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询问过升级的问题后，系统提心吊胆了好一阵。

它被规则限制，有些内容是没有办法告诉宿主的，宿主听不懂，也可能听到了会崩溃。

字面意义上的，从精神到□□上的崩溃。

系统顺着自己柔软光滑的皮毛，小爪子在肚皮肉上戳了戳。

还别说，自己现在这个拟态，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系统正揉着自己肚皮，突然感觉身上一凉，毛直接炸开。

它一回头，落地窗外，白色的小乌鸦站在小水池边的石头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白色翅膀微微张开，羽翼尖端映照着阳光像带着一层金光，绯色的双眼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系统默默地放下爪子，缩进锯木堆里。

楚衡将手里的水管放下，关上水龙头，对着瓜瓜打了个响指。

小白鸦一拍翅膀，飞到他手臂上，呜哇呜哇低声叫着。

楚衡带着它在小花园里绕了两圈，回房间里休息去了。

黑白路播出越接近结局，热度和讨论也越多。钟俊宇很会宣传，他每天通过剧组的千浪账号，把收到的手写信、观众做的纸刀、各种有趣的二次创作作品贴出来。主打态度就是收到了，但是该发盒饭的还是要发。

观众看到剧组的做法，气得跳脚。

剧里淳朴可爱的配角特别多，但是随着两反剧情推进，盒饭也是不要钱的发。

之前出现在镜头里不少普通的人、基层的工作人员，在洪流之中被席卷。

正义与邪恶的博弈中，无数平凡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信念。

当基层工作人员夏荷遭遇明显的针对性车祸袭击时，为了保留证据，她一边咳嗽，呛出血沫一边强行痛苦地将带着数据的U盘直接吞进肚子里。

她甚至想要努力用手沾染着血在地上写字，但镜头里，撞击过她一次的车在倒车，无情地再次向她撞来。

观众们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忘去踩楼抽奖，顺便骂一顿剧组。

也有人开始提出批评，质问这样的剧情是否过度夸大了黑暗面的力量，是否在把一些偶然堆砌成理所当然，为了剧情推进没有考虑到现实生活中的逻辑问题。

这些观点也被观众反驳，有人甚至隐晦提出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问题。

也有人翻出了多年前的一些案例来分析。

钟俊宇看着热度和讨论度，一边安排工作人员们有意进行一些正面方向的引导，一边婉拒了几个新的广告商的投资。

剧的宣发一直是他负责，为了做好宣发，钟俊宇感觉比自己做导演还要累。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家里人暗示过他，剧播出的效果非常好，舆论引导也不错，能稳住的话，有希望参加提名。

钟俊宇得知消息的时候，人都更加精神了。

从小生活在父辈和兄长的光环之下，他终于要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个作品了。做出一个别人只要提起来，都会想到他钟俊宇的作品。有代表作，才是一个演员、导演的至高追求。

宣传组的小季将今日舆情分析报告拿给钟俊宇，还有一份是明天播出内容的概述。

为了更好地把握、引导舆论，宣传组需要高强度网上冲浪，保持强烈的敏锐度，对一些可能有争议的话题引导、模糊，或者直接动用权限删除屏蔽。

但这个度，要把握得好。

钟俊宇将咖啡喝完，拿起剧情简介看了一眼，瞬间乐了。

明天两集连播，第一集是成伟国和李好确认“黑鬼”这个时常给他们线索的人的存在。第二集就是何为单人炸何家的内容。

大晚上的，钟俊宇越想越开心，越来越激动，他一拍脑袋，看已经凌晨七点多了，自己拿电话疯狂骚扰李畅。

“小李子啊，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今天晚上播放的是很重要的内容，也是非常有争议的，我想这样那样，然后这样那样……”

李畅大清早被电话吵醒过来，一开始拿着电话接听，还有些茫然，然后越听嘴巴越大，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还挺疼的，不是做梦。

那这个钟导，还真是会玩。

李畅打了个哈欠，爬起身来开始洗漱。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七点，想着楚衡懒洋洋的样子，定了个闹钟自己先去吃饭。

八点过五分，李畅打电话给楚衡，不出意外地，他听到楚衡那边啾啾哇哇一片。

“楚老师，就是钟导突发奇想，想今晚开个直播陪看的项目，让我问一下您有空不。晚上播出的内容，可能争议比较大。”

楚衡敲了下落地窗，瓜瓜在窗内趾高气昂，窗外的几只喜鹊原地直蹦跶。

“我晚上有空，有需要做什么？”

“让我先问问您，有空的话就十点以后具体跟我们沟通，把台本和方案弄好。您那怎么回事啊，瓜瓜和富贵打起来了？”

蹲在窝里跑酷减肥的富贵动了动耳朵，继续跑酷。

楚衡捏住瓜瓜嘴巴，窗外的喜鹊见状，也安分下来。

“不知道小东西去做了什么，喜鹊上门来告状了。”楚衡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听起来确实不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李畅放下心来：“那行，我去对接一下，晚点我让文拉日接你来公司？”

