细分说,最后才道,“如我所料不差,其他几家估计已经派人上门去收购这些货,老爷,咱们可不能屈居人后。”。
意思是他们不管花多少钱,必须抢在那几家前面去这些货圈到手里,最好是能独家收揽,这样,县令夫人就更能看到他们柳府的诚意。
柳员外急忙喊人,“来人,快去通知铺上的掌柜到林小娘家收购幼儿辅食。”。
“务必要赶在城东吴家前头”柳夫人再补一句。
下人的反应还算迅速,柳员外吩咐完,柳家铺上掌柜带上银票就冲林若家奔去。
今晚县令夫人特意给林若那个民妇介绍城东吴家夫人,三番四次故意冷落她,这让柳夫人心里堵得慌,柳家成为皇商迫在眉睫,她绝不允许别家抢先,这个入会资格她柳家拿不到,那么城东吴家也不能拿到。
柳员外听后连连点头,做生意他不行,可他夫人是一把好手,将柳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他可以花天酒地,可以任性娶十八十九房姨太太,可唯独做生意这件事情上,他必须听夫人安排,不能逆着夫人来。
“老爷,与林家的恩怨姑且先放一放。”柳夫人思索劝道。
从晚间宴席上沈氏对姓林民妇的态度,言语之间的维护,大概能猜想到县令夫人有心扶持一二,那她就遂了沈氏的愿,暂且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
柳员外明白夫人话里的意思,姓林的民妇得沈氏力荐,在入会皇商资格的节骨眼上,不好驳沈氏面子,等正式入会后,待他柳家攀附上皇亲贵胄,有更高阶的大人物撑腰,县令他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还怕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不成。
话已经说清楚,柳夫人也深感疲乏,她膝下至今无所出,便提议让柳员外今夜留宿,没想到柳员外笑容顿失,死活不肯留宿把柳夫人气得鼻子冒烟。
最后柳夫人摔杯将男人赶出屋子。
柳员外逃似的飞奔出院子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她这位夫人做生意有能耐不错,可她虎背熊腰,性情暴躁,对着她那张老脸实在没有欲望,跟她睡同一个被窝,晚上做梦都要吓醒,他还是更喜欢乖巧甜美的小娇娘。
逃脱母老虎的掌控,柳员外悠哉悠哉信步游走,盘算今晚宿在哪个姨娘的温柔帐中,途径丽姨娘屋外时,听到屋内有女人低声啜泣的动静。
那啜泣声婉转,犹如夜莺啼鸣,不似丽姨娘的嗓音,柳员外那颗心被好奇占据,他径直推开丽姨娘的房门,发现屋里除了胆小懦弱的丽姨娘,的确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他当即眼放绿光,掠过丽姨娘拉起人家纤纤细手,放到鼻子下深吸一口,咧着大嘴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姑娘,你熏得什么香,身上真好闻啊。”。
说着柳员外就想将人搂在怀里亲一口。
丽姨娘没想到这老色胚会闯进自己屋里,赶紧将自家小妹扯到身后护着,横在林芸和柳员外中间,隔断那略有深意的眼神,“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柳员外正眼不瞧丽姨娘一眼,林芸哭泣的娇美模样早把他的魂儿勾走了,他朝林芸扑过去,“美人,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直白到不加掩饰的风流行径,让林芸心生恐惧,她这会儿止了哭,老实地躲在大姐身后,防备地打量对方,柳员外笑得满面春风,男人对女人那种占有的欲望清晰可见。
她心里是又气又怕,心里有些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半夜跑到柳府来找大姐哭诉求情。
大姐和二姐在柳府过的什么鬼日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别是娘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赔进去,得不偿失。
“天色已晚,父亲还在家等我,再不回去他该着急了。。”林芸瞧情况不对,当即胡扯一通,编谎话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柳员外生出龌龊的心思,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小美人放跑,他肥胖的身躯适时阻挡在门口,两只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林芸婀娜的身子,一把将碍事的丽姨娘踢开,将人往自己怀中带,开始上下其手。
“放手…放开我,柳老爷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林芸极力挣脱,嘴里也大声呵斥,可男人和女人之间力量悬殊,她那点挣扎落在柳员外眼中,不过是欲拒还迎的诱惑,实在是馋人得紧。
“喊吧,小美人儿,我就喜欢听你被压在身子下叫喊的样子。”柳员外没有丝毫顾忌,他那双大手飞快地伸入林芸衣裳内。
很快,布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林芸惊恐尖叫响彻整个房间。
“她可是我亲妹子,老爷,您不能这样。”一向懦弱丽姨娘竟然猛地从地上蹿起来,竭尽全力去阻止,想将林芸解救出来,不过她的力气实在太微不足道,完全抗争不过,被柳员外飞踹一脚,脑袋磕到桌角,当场昏厥过去。
“大姐,你救救我,大姐……”
“混蛋,放开我!”
