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江楼出来,林若就拉着来福下馆子。
他们挑了潭水县里最好的一家食肆,赚了钱,林若要敞开吃。
她在桃花村那个犄角旮旯的穷苦地方,过得压抑烦闷。
好不容易到城里,哪能不吃饱的道理。
两个人进店,喊着让食肆伙计抓紧上招牌菜。
不多时,店小二端上一只烤鸡,一只烧鹅,一只猪肘子,还有二斤卤牛肉。
看着全部荤肉,来福惊道:“姐姐,你多久没吃上肉?”
多久?
林若思考片刻,她也不大记得。
上次吃肉那会儿,还是偷摸从系统商城换购来的。
“有十来天吧”林若啃着大鸡腿,心满意足说道。“你也吃,别客气,不够咱再点。”
她招呼着来福动筷子。
放心吃,姐有银子。
林若一再表态,让来福不必拘束。
林若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来福肚里的馋虫早已被勾得蠢蠢欲动,他抄起筷子,不再客气,俩人痛痛快快地把食物一扫而光。
他们这顿饭,足足花去二两银子。
吃饱喝足,林若商量着置办物件。
有钱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购物,买买买。
她那破茅草屋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林若耿耿于怀,她每晚躺在干草堆上艰难入睡,这回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她要好好购置一番,改善艰苦生活条件。
林若在潭水县内逛一圈,大致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物价,这边无论是生活器具,还是粮食蔬菜,东西比系统商场贵上一倍,看来看去,觉得还是从系统商城里买更实惠。
她打算花点钱,买些便宜的物件,剩下的全部在系统商场里换购。
毕竟如果啥都不买,到时候又带着满满当当的物品回家,总是会让人起疑。
原本林若只是随意逛着,转到西南街角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一家店铺很是熟悉,走进一看。
发现是原身老爹再世时开的医馆药铺,如今已经改头换面,变成布庄铺子。
自打原身被娘家叔伯婶娘霸占家产,嫁到桃花村,至死,都没能再回潭水县看一眼。
“来福,咱们上布庄看看。”林若也说不清楚出于什么心理,喊上来福走进去瞧瞧。
进到布庄,柜上的伙计瞧他二人风尘仆仆的打扮,看人下菜碟,直接拿出最次的灰蓝布匹,不耐烦地问买不买,不买就快点离开,别影响他做生意。
林若摸出5文钱,塞进那伙计手中,打听道,“小哥,麻烦问一下,原来这医馆为啥不继续开了呢?”
伙计收到好处,态度稍微缓和些,漫不经心道,“这原来的林大夫病逝,他家里人就把医馆改成布庄了呗。”
伙计只当林若是前来是想找大夫看诊,还好心指点她潭水县没有会看诊的郎中。
“那掌柜的可还是林家人?”林若又问。
“自然是林家人,是林大夫的胞弟。”伙计以为林若还想找林大夫家属看病,忙急着解释,“我们掌柜的不会看诊,你要是想看病,赶紧出虞州找吧。”
“多谢小哥提点”林若拿起最便宜的那匹布料,付过25文钱后才走出店外。
来福见林若脸色不大好,小心翼翼问道,“林若姐姐,你也姓林,莫非这是?”
“早前的家”林若轻轻说道。
林老爹多和善一人,唉,身故后家产没了,唯一的骨肉,还让至亲逼迫嫁到山沟,被王桂凤欺辱磋磨而死。
“我去看看需要添置啥东西,咱们等会儿在城门口汇合。”林若拿出550文钱交到来福手上,说道,“500是給你的报酬,另外50文还得辛苦你帮姐姐雇辆车。”
看似让来帮忙雇车,实则是把他支走。
林若打算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从系统购物,来福紧随身侧,她不好操作。
“不不不,这不成。”来福推却,“林若姐姐,你拿钱可就跟我见外了。”
“你不拿钱,才是跟姐姐见外呢。”人家来福跟她非亲非故,如此相帮,不表示点儿意思,她心里过意不去。
钱不多,给的是人情世故,是心意。
林若执意让他拿,来福再三拒绝,最后拗不过林若,盛情难却,红着脸收下。
“好”来福收下钱,转身就去寻车马行。
林若转悠到城门口附近,躲在巷子附近,避开来往行人视线,飞快地从系统商城购买物件。
她买了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二床褥子,二床棉被,还有锅碗瓢盆一应炊具,更买下个很大的浴盆。
这样,她就不用忍受身上的馊味儿,沐浴清洁。
最后还不忘买上几段稍微好一点的布匹料子,打算拿回家裁剪做衣裳。
她和小傻子被赶出姜家,连个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姜寻脏得跟泥猴似的,就连她身上穿的还是张寡妇的衣衫。
系统商城物价低,买这么些大件东西,花掉1两银300文钱,加上吃喝林林种种,各项花销全部花去3两880文。
林若还剩106两75文钱。
她对这系统商城十分满意,既能挣又能省,若是她在市面购置,不花个3至4两银子是买不着的。
原地等待不到十分钟,来福和车夫赶着一辆马车,缓缓驾到林若身边。
来福到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东西,惊叹得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会在城门口需要等一段时间呢。
没看出林若姐姐瘦瘦小小的人,置办物件这么麻利。
来福和车夫俩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东西搬到车上,“林若姐姐坐好。”来福示意她爬上马车坐好。
桃花村路途遥远,走来的时候她脚趾头都给磨出水泡,再走回去,她可吃不消。
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那套,林若乖乖爬上马车坐好,来福和车夫一人侧坐一边,扬起鞭子,马儿就撒腿跑动起来。
还别说,有车脚程缩短不少,马车跑上大半个时辰就赶回桃花村。
“你们瞧坐马车上那个,不是姜寻媳妇么?”
