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佑安心情很凝重。
她早上起来掐指一算,发现今天出了三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第一,她师尊大概率是要出事了。
第二,她大师兄没死。
第三,她大师兄发现她还活着了。
没办法,要是没有凌轻殷,她铁定要找一具尸体来伪装一下自己,扰乱萧桦的视线。
至于找谁……
笑死,旁边不就是魔域吗?
魔域一片城,没一个好人,随便宰一个都不无辜。
大家都习惯了这样,谈命的时候不要谈感情,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她技不如人,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杀的就是她。
但偏偏……凌轻殷在。
这就注定了萧桦会发现这件事。
但凡他回去看一眼,就会发现那里没有她的尸体,再掐指一算,就能发现,她压根没有断气。
这疯子真的好烦,师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掉大师兄。
鞠佑安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不是她该关注的事情,她该思考的是。
鞠佑安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她必须得走了,
不能让萧桦盯上凌轻殷。
和所谓天煞孤星命格不一样,被萧桦盯上,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只是,要拿什么理由呢?
鞠佑安略感烦躁。
晚上睡觉时,鞠佑安习惯性蜷缩成一团依偎在凌轻殷身边,她最近长胖了一点,侧着身睡时脸颊嘟在一起,红润唇瓣微张。
身边女修天生体表寒凉,仿若一块寒玉,沁凉柔软。
鞠佑安其实还醒着。
她心里揣着事,压根睡不着。
旁边篝火噼啪,窜起的火苗把眼前映成一片暗色的橘红,她心烦意乱,干脆放弃入睡,想睁开眼睛再看看凌轻殷,忽然,身边的人动作很轻地坐了起来。
是凌轻殷。
她也还没睡。
鞠佑安立刻放弃睁眼的念头,一动不动。
凌轻殷给她拉了拉毯子,重新把滑下去的毯子拉回了脸颊边,细心的掖好免得再掉下去。
鞠佑安心中忽然泛上一股难过。
不是因为萧桦。
没有萧桦,她命格如此凶险,也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凌轻殷身边。
从知道自己命格的那天起,鞠佑安从没有觉得伤心过,小的时候是不知道什么叫天煞孤星,长大之后,她身边已经有了一堆天煞孤星,搞得她这种异类都好像找到了族群。
但是现在……
怎么就这么凶险呢?怎么就……是她呢?
一点寒凉落在她脸颊上。
鞠佑安心神一震,心中不多的一点伤感消失的无影无迹,几乎要以为,凌轻殷是发现她在装睡了……
那点指尖沿着她脸颊划过,落在她唇瓣上。
轻盈得仿佛飘落的一粒雪花。
那指尖试探地加了一点力道,将少女柔嫩如蔷薇花瓣的唇压得下陷。
这是哪怕同性之间也不该存在的亲昵。
鞠佑安缓缓睁开眼睛,女修清冷如月辉的眼中,慌乱和窘迫无所遁形。
鞠佑安深深地看着她。
所以是这样吗?
因为这样,凌轻殷才把她留在身边?
她心底一动,想起白天一直困扰她的事。
鞠佑安敛起眼底复杂的神色,弯起眼睛,捉住凌轻殷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一如既往地凑过去,黏黏糊糊地把头靠在女修单薄的肩膀上,猫一样蹭,笑着模糊不清地呢喃,“师姐干嘛呀?好困呢……”
还是不行。
她不能。
不能让凌轻殷以为,她是厌恶她的感情,才选择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