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卿察觉到了,李执应该是生气了。
他是气他们以画传情?还是气他们今日私会?还是都有?她摸不准现在李执净知道些什么。
“郎君,你……你怎么会来这?”
“跟过来的。”言简意赅。
李执与姜容卿站在同一侧,对着楚钰。
这是李执与楚钰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两个男人相见,还未言语,就剑拔弩张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李执道:“引诱有夫之妇和离,这就是国公府公子的行事作风吗?”
“李随之,你又怎知,她一定不会和离呢?她曾经爱过我,现在却不一定爱你。”
李执握着姜容卿的手力道收紧了些,道:“我告诉你,我与婉婉绝不会和离的,你死了这条心罢,你要是再纠缠她,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可不管你是哪里的高门。
“她是我的娘子。”
说完,他拽着姜容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楚钰一人在原地。
二人上了马车,回家,路上,马车里的气压依旧低地可怕。
姜容卿时不时往李执那里瞄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动也不动,她有些惊惶。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缓慢地将身子往他那里挪动,然后伸出小手,拽了拽李执的袖口,柔声道:“郎君。”
李执没应。
她又道:“郎君可是生气了?”
李执依旧不说话。
“郎君可是气我今日来见他?我见他是有原因的。”
李执本来去了翰林院的,今早,姜容卿亲眼目送他离开,所以李执突然跟过来,想必已是知道些什么。
李执之所以如此介意,是因为他知道楚钰与林盛安不同,姜容卿是真的喜欢过他,还有那幅画。
与他听完《凤求凰》,她竟然随手做了一幅同名的画送给楚钰,可见他们当时情比金坚。
他本以为,《凤求凰》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
现在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因为从郊外回来,所以他们回李宅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下了马车,姜容卿跟在他的后面,依旧试图宽慰他:“郎君,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我见他是因为……”
还不等她说完,李执转身,直接把她抱起,杠在肩上。
姜容卿吓了一跳。
就连一旁的月霜,还有来到门口迎接他们的程嬷嬷也捂着心口,皆被吓得不轻。
李执忽略掉不相干的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走进李宅,脚下生风,速度飞快,不给她们反应过来的时间。
他一向自信,可是如今也不禁怀疑,姜容卿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第一次见面,他欲挟恩求娶她的闺中密友,所以给姜容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后来的七夕同游,也是他拿着字条半逼迫她的,澄临湖上,她爱搭不理;
再后来的马球宴,姜容卿拒绝了他的求娶;
他金榜题名后,她以为他要娶她妹妹,又对他失望了一次;
姜容卿愿意嫁给他,也是权宜之计,因为不想嫁楚钰;
洞房夜,她不愿与他同房,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同房;
今日,她又与楚钰约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相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他与姜容卿今生的一点一滴,想要找出一点点姜容卿可能会喜欢他的证据,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婚前,他们无论一起做什么,姜容卿的态度都是抵触,拒绝;婚后,他多次欲与她欢好,她也是有万般借口推脱。
他之前说他会等,可是好像等不了了。
心中有一只被熊熊怒火滋养的小野狼,在嘶吼着,咆哮着,他需要发泄一下,才能抚平心中的怒火。
择日不如撞日,圆房嘛,就今天罢。
姜容卿不喜欢被他扛着,很不舒服,她不断拍打着,嘴里不停地喊:“李随之,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李执不听,依旧扛着她,对着身后的月霜和程嬷嬷厉声喝道:“谁都不许进来!”
“李随之,你发什么疯啊!”
