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是个初中。
教室里哗啦啦的翻书掠过,初夏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
他不耐烦地拿书挡过头顶,这会刚放学,教室里的人零散的几乎要走光了。
“莫惜言。”头顶的书被扯了扯,半睡半醒的人终是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
喊他名字的是个的女孩,一米七的样子,扎着个马尾辫子,带着个细细的黑框眼镜,拿着个扫把,一副看某种混混青年的嫌弃模样。
看样子是今天打扫卫生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他这才看清人。
哦,是班长。
“有事?”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
班长扶了扶眼镜“老严让我多关爱同学的学习情况——”
老严是他们的班主任,非常关爱学生,非常正派的,坚持实际上所有人学生都是能成大事的那种班主任。
莫惜言打了个哈欠。
班长:“——特别是你。”
莫惜言听了一大串总结道:“说人话。”
班长笑了笑,似乎也感觉浪费时间说:“走个程序,速战速决。”
莫惜言顺了顺头发说:“你说。”
班长:“你学习上有没有困难?”
莫惜言:“没有。”
倒一稳定发挥能有什么困难。
班长:“人际关系怎么样?”
莫惜言:“很好。”
不长眼的找事的全打服了,周围根本没人靠近。
班长:“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莫惜言:“继承家业。”
如果有机会活到那一天的话。
班长口中的走程序真的就是完全的走程序而已,只问,不做评价,话也和背书一样。
莫惜言作为富二代的少爷的事在这所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人每天做的就是睡觉,混学历,顺便打架运动什么的,可能家里有权有势学校的老师也没想管他的。
“问完了,那我走了。”说着他拿着包就准备走出教室。
毕竟他完全不想和这位‘班长’多说一句废话。
班长却说:“昨天我负责整理考场后的垃圾。”
莫惜言记得昨天是考试来着。
班长:“我扫到的一张写满运算的草稿纸,没有名字,上面的过程和结果全部是对的。”
班长:“草稿纸考试后是需要上交的。”
“我那天收上去的草稿纸少了一张。”
“班上考试只有一张零分,而那个零分的人没交草稿纸的理由是无聊折飞机扔了。”
莫惜言面色没变,只感觉这人更烦了:“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班长眉毛上挑,对他这明显的敌意毫不在意地微笑说:“莫惜言,老严他挺希望你好的。”
莫惜言拿着包头也没回地就往教室外走,“那我建议他早点放弃。”
班长微笑不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我可不像你,这么有兴趣演戏。”莫惜言很是讽刺地说。
-
莫惜言不住校,在外租了间公寓,学校有前门和后门,后门离得公寓近,他习惯的往后门走去。
学校的人几乎走光了,他往后门走去,想着晚上随便买个烧饼凑合凑合。
烧饼摊子在拐角的地方,可走到那摊子时他面色一沉。
“莫同学,真巧啊。”班长手里拿着个烧饼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莫惜言不知道她怎么从教室闪现到这里的,上前直白地问:“你想做什么?”
班长听不明白他的话似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惜言懒得陪着她耗:“同班一个学期突然关心同学,你认为这好玩吗,孟晴川?”
被她叫了名字的班长故作诧异地扶了扶眼镜:“我还以为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想不到你平常除了上课睡觉还是能接收外界信息的。”
莫惜言是懒得了解学校里的事情,在他眼里的人只非常两种。
路人甲和仇家。
孟晴川属于第二种。
但排不上号。
孟晴川,他们班的班长,还是这所学校知名的孟姐,上课是老师面前好学生,下课找人拉架斗殴一样不缺。
故意挑事把上一位他想不起来的校霸给打了一顿,还顺便把路过的人抓过去顶锅。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顶锅的人就是是他。
那校霸还以为他两一伙的恶意报复堵了莫惜言半个月,莫惜言被迫把对方打服气了这段时间才清净些,孟晴川那段时间就是装成完全不认识莫惜言的样,今天突然又跟上来总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虽然有仇,但这仇实在太轻了,轻的他都感觉没必要把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排上名,但不代表他就能由着孟晴川继续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不管你有什么事,麻烦离我远点。”莫惜言一点也没兴趣参与她那些在他看来和过家家没区别的事情里。
孟晴川对他的逐客没什么反应,反而很客气地说:“我只是想交个朋友,上次的事就是碰巧.......”