大槐树下许大媳妇正纳鞋底,抬头就看到林若坐着马车驶过。
她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跟其他妇人们指指点点起来。
“是她,青霄白日和陌生男人坐同乘马车,有说有笑的回来。”
“不知羞耻”和许大媳妇儿亲近的王春嫂,往地上狠狠啐骂道。
许大媳妇儿仿佛抓住林若错处一般,吆喝起来,“走,咱们找村长,她同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坏了咱桃花村的规矩。”
“得擒住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有人应和。
几个妇人跑去将王德水寻来。
刚到家门口的林若还不清楚,自己已经在许大媳妇儿口中,被妖魔化成不要脸的村妇。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村头破草屋门前,来福和车夫帮着卸下车里的物件,一趟趟往屋里搬东西,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被有心人针对。
搬完东西,从林若茅草屋出来,恰巧被王德水带领的王家人团团围住。
许大媳妇儿见到来福,从人群里跳出来,指着来福大声喊道,“村长,就是他,姜寻媳妇带回来不清不楚的男人就是他。”
王德水见是隔壁小河村的来福,大失所望,道,“来福,怎么是你小子?”
他听许大媳妇儿等妇人来报,说是姜寻媳妇儿带着陌生男人回村。
身为村长,他带着人前来捉奸拿双,不曾想那人竟是他的表侄儿,王来福。
“大伯父”来福从破茅草出来,对着王德水见礼,说道,“桂香姨托我带林若姐姐到潭水县卖点东西,这不,我们刚回来,大伯父,你也是听说林若姐姐买了许多东西,带人来帮忙的吧?”
“其实不必麻烦大伯父,这点东西,我和车夫两三趟就能卸完。”来福瞧出王德水来者不善,故意曲解,在人前给王德水找台阶下。
王德水听到来福提桂香姨,就知道是狗蛋娘找来的。
他瞪了一眼围观许大媳妇儿,骂道,“这就是你说的不清不楚的男人?”
许大媳妇儿也没想到,姜寻媳妇儿带回来的男人和王德水是表亲,这下,她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哪个泼皮癞子敢污蔑我外甥?”
狗蛋娘听到村里风言风语,传姜寻媳妇带男人回来,想着是不是她外甥来福被人误会,赶过来一看。
嗬,还真的是。
林若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王德水训斥许大媳妇儿。
接着狗蛋娘上场,指着许大媳妇儿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好啊,原来是你这个长舌妇,在村里搬弄是非,姜寻媳妇儿是得罪你?还是我外甥开罪你?烂心肠的妇人,破嘴皮子上下翻飞,就随意辱人名节,污蔑姜寻媳妇儿对你有啥好处啊?”
许大媳妇儿辩白,“谁污蔑,是她行为不检,大伙儿说说,哪个良家妇人会同男人坐马车,还有说有笑,有伤风化。”
“一派胡言”,面对抹黑,林若气道,“潭水县山高路远,我磨伤脚不得已才雇坐马车,即便坐在马车里也是同男子保持距离,再说来福兄弟和车夫驾车坐在外头,并无不妥,何来行为不检,许大嫂子莫要无端指责。”
“我外甥又不是外男,和王家沾亲带故,连着姜老大的姻亲,来福能喊姜寻媳妇一声姐姐,姐弟同行咋就有伤风化呢?”狗蛋娘对围观的众人说道。
围观的众人闻言点头,称狗蛋娘说的是。
许大媳妇儿哑口,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悄悄给王春嫂使眼色。
王春嫂眉眼一挑,瞧着林若添置的许多物件,心底生疑,跳出来指责,“姜寻媳妇儿打哪儿来银钱添置这么多东西,这里头莫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是呢,村里人都知道林若被赶出姜家,啥都没捞着,突然间能添置这么多东西,纷纷好奇。
村民听了王春嫂这番言辞,指指点点起来。
林若扶额,这俩货上辈子一定跟她有仇,总是处处找她麻烦作对。
林若并不打算隐瞒,日后发家,她肯定要时常往家里添置东西,免得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造谣,既由此地分说清楚也好。
她道,“我利用祖传秘方缝制出一款卫生棉,拿到潭水县售卖,赚点银钱才购置这些物件。”
“啥叫卫生棉,那是啥东西哟?”有妇人好奇。
狗蛋娘压低嗓音小声道:“就咱们妇人用的东西,月事带。”
“那东西能值几个钱”村民们交头接耳,摇头不信,纷纷质疑。
王春嫂道:“那妇人用的私密东西,都是自个人缝制,不见得有人买,更别说能赚到银钱,姜寻媳妇儿又拿谎话诓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