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尧第一次见吴婵时,她穿着一身绿萝裙,眉眼温婉,让人很舒服。
他那时候被魔物袭击,身受重伤,他几乎是以死相拼才从魔物手中逃脱。
他很累很痛,扶着墙强撑着走了一段又一段的路。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救了我,我就......我就......
赵修尧倒在了雪地里,身后的血把雪都染成了红色,白色的雪地里宛如绽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他听到了一声惊呼,然后一个眉眼温柔的姑娘闯进了他的视线。
“你还能听到我讲话吗?”
赵修尧撑着最后一口气看了她一眼,就昏了过去。
赵修尧受了很重的伤,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想活着,想再见一眼那个姑娘。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姑娘的身边有个很亲密的男人,他叫她“阿婵”。
男人说:“阿婵,你救的人醒了。”
阿婵凑在他面前,说:“你真厉害,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挺过来。”
赵修尧苍白地笑了笑,他想发出声音,但伤到了脖子,稍微一动就让他痛不欲生。
阿婵的笑容像是春天里灿烂的花,她安抚地对他一笑,说:“你说不出来话就不要勉强。”
然后温柔地擦干了他脸上的血迹。
赵修尧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笑靥。
他在吴婵家里住下来休养,他总是坐在院子里,不管天气有多冷,他静静看着阿婵和那个男人,她亲切地叫他“阿鸣”。
她唤他时,声音里充满了幸福。
他们做什么都一起,一起做花灯,一起放纸鸢。
他们一起吟诗作对,花前月下,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不外如此。
他们那么的好,好到问他要不要一起来。
赵修尧总是默默地摇头,确实嫉妒得想要发疯,慢慢眼中的嫉妒却已经蔓延到了心里。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好碍眼的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
在一个温暖的春日,赵修尧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他第一次在吴婵面前讲话,像他早就无声地练习过千百次那样,看着吴婵的眼睛,说出第一句话:
“阿婵。”
吴婵问他:“你叫我做什么?”
赵修尧耳朵通红地说:“我很喜欢你。”
吴婵却摇了摇头:“你在开玩笑。”
他说:“我没有开玩笑。”
吴婵说:“可是我不喜欢你,我有阿鸣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会成亲,会一起走完余生的日子。”
赵修尧说:“陪你走完一生的只会是我。”
吴婵说:“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就在那一天,赵修尧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入阿鸣的胸膛。
他拥有了阿婵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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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修尧看着席上的众人,慢慢饮下一杯酒。
他现在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还有他爱的那个人。
吴婵出去了许久都没回来,赵修尧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找找夫人在哪。”
过了没多久,吴婵回来坐着了,她似乎还是那么冷淡,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修尧满是柔情地看着她,他已经计划好了他们的一切,等她将那个男人忘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可以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孩,最好长得像阿婵,漂亮又温婉。
他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们,他的所有。
然后他们会像世间所有恩爱的夫妻那样,度过一个美好的,相互扶持的一生。
未来一定是这样的,他十分地确信。
赵修尧喊她:“阿婵,我们也来喝一杯。”
“吴婵”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酒杯。
她什么时候那样听话过?
赵修尧的笑脸突然间冷了下来。
“把府上所有的门全部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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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筠带着吴婵一路逃跑,她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御剑,否则早就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
出去后,贺新筠只能用嘴原始的方法买了一匹马,她对吴婵说道:“坐稳了。”
随后急速向城外驶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出了城,但贺新筠知道,光出城不够,赵修尧很快便能找到她们的踪迹。
她只能骑着马一直跑一直跑,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贺新筠将马绳给了吴婵:“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跑,知道跑出安悦城才能停下来。”
“你不要怕,我给你断后,先出了安悦城再想办法。”
说着,贺新筠把之前宋之慕给的隐匿气息的符咒贴在马匹上。
吴婵道:“贺姑娘,我怎么能让你们为我做到这个份上,赵修尧这个人极度偏执,只怕他会使些残忍手段。贺姑娘,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贺新筠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一般人,你放心啦。”
吴婵道:“我知道,你是太行宗大师姐。”
贺新筠笑着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快走吧。”
吴婵还想说话,被贺新筠一拍马屁股,载着她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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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宋之慕酒都还没喝一口,赵修尧就招呼到他身上。
宋之慕侧身闪过,稳稳地拿住酒杯喝了一口酒。
“这就是城主大人的待客之道?连口好酒都舍不得让人喝呢。”
赵修尧沉声道:“你把吴婵怎样了?”
宋之慕笑道:“我能拿她怎样,倒是城主你,不顾人家意愿,强行把人留在身边,实非君子所为。”
赵修尧又是一道术法袭来:“你若说出她的下落,我还能饶你不死。”
宋之慕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嘴也比较硬,说不出来的话怎样也说不出来。”
“城主若是又能耐,就自己寻她吧。”说着,他掏出一颗霹雳弹,扔在地上散发出灰色烟雾,再次看向他所在之地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修尧知道此人修为不算太高,只是眼下慌张,乱了阵脚,此人必定还有同伙。
他镇定下来后,先是让人去找来寻踪灵犬。
然后对着留在会客厅的众人,毫不客气地说:“在座的各位,可曾见过我的夫人。要是说出来,在下必有重赏。要是胆敢将她藏起来——”他手一挥,瞬间劈开那张木几,“这就是你的下场!”
有人质问道:“你夫人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一个凡人女子有再大的能耐又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城主不要整天疑神疑鬼,不如先坐下来喝口茶压压惊,城主这般人物,老婆不会跟别人跑的。”
此话一处,哄堂大笑。
赵修尧眼中暴戾,手执一根筷子,轻轻一掷,插入他的心脏之中,当场就让那讲话的人暴毙。
众人无不噤声。
赵修尧冷冷道:“诸位先在此休息,待我夫人找到后,自行离去。”
来贺寿的人都修为都不算太高,现下谁也不愿再当出头鸟,竟是都默不作声。
之后,他没有立刻动身去找吴婵,反而退到一间无人的屋子,盘腿念咒,双手合拢捏作手诀。
慢慢的,从会客厅的上空飘进来浓厚的灵气,全部汇聚在赵修尧所处的那间屋子的上方。
赵修尧一套心法下来,那些灵气瞬间从四面八方飘进屋子,涌向赵修尧的身体里。
而在会客厅的那些人,原本焦急不安,现在都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们的脸上都浮起了诡异的笑容,似乎所有的烦恼都随着丢失的灵力那样消散了。
赵修尧运功后,整个人明显和刚才不同,他的步伐更加稳健,脸上却更加阴冷。
他牵着灵犬,给它闻了吴婵之前穿过的衣物。
灵犬跑出城主府,沿街一路嗅到城外五十里的树林中。
赵修尧开始抛开灵犬,使用追踪术,找到吴婵的踪迹。
他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这笑容和他的人格一般扭曲。
他口中喃喃道:“阿婵,你能逃到哪里去呢,我说过,你的余生是属于我的。”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再次见到了吴婵的身影。
赵修尧瞬间移动到了她的身后,爆起青筋的手抓住她的肩膀:“阿婵,别闹了,跟我回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吴婵”哈哈大笑,扭头的那一瞬间眼中满是讥讽:“你好好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