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到头来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晏泽实在不明白晏尘溯除掉周少卿有什么意义。
打击自己吗?那倦客呢?
无数问题充斥着他的神经,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我还是想知道晏尘溯究竟想怎样。”
叶萱未曾参与过这些,她叹了口气,哪过桌上的两封信,递了过去:“不要想太多,人有悲欢离合,节哀。”
晏泽紧紧攥着那两封信:“罢了,苏公子拜托的事儿以后再说。”
“为何?”叶萱不解。
秦以风冷哼一声:“你也不想想,苏子衿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二皇子,他说的那些人若换个定力不足的人便要被牵着鼻子走。”
叶萱想想也是,信中的内容毕竟是不小的事儿,毕竟会对晏尘溯形成不小的冲击:“对了,那个倦客在二皇子的手上,若是以晏泽哥的名义送过去,那她的下场难以想象。”
晏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
如此看来苏子衿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季知远报仇,其余的一切都不在乎,哪怕是季霖川,他的目标清晰可见。
除去皇后之外就是晏途已经晏尘溯。
毕竟晏途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下令杀季知远的真凶。
“我会帮你。”秦以风蓦然道。
闻言,叶萱也说:“我也会,除去皇后那边的势力之外,没有我们叶家做不到的。”
晏泽笑着摆手:“我没有办法。”
听他这么说,秦以风也感到一阵无力,只得说出几句安慰的话:“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了,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可我不能让他们都枉死。”
晏泽握紧拳头,笑容凄惨:“这封信我是一定要送给晏尘溯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回府吧。”
秦以风“嗯”了声,从怀里拿出钱袋扔给叶萱道:“你将酒杯的钱赔给人家,然后结账。”
“为什么是我?”
秦以风无奈地看着她,似乎在说,若是让她扶着晏泽男女有别不妥。
叶萱撇嘴:“好吧。”
“用不着扶着我。”晏泽有些哭笑不得,他推开秦以风往前走了几步,转头又笑道,“安心,我好得很。”
秦以风还是放不下心来,伸出一只手来:“过来。”
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晏泽从身上拿出张手帕擦了擦手心的血,随意抱着止血,随后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信我,前世你我相处那么多日子,也没见得我毒发不是吗?”
秦以风握着这人冰凉的指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说他都忘了前世这人的手也是这般冰凉,自己也询问过,这人只是说体寒再无别的解释。
半晌,他问:“你果真是天生体寒?”
晏泽莫名被恐吓到了,老实回答:“中毒总会有一些明显的征兆。”
秦以风提起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看季霖川也没看出你中毒。”
“……”
他要是能察觉到就怪了,依照他的脾气定要冲动闹翻天不成。
到时候晏泽一定会头疼死,他解释道:“这时江湖中特有,但在我们民间不常有的毒药,并且没见识过这种毒的人是察觉不到脉象不对的,别说霖川了就算是太医院的老医生也不行。”
秦以风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晏泽咳了两声:“儿时知远神医有幸告知。”
至于准确是什么时候,当然就是他中毒那日了。
“走吧。”秦以风紧紧握着他的手,走在最前面。
刚碰上叶萱,晏泽正向说什么,余光瞥到楼下的苏子衿,见状他蹙了蹙眉。
只见,苏子衿正伏在店小二耳边交代着些什么,那店小二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还没等他细想,便与苏子衿四目相对。
苏子衿举起手晃了晃,笑着打招呼。
晏泽身体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再次望去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绝对和饭馆里的人认识。
等到晏泽回神,依稀地听到叶萱问了句:“海棠葬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秦以风摇头:“不知。”
晏泽藏着的左手一直在控制不住的抖动着,他庆幸着自己被拉着的的右手此时很正常:“你知道海棠树吗?”
叶萱闻言看向他,点头道:“知道啊。”
“皇宫有一片海棠树林,那四个字的意识就是埋葬尸体的地方上头种上了一颗海棠树。”
十分简单粗暴,容易理解。
叶萱点了点头,边走边问:“没听说过皇宫有海棠树林啊。”
晏泽面不改色地回答她:“我娘喜欢海棠。”
“啊?”叶萱没太听懂。
晏泽眼眶有些红,“那是他为我娘种的,没有人知道,更何况是旁人。”
“旁人”二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秦以风在前面牵着他的手脚步一顿,片刻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移情别恋了呗,不然二皇子如何能随意进出那个所谓的做海棠的地方。”叶萱一针见血。
心在谁身上,他的皇后?
