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魏谦指使的那学子径直出了格物院,便朝着秦都外城护卫府奔去。
“禀王统领,格物院来报,副院长魏谦说抓着一个窃密者,请统领前去缉拿。”
演武场的王勇赤果着上身正挥着大刀,闻言一停。
“魏谦?魏忠那个弟弟?长癞蛤蟆似的那个?”
前来通传的护卫点头称是。
“唰”。
将手中的大刀抛给了护卫,皱着浓眉,撇了撇嘴。
“丑人逼事儿多,就格物院那破地方,谁会去窃密,切,不过又是想整人而已,本统领瞧着他就腻歪。”
护卫将大刀放置旁边的武器架上,劝道:“统领所言极是,但是……毕竟是魏忠的亲弟弟,您看……”
“哼。”
王勇迟疑一下。
“列队!前往格物院!”
……
第三次了,众学子得出的结果依旧不变,与那牧云枫得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所有学子甚至魏谦都知道,这牧云枫并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算术神仙’!
“这……这其中必然有猫腻,有种跟着老夫走,无有身份之人来我格物院,势必有所企图!”魏谦为了针对牧云枫也是煞费苦心,此时连脸皮都不要了。
周围众人都不禁的腹诽,这副院长属实是条疯dog,咬着人不松口的那种。
但是出乎意料的,牧云枫却是摊摊手,面色淡然:“好,本世子便随你走,你最好能够将格物院的学子们都通知到,我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么浪花儿来。”
“哼!”魏谦一甩衣袍,嘴唇颤抖两下,便出了房间。
……
格物院平日里的稀罕事儿不少,但是劳师动众的大事却是不多,但是今早,庸庸众人皆是朝着院中的广场走去,连院长都被惊动,显然,是魏谦的‘手段’。
偌大的广场人头攒动,都望向场中的几人,交头接耳。
“瞧着这公子相貌堂堂,气质斐然,也不像副院长说的那样不堪呐?”
“为兄瞧着也是,定是那副院长又仗势欺人了。”
“诶?这不是我表哥所尊称的‘牧先生’吗?竟然莅临吾等格物院了?”
“嘿,真的是,吾家二姐对‘牧先生’那是推崇之至,想不到,吾有幸在此地见着了!”
“……”
底下学子们在议论,台上的魏谦却是心中冷笑:“哪怕你坐不了牢,我也要把你的名声搞臭!”
而魏谦的旁边一位,却是白须白发,脸色生硬,颇有一种‘老学究’的感觉。
“魏谦,汝有必要搞的如此隆重?老夫观这小友不像鸡鸣狗盗之辈,况且,如若真心想学点技艺,吾格物院收了便是,何需如此?!”
此老一发话,魏谦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文老,此子‘算术之争’中先辱我在先,我也是被逼无奈,已经派人通知王统领了,这事,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魏谦添油加醋解释一番,态度倒是恭敬,全是因为文老此人很不简单。
文老,文田祥,五十年前以二十之幼龄,连中三元夺得状元,诗文才华让人叹为观止,且与那大儒欧阳休莫逆之交。
谁知,平坦的仕途就在眼前却被其毫不留恋的舍弃,毅然决然的潜心研究‘自然与奇门众艺’,用文老的话说就是,“天地万物皆系一‘实’字,吾等即为人,当毕生探索之。”
如若牧云枫了解了这些,必将对这个倔强的老头儿竖起大拇指,因为,这算是‘唯物主义’的思想萌芽了。
文老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俊美少年,眉头展开,亲切问着:“小友贵姓?”
牧云枫对这老头儿印象还不错,刚要回答,却被底下的骚动打断。
“御前外城护卫队来了,看来此事甚大!”
“王勇统领竟然来了!”
“……”
“让开,都让开!御前外城护卫队办事,让开!”
前有护卫开道,居中的王勇身披铠甲,腰挂吊穗大刀,阴沉着一张脸迈步而来。
“王统领竟是亲自来啦,这还劳您的大驾,老夫心中惭愧啊。”
魏谦舔着一张脸,弓着身子迎了上去。
王勇眼帘都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魏谦也不在意,继续说着:“您看,格物院向来就遭一些歹人的觊觎,这不是,老夫刚刚又抓一人,还望王统领能够秉公执法,这样的话,也不枉老夫为兄长魏忠大人尽一点绵薄之力。”
‘魏忠’这俩字咬的很重,提醒的意味甚是明显。
王勇很腻歪,尤其看着魏谦这张‘抽象’的脸,但是魏忠的面子不能不给,只是黑着脸点点头,不耐烦的问着:“人在何处。”
魏谦趾高气昂的抬手一指,王勇循着方向望去,这一望,本来漆黑如碳的脸瞬间变的苍白。
心中悲呼:‘吾王勇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