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花一心想帮许二毛,见到阿滨,就立刻把老三的话转述给了他。
谁成想,阿滨在听完她的话以后,脸上竟没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他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望向她:“看来小朋友的情报还是挺准确的嘛。”
夏江花问道:“你也知道这些事?”
“你家小朋友的消息我没收到,不过你们村长张淮军今天已经承认,他确实有参与到案件中。”
夏江花一听村长承认参与,连忙问道:“那二毛呢?他的嫌疑能洗清了吗?”
阿滨摇摇头,“这个还得确定了再说,总之你要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轻易伤害一个好人。”
听到他的话,夏江花也心安了几分,毕竟真正的嫌犯之一已经落网,倘若二毛真的被人冤枉,早晚也会洗清嫌疑。
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夏江花才答应陪他在乡下的路边走走。
初春的夜晚,乡下田野一片安宁,连远处人家院里传来的几声狗吠也听得清清楚楚。
为朋友的事情忙了一整天,夏江花在散步时,才忽然注意到阿滨穿着一身警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阿滨穿警服的样子,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他的长相和身材本就惹眼,如今穿上警服,更是给英俊的外表上增添了几分威严。
这样想着,夏江花就多看了他几眼。
阿滨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轻声问道:“怎么了,没见过警察啊?”
月色下,他看向她的眼神亮亮的,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有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是我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你不是真的警察,而是一个电影演员在拍电影。”夏江花如实回答道。
阿滨笑出了声,“那你究竟是夸我帅呢,还是觉得我当警察不够专业呢?”
夏江花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阿滨收起了嘻笑的表情,认认真真地端详起她来。
“哎哎哎!”夏江花被他那双桃花眼看得极不自在,连忙闪躲道:“我的脸又不好看,你别死盯着我啊。”
“没有啊,”阿滨淡淡反驳道:“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眼睛虽然不算大,但是很有神。”
“不会夸人,咱能不能别硬夸?”夏江花有些无奈。
“真挺好看的,”阿滨坚持道:“而且我特别欣赏你身上的那种特质,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又很……敏锐?反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夏江花心说你要是重活一次,也会特别勇敢特别敏锐。
她看着一脸认真的阿滨,只好笑道:“多谢你的欣赏了。”
两个人在小路上聊了一会,阿滨要赶回城里,夏江花也回到了屋子里休息。许二毛的事情有积极的进展,她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夏江花刚从炕上醒来,就听见婆婆在外面边喂猪边骂人,老太太牙尖嘴利,声音又大,对着猪圈里的几头猪撒气道:“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往外乱跑!
一天到晚心思都不放在自己的崽子身上,专门出去勾搭野货!
臭不要脸的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夏江花心里门清,知道婆婆这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昨晚上跑出去和阿滨聊天的事情呢。
倘若是上辈子,她听到这些话之后,肯定要一边哭一边反思自己的错误了。
可惜夏江花死过一回,这一世连儿子都可以不要,更不会忍受婆婆这些无端的谩骂。
她默默在屋子里收拾好东西,接着拿起厨房里的菜刀,走出屋子,径直冲向了婆婆。
婆婆嘴里正骂个没完,见到她提着把大刀朝自己气势汹汹地走来,一霎间连魂都飞到了天外,老太太站在原地,双腿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你你……”婆婆瞪大了眼睛颤抖道:“你要干啥啊?”
见到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夏江花冷笑道:“您不是说了么,这猪是吃白食的,没心没肺的畜生。您都骂了一早上了,那咱们就把这猪杀了,岂不痛快?”
婆婆半天说不出话:“你……”
夏江花一手提刀,一手不顾婆婆的阻拦拉着她的胳膊,冷冷问道:“您说说,咱们先杀哪头猪?”
见婆婆磕磕巴巴说不出话,夏江花笑着说道:“要我说,就杀那头最老的老母猪!
这老母猪整天好吃懒做,还叫的最欢,整个猪圈属她最该死!”
说着她把婆婆拉到自己的前面,还用刀指着那头老母猪,大声说道:“您说该不该杀!”