在谁身上也没关系,晏泽不在乎这些:“自古帝王无情。”
叶萱点了点头,皇帝三宫六院的,宠幸完这个宠幸那个,嘴上喊爱妃,实际上大部分妃子都是为了利用她们的极好家事。
不过幸好晏泽已经不是皇子了。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晏泽哥都跟不上了。”她余光落在秦以风身上,不满道。
秦以风此时脸很臭,凶神恶煞道:“你真烦。”
叶萱蹙眉,也不给他好脸色,伸手抓住晏泽的右手把两人分开:“那你走吧。”
“……”
叶萱不明白他在不高兴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无语至极:“白痴。”
“你再说……”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晏泽头痛欲裂,无奈劝道:“好了好了,以和为贵。”
叶萱小声道:“他死了就和平了。”
“你!”
“你什么你?”
晏泽揉了揉太阳穴:“别吵别吵。”
“是她诅咒我。”秦以风辩解道。
叶萱也解释:“什么啊,我只是说你死了我们就不会再吵了,有问题吗?没有。”
“不可理喻。”
叶萱难得扳回一局,她得意的笑了:“是你添油加醋歪曲事实,还告状才对。”
晏泽“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原来秦大将军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秦以风也被气笑了:“我可没她能说会道。”
叶萱道:“过奖过奖。”
晏泽只觉得这场景十分温馨,看似关系不好整日拌嘴,实际上只有交好的人才这样,不过秦以风这个样子他还没见过,甚是有趣,如果是前世他一定会嘲笑一番。
可惜他现在没那个心思。
秦以风哑口无言:“你若不是女儿身我就动手了。”
“你要不是将军你早就……”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说,“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和本姑娘这样说话。”
秦以风强压着心里的火:“闭嘴。”
“你……”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秦以风怒了:“滚。”
叶萱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应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原形毕露了吧,等下我就告诉你娘说你骂我滚。”
晏泽见气氛不对,拽住了她指着秦以风的手,倒不是维护秦以风,只是怕秦以风一冲动把她的手指掰断。
叶萱微愣,瞬间燥热起来,耳处根也红了,她一副放过你了的样子道:“算了,本姑娘脾气好,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许是知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不好,晏泽立刻把手送来了:“得罪了。”
“没事。”叶萱大方道。
秦以风:“……”
“叶萱,我托你做件事。”秦以风道。
叶萱抱拳而立,又是一顿嘲讽:“呦呦呦不是吧,秦大将军还有什么事儿能求我帮忙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本大小姐会大方慈悲看在儿时交情的份上帮不帮你。”
“去军营见柳言澈你就知道了。”秦以风也没生气,不咸不淡道。
叶萱有些不满意:“这是你请人的态度。”
秦以风深吸一口凉气,又说:“请叶大小姐去军营一趟好吗?”
“得嘞,我办事儿你放心。”说完,她转身又冲晏泽挥了挥手,“晏泽哥,晚点见。”
话音刚落,还没等晏泽道别,她已经距离这里很远了。
晏泽叹了口气:“你把她支开想做甚?”
“有话说。”
他不想再提起自己的旧伤疤了,在被心口的秘密一顿一顿被撕胯的那一刻,同时他藏在哪里的小人也支离破碎狼狈不堪。
往事决不能重提。
秦以风见他不言语,便开门见山了:“你的手,怎么了。”
晏泽心一惊:“割伤了啊。”
“就算割伤了。”秦以风伸手拽着他右手手腕,抬起到两人都能看高清晰的位置,“别告诉我你太冷了。”
晏泽沉默片刻:“我不知。”
“你会不知道吗?”秦以风攥着他的手无意识一点点收紧,眉头蹙紧,与平日里说说笑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直到鲜血滴落在秦以风的手背上,才回过神:“你别逼我大庭广众对你做些什么。”
晏泽抿了抿唇:“你想做什么。”
秦以风瞬时将他与儿时那个拿着木剑,从落上跳下来毫发不伤落在自己面前,随后提自己打跑一脸凶神恶煞的嬷嬷的人联想到了一起。
蓦然心跳加速。
他要是女子多好。
“你……唔。”
秦以风将晏泽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强行把他拉到极少有人的小巷,用行动堵住了他的嘴,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环着他的腰间,灵巧的撬开了他的唇齿,全然不顾对方惊愕的眼神,激烈的强吻这,手还不老实的上下游走着。
晏泽支支吾吾所有的话都被堵住变得零碎,对方的力气出奇的大,他尽全力试图推开,却无济于事,甚至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这人不是自称不好男风吗?前世相处那么久都未曾动过手,现在为何要如此对他。
况且这是在外面!
晏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竟然下意识不否认秦以风不能这样。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只剩下秦以风的心跳声,还有他很温暖的温度。
晏泽有些难以呼吸,于是毫不客气一觉踹想了他的腿,以为他会因痛放开自己,可是这个想法明显是错的,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吻的更深。
再这样他感觉自己回窒息而死。
蓦然唇角传来一阵刺痛,竟是被秦以风咬破了,渐渐的他感觉面前的人缓缓送开了自己,直到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理我远点。”
我靠,这人居然对着他发情了?!
晏泽瞳孔地震,扶着墙有些不知所措,重要的是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哈啊,你自己……能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