李执把她抱到屋里,扔在床上,不等姜容卿反应,他疾步走到门口,闩上了门。
姜容卿大概猜到了李执打算做什么了。
李执走到床前,把帐幔放下来,欺身上床,右手拽住姜容卿的脚腕,猛地一拉,整个人把姜容卿压在身下。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分说道:“姜容卿,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郎君。”
她示弱道:“郎君,我害怕,你真的要如此对我吗?”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可这一次,李执不会被她的眼泪干扰。
“婉婉,你别想故技重施,今日不是洞房夜,我不吃这套了,你这招没用。”
洞房夜,她就是利用他爱她,利用他的心软才躲过一劫,可如今李执怒火正浓,急需疏解。
姜容卿也不是不愿意。
她现在,其实好像,也没那么介意了。
可是李执的样子让她产生了恐惧,她头一次见他如此疯狂。
情感上是不介意的,生理上有点害怕,这种情况下李执肯定不会注意力道的,会很痛罢……
因为害怕,她一双手就那么轻轻地抵着李执的胸膛,可这力量太微小,对李执来说根本算不得反抗。
李执是真的被一系列的事情刺激到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夫妻之名坐实。
同时,李执的手一点不老实,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坦诚相见而瑟瑟发抖。
“婉婉,我等不及了……”
“李随之……”
“叫我郎君,我喜欢听你这么叫。”
李执虽然生气,不过理智还是有的,姜容卿倒很庆幸。
不得不说,李执真的挺会的,懂得怎么调情,如果不是他跟她解释过他从没有过女人,她都不禁要怀疑了。
“婉婉,你乖一点,遂了我的愿罢,别再反抗我,否则,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样子。
姜容卿知道李执是在吓唬她,可她还是怕了,毕竟这次的事情,是真的侵犯到了他男人的尊严。
她想跟李执解释,可现在的李执好像听不进去。
知道反抗无果,姜容卿也放弃了,只让轻一些。
李执眼睛里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吐着粗气,在姜容卿的耳边,低声道:“娘子,遵命。”
一开始,李执体谅她,是真的想温柔一些的,可是兴致一上来,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所以,后来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
“李随之,我说轻……”
“停!”
“娘子,你放松一下。”
“呜呜呜……”
“乖,一会就好了。”
“你这个骗子,明明说好了的!”
“娘子,我还想再……”
“不要!”
“我这次不会了……”
“鬼才信你!李随之,你明天就回你的座榻上去,半个月不准回来!”
……
夜深露重,星辰寂寥,屋内,只剩下若隐若现的低声啜泣。
姜容卿把头埋在被子里,全身都用被褥缠绕着,把自己裹了起来,像一个饱满地粽子似的,哭声不止。
实在太难受了。
她讨厌死李随之了!
她再也不要了呜呜……
李执呢,他穿戴整齐,神清气爽,一副吃饱魇足的样子,与姜容卿大相径庭。
他们如今,才算是夫妻了,一瞬间,李执所有的怒火,全都烟消云散了,什么楚钰,什么《凤求凰》,与他得到的东西相比,全都不值一提。
姜容卿把被子扒开一条缝,她想看看李执在干什么,看到他一副已经达到目的的胜利者的姿态,眉眼中尽是得意,她就更难受了,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了李执。
李执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李执看到姜容卿偷偷看自己,而后收回目光,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可爱,他的小娘子啊。
李执宠溺道:“娘子,你偷偷看我,可是被我发现了,在被子里看有什么意思,你把头伸出来,正大光明的看我如何?”
姜容卿更气了!
他就不能再傻一点吗?装装样子也行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地戳破她,她还要不要面子啊!
她依旧把头埋在被子里,嘟囔着:“谁看你了,你少自作多情!”
李执靠过来,隔着被子,试图把她抱在怀里,姜容卿在被子里一阵反抗。
“好,是我自作多情,都是我不好,娘子,你把脑袋伸出来,看我一眼可好?”
李执把蒙在姜容卿脑袋上的被子拿开,他的小娘子还在哭,脸上斑驳泪痕。
姜容卿扭过头去,不给他看。
李执柔声哄着:“娘子,都是我错了,你别再哭了。
“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是我不好,在气头上就如此不知轻重,你可还疼吗?”
李执表面上请求原谅,可是眼神中因为得到她而有的得意,却怎么都消磨不去。
姜容卿冲着他撒气道:“你说呢,被那么粗的东西捅,能不疼吗!”
姜容卿委屈死了,她明明都那么痛了,一直喊着求饶着,可李执就像是撒了欢的野马,兴致来了,抓着她又要了一次,她力气小,撼动不了他半分,只能被动接受。
“我都说了,我见他只为要回自己的画,你何必气性这么大。”
她在被子里偷偷看过一眼,她的那个地方,有点红,又有点肿,得好好养几天呢。
结果,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正穿戴整齐,洋洋得意呢,她能不来气嘛。
不止那里,她全身,几乎每一处,都彰显着她刚刚经历过什么,欢爱的痕迹一块红一块紫,她可怎么见人啊!
程嬷嬷和月霜就算了,可家里还有婆母和玉如呢,简直羞死个人。
“娘子,你身上可有伤,让我看看,还有那里,需不需要抹点药。”
姜容卿说什么都不给他看。
李执也不敢再强迫她了,只道:“娘子,我可以不看,可是你刚刚有过房事,你的身子得清洗一下,我现在出去,叫程嬷嬷帮你去浴房清洗一下,好不好?”
姜容卿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