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慕的那一掌还是有用的,小师弟醒后虽然人有点懵,但好歹不会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叫了。
周苍尘醒后看着守在一旁的几个人,都是一脸关心的样子,他扫了一圈,只记得自家大师姐,对着贺新筠问道:“大师姐,你们这是干什么?”
贺新筠问:“你什么感觉?”
周苍尘道:“我胸口有点痛。”
宋之慕道:“这是正常的。”
周苍尘还想起身下床,贺新筠对他说:“你先躺几天吧,等身体好了再说。”
周苍尘却道:“师姐昨日送我的剑,我忍不住想练练。”
贺新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只在小师弟及冠那日送了他一把剑,他怎么会觉得是她昨日送的呢?
难道小师弟的记忆回到了及冠那日,她还想问问是谁害的小师弟了。
贺新筠到外头去问宋之慕厮什么情况,宋之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他灵识受压制,恢复也得有个时日吧。
宋之慕今日刚上妙音门,也没多停留几天,“仙盟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得走了。”
离别前,他给了贺新筠几粒传消息的纸鹤,“贺道友若有需要,写下消息即可。”
贺新筠道了声谢。
宋之慕摆了摆手:“谢就不用谢了,我等着贺道友取代我成为盟主的那一天。”
贺新筠笑道:“你就等着退休吧。”
宋之慕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贺道友,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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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苍尘人是恢复正常了,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之前。
他问贺新筠:“我们为什么会在妙音门,师姐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师姐的修为呢,怎么跌倒了炼气期?”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贺新筠长话短说,跟他讲了讲这些天发生的事。
周苍尘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记忆告诉他自己才刚刚及冠,师姐也该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但是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
贺新筠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我当初也缓了好一会儿。”
周苍尘沉默良久。
贺新筠没有悠闲几日就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再过半年,妙音门就要开始选内门弟子,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太行宗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小师弟人醒了,虽说他记忆还未恢复,但是他的修为还在,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在妙音门渡过的这半年,可以说是贺新筠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日出修炼,日落而归,回到院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插科打诨中,半年匆匆渡过。
周苍尘始终没有恢复记忆,还时不时地吐血,贺新筠尝试用宋之慕的灵鹤传达消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眼看着内门大选的日子越来越近,贺新筠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天,去找到越梨婷,当初她说过想和自己比一次,贺新筠也想看看自己现在水平如何。
越梨婷欣然同意,一起去往后山一处无人的地方,贺新筠以往最喜欢在这儿拉二胡。
“请赐教。”
越梨婷虽说是音修,但她的剑也不赖。
二人只是纯粹的剑招比试,
比试一开始,各自的速度就越来越快,看的人眼花缭乱。眨眼睛便是数十招,招招变换无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谁胜谁负已经无所谓了,来回之间已让人胸中豁然开朗,心中的一些阴霾也一扫而尽。
她们不约而同收了剑,皆是点到为止。
越梨婷道:“和你比一场剑,胜过自己练千万遍。”
贺新筠道:“我亦如此。”
贺新筠见她背着箜篌来,道:“我还从没现场听过有人弹奏箜篌。”
越梨婷当即坐下弹奏,贺新筠不懂音律,只觉得她弹得很好听:“以往我听别人弹古琴都觉得没劲,想来是她们功夫不到家,如此脆弱的琴弦却能奏出千军万马之势,真是妙极。”
