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点开和何璧的对话框，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何璧给他发了一份文件，里面是这次合作的内容。

找他代言的牌子是一个老彩妆国货，肯定不是三无产品了，普及度是有的，但是知名度就那样，之前也没有代言人，乔绪是第一个。

真的？

假的吧？

正在他还处于各种魔幻之中时，何璧给他发了一条长语音解释。

这家公司正处于新旧血液交替的时候，新上任的年轻老板觉得应该找几个大咖给他们代言打出知名度，老人则觉得这是自降身份，双方争执许久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那就是同意选代言人，但是只代言一条彩妆线，并且代言人要由老人一方选择。

搁这玩呢？

这是乔绪的第一直觉，但是这就是事实。

【他们老板会来看你，你到时候表现好一点，把这家公司的资料看一遍，我发给你了。】

乔绪点开另一份文件，里面是【山间灵】品牌的历史沿革和大boss的资料，该有的都在里面了。

他打开文件一看，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小时候乔妈大冬天逼着他擦的脸霜吗？

乔绪现在皮肤这么好，确实也少不了乔妈的功劳。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乔绪笑出了声。

0933最近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都是挂机状态，坚决不离开自己的数据堡垒一小步，直到乔绪回家了才解除警戒状态。

“这个资源不错诶。”0933突然冒出来道。

老国货的一整条彩妆线，还是首位代言人，简直不要太有排面。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选你呢？”

“我也想知道。”

就算是公司内部党派竞争，老人也不应该迂腐到这个地步，既然是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产品不需要代言，那就更不应该找他这种没有作品没有名气的艺人。

“商战？”乔绪心里划过几个猜想，然后一一被他否定，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等到时候和山间灵的负责人谈话才知道了。

＊

见面时间约在两天后，乔绪干脆直接收拾了东西去公司，住了一晚员工宿舍，飞扬虽然在圈内不算特别大的娱乐公司，但是该有的都有，在乔绪毕业之后就给他空了一间员工宿舍，只不过乔绪更喜欢睡家里而已。

第二天他是被何璧带着去的饭局，看上去何璧也很重视这个资源，不管山间灵的目的如何，这么大个馅饼落在自己脑袋上肯定要好好把握住。

山间灵那边就来了三个人，两个老成一些的男人，和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七八的青年，眉眼间一股锐气，看上去不太好惹。

他已经把山间灵的资料看完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山间灵的现任总裁林宇，也是山间灵创始人的孙子。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然后发现对方也正在打量他，乔绪笑了一下以示礼貌。

双方入座之后就直接切入了正题，合同的事情都是何璧帮他敲定，一方面是何璧不会害他，另一方面是乔绪对于这一方面确实不是很懂，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他一直在旁边当花瓶。

“……这个条件在圈内已经很可观了，已经给出了我们最大的诚意。”

林宇双手抱臂，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间，他们竟然已经把合同都打出来了，看来是很自信自己给出的条件。

何璧看了一遍，眉头微微拧着，然后又让乔绪看了一遍。

乔绪看了全部条件才知道何璧为什么一直犹犹豫豫，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代言年份。

合同上明晃晃的写着代言期八年。

八年，在娱乐圈可以概括一个艺人最好的花期，如果乔绪注定糊一辈子，他很乐意接下这份比保险稳定的工作，但是如果乔绪以后红了，那这份代言就有点吃亏了。

因为代言费并没有变，都是以一个百万粉丝的艺人定价的，还要迎合他们去拍广告做植入，约等于空手套白狼了。

就算这个条件对于现在的乔绪来说已经很不错，但是谁能知道以后呢？

“你觉得呢？乔先生？”

乍一下被人称作先生，乔绪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住，总有种小孩装大人被识破的感觉。

何璧没有吭声的意思，不过桌子底下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他的观点，乔绪稳稳当当放下水杯，很镇定的看向林宇。

“贵公司的诚意确实很足，但是这个代言时长恕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林宇笑的儒雅：“那您觉得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地方呢？”

乔绪不慌不忙的给对面三位添了茶：“在此之前，我想知道贵公司为什么会找我代言山间灵的彩妆线呢？”

