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韩当,见过尚书大人!”
“将军免礼……”
南京码头,当十艘巨大福船停靠,旁边的一些船立马就显小了起来。
礼部尚书的钱谦益,遵守了和妻子柳如是的约定,带着礼部官员和兵部官员前来接风。
只不过兵部尚书的阮大铖自持身份,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阮大铖的心里,只有如何斗倒马士英,而马士英的心底,也只有怎么斗倒阮大铖。
不得不说、敌军已经与他们一江之隔了,他们还能玩弄权术,这实在是一个王朝的悲哀。
韩当带着一百白杆兵下了船,眼尖的钱谦益顺带看了一眼船上正在忙碌的水兵们,也不由感叹了起来。
“将军这水师,恐怕有数千壮士了吧?”
“呵呵、这都是我家将军的士卒,这|里有战船十艘,水兵三千。”
“另外我们来时,在瓜州击败了刘泽清手下的水师大将李化鲸,俘虏了敌船3艘,士卒三百余名。”
“我家将军应该接到了捷报,派其余水师镇守瓜州了。”
“只要瓜洲镇不丢失,清虏就没有办法从扬州南下,只能寻别的出路了。”
“哦?!”听到韩当等人击败了李化鲸,这不由让钱谦益吃了一惊。
原本他还以为韩当就是扬州义军的领袖,不曾想居然不是,正主另有其人。
“将军请上马车,万岁已经在皇宫久等了……”
“尚书大人也请!”
韩当没有那么扭扭捏捏,而是和钱谦益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钱谦益询问了不少韩当的情况,也旁敲侧击出了韩景略的家室和情况。
得知韩景略的祖父和父亲,也曾是反抗魏忠贤的官员后,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能与韩景略攀关系的枢纽。
他一边询问韩景略的情况、一边又询问起了韩景略的家室。
最后得出了大概的信息。
韩景略现在占据扬州,拥兵十万,一战击退多铎后,多铎不敢再犯,眼下更是将盐运河以南的扬州、泰州、通州等地全部接管。
然而拥有这|种战绩的韩景略,却不过十九岁,下半年才满20岁。
没有娶妻的韩景略,倒是让钱谦益的心思活跃了起来。
韩景略的正妻,钱谦益倒是不敢想,也没有合适的人安排。
但如果韩景略愿意,他倒是可以去找找柳如是,从柳如是的朋友,同为秦淮八艳的卞玉京、李香君下手……
卞玉京和李香君这两|人,钱谦益了解,虽然是名妓,但都是卖艺不卖身。
而且两|人比较敬佩抗清的文人名将,年纪又大不了韩景略几岁。
若是能成,或许自己倒是能像马士英一样,将韩景略拉拢成为自己的外力。
钱谦益心思活跃,韩当则是再想怎么把利益最大化。
通往南京皇宫的道路慢切长,比起北直隶的京城繁华,南京城更是不遑多让。
无论是从人口、风景还是别的东西,南京都超过了北直隶,唯一超不过的,就是北直隶的军事地位。
兜兜转转半个时辰,韩当与钱谦益来到皇城,看门的士兵根本不敢阻拦。
可以说、大明天子的威严,从北京被攻陷后,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加上朱由菘继位后只知道吃喝玩乐,放任马士英、阮大铖等人政斗,这|种威严就更低了。
后世以为,南明是被东林党玩灭的。
然而实际上,东林党的活跃,只在崇祯五年以前。
意识到自己被忽悠的崇祯,之后对东林党就不上心了,可以说,把大明玩死的,不是一个党派,而是当时的所有党派。
山东山西的齐党和晋党放任商人给清朝贩卖粮食、铁器。
东林党、浙党、川党、楚党对税收阴奉阳违。
最可气的是,每个党派里面,能干实事的,都被崇祯弄死了。
齐党的孙元化、毛文龙,东林党的卢象升、徐光启、孙承宗。
这群人不是因崇祯而死,就是被崇祯不管不问。
最惨的就是无党无派,一心为了大明的孙传庭。
为了大明战死后,还被崇祯怀疑投敌。
南明也对孙传庭的追谥不管不问,最后还是到了一百多年以后,爱新觉罗牛皮癣上位,给了孙传庭一个谥号,算是认可了他的忠心和功绩。
韩当就这么看着自己坐着马车来到了文华殿。
到了这|里,他也算知道,朱由菘没有因为扬州的事情,特意在奉天殿组织朝会,只是像日常一样宣召自己来了文华殿。
他跟钱谦益一前一后进入了文华殿后,就看到了两班六七人的大臣,坐在殿中左右,眼神争锋相对,而中间穿着皇帝常服的朱由菘,则是睡眼朦胧。
韩当丝毫不怀疑,就凭这群人,别说抵挡清军,清军来了不投降背刺就算好的了。
“扬州义军韩景略麾下,韩当!见过万岁与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