“求求你,柳老爷,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声声凄厉惨叫透过房门传出去。
很快,屋内响起男人兴奋的闷哼,以及有节奏的哼哧哼哧撞击声,女人从惊恐哭叫到嘶哑的求饶,直至到最后断断续续的啜泣呜咽。
屋外洒扫的丫鬟仆从听见动静,纷纷装作若无其事,各自忙各自的活计,府里隔三差五就有清白小丫鬟被破身,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敢进去破坏老爷的好事儿。
刚要歇息的柳夫人听闻此事的时候,柳员外那边早已将林芸吃干抹净,办完事儿美滋滋地提上裤头,心满意足地离开。
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她也不好说什么,私下发脾气臭骂几句后,还得替自家老爷收拾烂摊子。
府中已有十八房妻妾,柳夫人在如何大度,也不想让自家老爷再纳一房小妾,她听下人私下议论,丽姨娘这娘家妹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她更不能留这么个狐媚子在府里。
好在林家无权无势,可以轻松拿捏,即便自家老爷用强,夺去那倒霉丫头的处子之身,林家也不见得敢报官,最后还不是哑巴吃黄连咽下屈辱。
一个黄毛丫头破身就破了身呗,没什么大不了,柳夫人笃定林家翻不出什么风浪,吩咐王妈找几个人将衣衫不整的林芸送回林家。
这等丑事处置起来得心应手,她手底下的人,有的是法子让林家那倒霉丫头乖乖闭嘴。
王妈不愧是柳夫人心腹,知道这事儿闹出去不好看,她威胁林芸将今晚之事烂在肚子里,为此特意花钱从外头找几个与柳府不相干的人,把人悄摸送回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几个都是外乡人,收了钱自然听吩咐办事,手脚利落用棉被裹住香汗淋漓的林芸,把人驮上马车在夜色下送走。
路上,林芸孤光呆滞不发一言,浑身遍布青紫的痕迹,犹如一只残破的木偶,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那几个外乡人将人送到家的时候,瞧见屋里漆黑冰冷,料定家中无人,他们控住不住心生歹念,轮番上阵又将林芸活生生蹂躏□□一遍。
他们常年替人干些见不得的事儿,自然明白柳府花钱雇他们是什么意思,大户人家那些腌臜事见多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那几个人提裤子出去的时候,皆是嬉皮笑脸,还大言不惭的对林芸说,莫怪他们哥几个,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反正失一次身,和失一百次身也没什么分别。
要不说柳夫人手段狠辣,这套让人闭嘴的法子极致肮脏,林芸哪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敢去官府状告柳家,柳夫人也有后招把事情一股脑全推到这几个外乡人身上。
被惨无人道侵犯的林芸,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被动承受这黑暗的一切。
左邻右舍听到隔壁林家传出来的动静,有个别胆大的摸上墙头一探究竟,当看到那不堪的场面,怕沾惹上麻烦事,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缩头回屋睡觉。
寂静的夜里,微风吹拂,月色明亮,温柔的月光洒落,照亮整座潭水县,唯独映照不到林芸的身上。
她拖着残败的身躯,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眼中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光芒,“柳家,你们欺人太甚!”。
昏暗的房屋深处角落,那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就这样被迫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