“其实我也会弹一点。”贺新筠道。
越梨婷笑道:“我可以听听。”
贺新筠摸出她那把二胡,开始陶醉地拉了起来,一曲完毕,问:“如何。”
越梨婷先是沉默了一阵,再道:“希望掌门也能听到如此动听的音乐。”
贺新筠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越梨婷委婉道:“比试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选乐器为好。”
贺新筠道:“后面我是不打算用,但是我在妙音门学了大半年,不用乐器说不过去,所以我决定在第一场的时候用。”
越梨婷劝道:“还是慎重一些为好,你可以再考率考虑。”
贺新筠道:“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算剑和二胡都带上台去。”
越梨婷欲言又止:“那就祝你旗开得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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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门弟子选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听说仙盟的人也来了,贺新筠还想着宋之慕有没有到,朝长老席间看去,却一个也不认识。
贺新筠在台下候场,小师弟,驰逸,还有薛真真都来了,等着给她鼓舞打气。
妙音门不愧为满门音修,比试的时候五花缭乱的,古筝,笛子,甚至编钟都抬上来了,斗法斗得五花八门。
贺新筠以为自己要等很久,没过多久,就有人喊她:“贺军,可敢与我一战。”
原来比试的规矩是赢的人可以自己挑选下一个对手,贺新筠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薛真真杵了他、她一下,贺新筠从想起她现在的名字是“贺军”。
原来妙音门阴盛阳衰,宗门里厉害的几位都是女修士,选“贺军”的人以为她是个男人,想讨巧捡个漏。
贺新筠跳上台:“来战。”
台上那人一见她,瞬间慌张。
贺新筠一看对面,哟,这不是当初那个院长的侄子吗。
贺新筠本想保守起见用剑的,这下安心掏出二胡,稳了。
一见她,院长侄子脸上有明显的慌张,给自己壮胆:“我告诉你,现在我可不怕你。”
贺新筠“嗯”了一声,拿出二胡开拉。
院长侄子用的是笛子,笛子刚拿出来放到嘴边,那头贺新筠就开始拉二胡起来,院长侄子一听到那声音,好像无形中有人给了他一拳,他那笛子的手都不稳了。
贺新筠心道自己的音律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干脆以后专注音修算了。
院长侄子强稳心神,终于把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贺新筠这时候拉到了高潮,二胡声巨大无比,此时,不管是长老席位,还是台下的弟子们纷纷皱起眉毛,捂住耳朵。
更有长老惊呼:“我们宗门竟出了如此雏凤。”
那可怜的院长侄子不知道怎么了,笛子也吹不下去了,站在台上摇摇欲坠的模样,没过多久,竟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台上。
贺新筠见状收起二胡,道一声:“承让了。”
人群中愕然一片。
按照规则,贺新筠看了一眼比试的名单,正要挑选对手,被人拉去一旁。
贺新筠道:“你做什么,我还要比试呢。”
那人道:“师妹,你不用比了,刚才掌门说决定提拔你为内门弟子了,你莫要再上台拉二胡了。”
贺新筠道:“这多不好的,我还是继续比试。 ”
那人按住她:“师妹,真的不用了,掌门说再上去那就取消你内门弟子的资格了。”
好怪,当妙音门的内门弟子如此简单吗?
贺新筠当是当上内门弟子了,可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有人愿意收她为徒。
虽然如此,但也正合贺新筠心意,她是不想再拜其他人为师。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着,虽然过程和贺新筠想的有些不一样。
随着试剑大会的时间越来越逼近,贺新筠很快就能回太行宗,她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自从周苍尘恢复正常后,贺新筠的日子舒心了不少。
周苍尘不是尖酸刻薄喜欢跟人吵架的人,他和驰逸却总是要不要就吵上两次。
还好每次都被贺新筠发现的早,要不然一打起来把他们院子都给拆了。
周苍尘已经元婴了,他应该还是没和驰逸动真格,要不然小绿鸡哪里是他的对手。
贺新筠这几日叫周苍尘收拾东西,为了不久后的时间大会做准备。
薛真真还好奇她收拾的这么干净做什么,却不知道贺新筠一区就不打算回来了。
周苍尘这几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老是头痛,捂住脑袋蹲在一边。
贺新筠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他却又说不出来。
一日,贺新筠发觉小师弟中午还没起床,去他房间敲门也没人应。
贺新筠忙推开房门,却见小师弟吐了一身的血。
他抓住贺新筠的手道:“师姐......我......想起来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