莫惜言刚想说什么,却略过她看到了对面马路的什么东西,孟晴川后面说的话他也直接不听了。似乎突然间那种不耐烦到了高峰,直接回一句:“不想倒大霉就快滚。”
说着就往边上的巷子里走。
孟晴川留在原地盯着莫惜言的背影本客气的脸上这话有些不耐烦,但又被她给压了下去,最后还是沉着气往另外一条巷子里走。
那巷子的位置恰好和莫惜言所走的那条中间是连通的。
-
莫惜言刚才所看的那个位子,一辆黑色的停在背光的地方,见莫惜言拐进了巷子里,车里下来几个人。
“目标进巷子里了。”其中一人拿着对讲机说。
“追上去,上头要求是要活的。”对讲机没犹豫地答。
那人收起对讲机带着几人也进了巷子里。
莫惜言在搬到这里后就第一时间摸清楚了这地方的弯弯绕绕。
他往巷子里跑,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把那群人甩掉。
这次又是谁盯上他了?
莫惜言把家里的人排了个序号,从他三个哥哥到一个姐姐感觉可能性不相上下。
但又迅速地排除了,自己这几年为了保命已经努力活的很废物了,基本把没有脑子只想混日子且一事无成的富二代体现的淋漓尽致,这群人按道理在内斗完前都不会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只可能是外头的仇家了。
他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家”没什么好感,家里和黑市有瓜葛,他就是被收养的,听说前段时间那挂名父亲没了。
他迄今为止还十分庆幸自己一年前就和家里断绝关系是非常正确的,可以不用加入那群疯子的‘皇位战争’。
但自己那父亲的留下的各路仇家可不管这个。
那些仇家的脑回路新奇:管你有没有野心,抓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派上什么用场?拿他去威胁家里那群疯子放下屠刀送出手里的权力??还是认为他可以徒手灭掉家里那四个疯子给人当傀儡?
莫惜言理解不了这种新奇的脑回路,只知道被抓肯定会死。
-
巷子弯弯绕绕,后面的人在追,就在往前跑时,却被一群人挡住了。
是的,一群。
“把保护费拿出来。”人群里有人传出声音。
几名穿着校服人高马大的初中生抓着一个带着个看上去就很厚的黑框眼镜男的领子。
那眼镜男明显是刚给揍过,鼻青脸肿的,气氛正在最紧张的时刻。
莫惜言的闯入让在场七八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莫惜言沉默半响打破着气氛说:“咳咳,让个路。”
那抓着眼镜男的高个子想是听到什么十分愤怒的事:“你居然敢让我让开。”说着就把那眼镜男扔旁边。
一群人很是团结的围上了莫惜言。
莫惜言扫了一圈往一群人身后他来的那条道看去,直觉告诉他那些抓他的人还跟着他。
就在准备解释时,一道女声从前面响起:“哟,莫同学需要帮忙吗?”孟晴川从对面走出来。
然后一拳头就往面前还蒙着的一个混混打过去,那人惨叫一声就捂住了脸。
这动作就和导火线一样,围着的一群人都围上来往莫惜言打去。
莫惜言:“......”他很想骂人。
几分钟后。
莫惜言扫了圈地上倒着的七八个人,还有一边毫发无损的孟晴川。
孟晴川:“莫同学这校霸当的名不虚传啊。”
这校霸名头还是因为莫惜言给她背黑锅背来的。
孟晴川从打了那一拳头后,就在混乱中躲边上,留莫惜言一个人以一打七。
莫惜言几乎在下一刻抓着她的领子就想给她一拳头,却被孟晴川躲了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他十分烦躁地问。
孟晴川很淡定地说:“怎么能这么说呢?莫同学对待同学要有礼貌啊。”
莫惜言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想让她知道什么叫礼貌。
可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他胳膊说:“两位同学冷静!以和为贵啊!”
两人这才注意到不知道装死了多久从地上爬起来的眼镜男。
孟晴川和莫惜言的用相同的眼神同时问:关你什么事?
眼镜男满身都是被打的乱七八糟的样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手机举着说:“我想提醒一件事。”
“你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手机上是一个监控场景,正是这个巷子,某条路口的地方,一伙身着便装的人正在寻找这什么。
莫惜言和孟晴川几乎同时想到什么一前一后往各自来时的方向看去。
眼镜男又补上了后话:“那个......跟踪你们的人有两伙。”
说着他又摆了下屏幕,另外一个画面也同样是这条巷子,几个面色不善的人也同样寻找着什么,其中一人身上还带着一大截绳子,能绑大型动物的那种。
两个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同时开口:
莫惜言:“你不会是想让我替你被绑架?!”
孟晴川:“你不会也碰到绑架的吧?!”
眼镜男:“......”他看了看那两个人和自己的校服是一样的。
这是同样岁数的人该有的人生经历吗?他忽然也感觉地上那些混混不算什么了......
“那个,你们冷静!”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眼镜男急忙说:“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甩开那些绑架你们的人!”
莫惜言和孟晴川同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这个被揍的凄惨的人。
“我说真的!我上次被绑架就是从那里逃的。”眼镜男很自信地说。
莫惜言:“......”
孟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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