谈判他不行，但是和稀泥他第一名，何璧现在还在想着怎么给他谋取最大利润，他就要帮着争取时间。

林宇没有为他的反问生气，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一张图片给乔绪看。

“因为这个。”

图片中乔绪半张脸掩映在葱翠的灌木中，半张脸露出，夕阳撒下的碎金落在他脸上，狐系妆容把他衬得像一只自由自在穿梭在山野然后突然被发现的小狐狸，纯真而又魅惑。

乔绪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上次和应施一起拍的plog，不仅给自己完成了任务，还给自己带来了资源。

“这张图片很合我们彩妆的设计理念，但是你知道的，我们山间灵从来没有过代言人，这次也是一次创新，选择你是经过多方衡量的。”

那衡量肯定也包括以后他的价值了，乔绪还挺开心自己的价值被肯定，值得一份长达八年的代言。

乔绪眼睛眯起来：“谢谢你们的肯定。”

何璧在一边又举着文件夹看了半天，等到他们聊完这个话题才开口：“八年的合约期太长了，而且你们给的价是固定价，说实话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买卖，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听听我的意见吗？”

林宇：“请说。”

何璧：“八年的合约期不确定性因素太多，这八年内，我希望乔绪是山间灵【森野】彩妆线的唯一代言人，并且代言费上涨100万，当然，我们以后也不会接任何贵公司竞品的代言。”

“我知道现在乔绪的热度可能配不上这个要求，但是相信你们选中乔绪也是看中了他的潜力。”

天上不会掉馅饼，何璧始终相信这一点，山间灵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张照片就挑乔绪做首位代言人，会觉得这是同行给他挖的坑。

但偏偏来谈合作的又是林宇，山间灵的未来继承人。

这已经是他想到的能为乔绪争取的最大值了，乔绪现在在圈子里水花不大，他现在向山间灵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是基于乔绪以后能大红大紫。

林宇眼睛微眯，似乎在衡量这个条件是否值当。

就在乔绪两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林宇开口了。

“我同意。”

林宇喝了一口茶，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光芒，有点像动画片里的阴险反派。

何璧紧张的情绪立刻松懈下来，该喝的喝了，改谈的谈完了，剩下的只有签合同，林宇爽快的态度让他都觉得是中招了。

“合同我叫人去打印，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们线上谈，我现在需要去赶个会议，先行一步。”

“合作愉快。”

说完林宇起身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向何璧伸出手，何璧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回神，和林宇道别。

乔绪主动伸出手，“合作愉快，再会。”

林宇很瘦，一握上去能感受到皮肤下的骨骼，但是握着倒是很有劲，看不出来是这么瘦的人拥有的力量。

“再会。”

两人目送着他们离开，何璧带着乔绪回公司刚好交接了一下关于《剑道二》的事情才放他走。

《剑道二》约定好的进组时间是十月末 ，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恐怖屋》录制完应该也要十月下旬，加上接的几个配角和山间灵的广告拍摄，乔绪一直是处于有活干的状态。

他看着自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日历，心里叹了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应该不能经常回家了，住公司会方便很多，车马费说不定还能报销。

乔爸表示理解，他现在每周都和乔妈追《恐怖屋》，为了更多的关注儿子还特意下载了一个微博，自然知道儿子现在有了一百多万粉丝，正是当打拼的时候，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家里。

飞扬公司有一栋专门给艺人的员工宿舍，不过平时没什么人住，因为条件一般般，看上去就像学校里的宿舍，挤挤挨挨的，住着等我都是还没混出头的糊咖，不过这种布局倒是让乔绪特别有亲切感。

《恐怖屋》的市场反响特别好，收视率吊打了同期的其他综艺，算得上是第三季度的综艺王了，网络讨论度居高不下，而且何导还舍得花钱，随处可见《恐怖屋》的地广，NPC团还蹭上了几块大屏，让网友直呼《恐怖屋》是个土豪节目组，连NPC的宣传都给买。

乔绪的粉丝也涨得飞快，是所有NPC里面涨幅最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