楚衡单手抱起瓜瓜往厨房走去：“可以，那到时候联系。”

周四晚上看电视的观众们每天中午都会跑去骂剧组，今天周五，不少上班族吃饭的时候准备去骂剧组，发现剧组又在搞奇怪的东西。

剧组公布了第一次演员陪你看的企划内容。

从本周五开始到周日播放收官，会有三位神秘嘉宾通过直播陪看电视，在不泄露剧情的前提下，每天会有十分钟的答疑解难互动时间。

一时间群情激愤，观众纷纷下场留言。

[就十分钟直播啊，能问几个问题啊？不够，直播久一点吧。]

[我总觉得导演不怀好意，我怀疑今晚内容肯定很炸裂。]

[我只想看看导演最后到底发了多少份盒饭。昨天剧情里看到我成叔受伤，看得我心跳加速。]

[结尾不会很惨吧，要是我的狗叔和小狗都牺牲了，我肯定去找导演，拿面条吊死在他面前。]

[楼上的，我怕导演没弄死你成叔，给他弄个半残。]

[哇去，那就是厕品结局了，不会吧。]

[贷款什么呢，前面剧情反转打脸还不够吗，有时间这么猜测不如想好晚上准备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去砸导演和编剧呢。]

[就是，一天天想那么多，现在看起来主题还是很明确的，我相信导演，相信我们的ZG。]

[你们就不好奇晚上是谁先来参加直播看剧吗，老成倒下了，小狗在加班。昨天那个死胖子何鸿出现在片尾，我觉得可能是说他们家的事情。]

[那岂不是要看到我们的“狼人”何为了？]

[这班是一点也不想上了，快下班放我回家看电视啊！]

宣传组监控引导着话题，半小时一次形成简短的报告分析，发给钟俊宇。

这边，钟俊宇也约好了楚衡到他的“寰宇影视”大楼，晚上吃过晚饭以后一起看直播。

“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楚衡出声道，他穿着一身运动服，随时可以出发。

钟俊宇想了会：“你把你的人物小记什么的带来吧。顺便蹭个热度。哦，你要是方便，把瓜瓜和胖老鼠也带来，我表弟最近赶稿子，正在要死要活。”

楚衡看一眼歪着头警觉地看着自己的瓜瓜，答应了：“好，那晚点见。”

晚上江省电视台播完新闻，准点开始播放电视。

进片头曲的时候，千浪上剧组也打开了直播。

一个有些圆润，戴着黑色猫头的胖子先出现在直播间里。

观众吓了一跳，弹幕一直在刷。

[什么东西？]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恶灵退散。]

猫头对着屏幕晃动了一下，镜头向后，一张圆桌，穿白色运动服的楚衡出现在猫头旁边的镜头里。

[帅哥来了，快把镜头焊死，我爱看。]

[这是扮演何为的演员吧？居然真的是他。]

钟俊宇戴着道具头，彻底放飞自我，调整好镜头后，自己也坐在椅子后，咳了一声。

“观众好啊，我是你们帅气的导演，为了避免吸引到各位美女帅哥，今天晚上我就戴个道具头套了，让我们的青年演员来陪大家看电视。”

[笑死，导演你是怕露脸被人记恨，下次出门买菜被涨价吧。]

[导演处心积虑另辟蹊径，想抢演员光芒。]

[今晚上感觉刺激了。]

楚衡对着屏幕微笑招手：“大家好，我楚衡，非常高兴，今晚陪你一起看黑白路。天道昭昭，轮回有报。祝大家平常开心，永远快乐。”

弹幕嗷嗷声里，有人抓住了重点词。

[天理昭昭，轮回有报，我悟了。]

[楼上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这片味道对了，我看导演后面怎么反转了。]

楚衡双手放在桌上，带的笔记本在左手边，一杯热水在身前。

片头曲结束，正片内容开始播放。

画面一开始，成伟国躺在病床上，神色枯槁。眼底一片青黑，双目紧闭。

“拍摄的时候，我只拿到了我个人的剧本，还有一个故事概括。我和向红老师没有直接的对手戏。但是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演员。”

楚衡看着弹幕，轻声回应道，眼睛盯着投影大屏，看得也很认真。

“拍的是素材片段，后期调整还是要看导演，这个内容我也是第一次看——对，追剧，每天都看，节奏很快。所以我们一起先看为敬。”

楚衡游刃有余地回答并引导着弹幕问题的重心，钟俊宇在一边戴着头套围观。

很快，观众被强节奏的剧情吸引走了，情绪跟着假装昏迷的成伟国走。

第一集结束，楚衡抓紧时间回答了一点问题。

“核心？核心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邪不压正，恶不胜善。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为善良的人能自由地活着，享受着自己应当享有的权益。”

“我？马上你们就要看到了。”楚衡看着弹幕里询问何为结局的问题，笑容有些狡黠，他不直接也不正面回复，只拿出自己写的笔记本，抖了一下。

“人物小记，何为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极端人物。希望大家去了解他，记住他，但是不要体谅他。这才是他存在的最大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需要，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