夏江花的叫喊吓得婆婆浑身一激灵,再加上刀的寒光映进双眼,老太太禁不住吓,登时瘫软在地上。
夏江花由着她坐在地上,转身走进屋子,把刀放好,提着行李就准备进城。
婆婆被她这么一吓,灰溜溜地躲到了屋子里,恨不得她立刻骑车回家。
老三看着母亲把东西放到自行车后座,知道她又要进城打工了,忍不住跑到她身边,小声喊道:“妈妈……”
夏江花看了一眼老三,前世无法更改的仇恨已经消磨了她对儿子们的母爱,让她没有半点留恋。
她连在拍拍儿子的肩膀也不愿意,只是简单嘱咐他:“我进城了之后,你要听大嫂的话,不许捣乱。”
老三点点头,看着母亲毅然决然地骑上自行车,离开了院子。
夏江花还未骑多远,就听见有人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道:“妈!等一下。”
她停下车,看见大儿子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
“怎么这么着急?”夏江花问道:“是小云她们家里有啥事吗?”
老大摇摇头,缓了一下才说:“妈,你咋还没呆两天就走了?”
“我急着回去赚钱呀。”夏江花并不稀罕老大的关心,回答得干脆果断。
“好吧,”老大一边说,一边低下头,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钱出来,递给夏江花,“这个是小云和我攒的一点钱,还有之前您留给她的,加起来总共一百三十五块钱。
妈,您在城里自己做小买卖不容易,手里得有钱,应付急事啥的。”
看着儿子,夏江花顿时生出一阵感慨,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刘云比上一世那个白眼狼似的儿媳不知好上多少倍,而且耳濡目染的,刘云把不孝的大儿子也变成了一个孝子,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了。
在心里暗暗感动之余,她轻声对老大说道:“谢谢你们的心意,可是你们全把钱给我了,自己怎么办?小云还怀着身孕,到时候也有用钱的地方。”
老大坚持道:“妈,您好歹收下吧,刘云在家里就时常惦记您,上回她进城忘带了,还跟我说要这个月末给您送钱去呢。既然回来了,正好把钱带走吧。”
夏江花不禁想到,若是在上一世,面对儿子儿媳的钱,她非但不会收下,还会反过来给他们一些钱,可这一世……
她想了想,接过儿子手中的钱,然后拿出了其中的一百块,把剩余的三十五块钱塞回了儿子的手里。
“这几十块钱你们留着,给小云吃点好的,”夏江花说道:“一百块钱我收下,算作你们俩的投资,如果以后开饭店、开公司,小云就是我的股东了。”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告别老大,骑车向城里驶去。留下老大在原地,艰难地思考她方才说的【股东】是什么东西。
回到城里,夏江花一刻也不想休息,紧赶慢赶地做完了卷饼,推着小车去学校摆摊。
她骑着小吃车到学校门口,正赶上学生们放学,孩子们之间的消息传得快,都知道她的卷饼味道好,纷纷来排队购买。
夏江花在不到半个小时就卖掉了四十多张饼。
和她的卷饼生意相比,赵晓梅地瓜摊子更是冷清许多。
待到学生们散去之后,赵晓梅再次摆出一张冷脸,夏江花不愿触霉头,没和她主动聊天,只是静静靠在一旁休息。
见到她,郝大爷关切道:“江花,昨天怎么没来啊?”
夏江花朝老人笑笑:“昨天家里有点事,就没来。”
“噢,”老人点点头,继续说道:“要是有啥事需要帮忙,就跟我和你大娘说啊。”
“大爷您放心吧,”夏江花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事。”
本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一旁不说话的赵晓梅忽然呵呵两声,嘲讽道:“都进局子了,还说不是什么大事呢……”
夏江花刚想反驳一句,郝大爷已经抢先问道:“啥橘子啊?进口水果了?”
“进【公安局】!”
赵晓梅故意说得很大声,她端着手,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和郝大爷笑道:“被警察抓起来了!”
郝大爷大惊失色,忙看向夏江花,问道:“江花,你昨天被抓了?”
“不是我……”夏江花本不想提这些事,搪塞道:“是一个朋友。”
“噢噢!”郝大爷这才放心下来。
夏江花不想和赵晓梅吵,可对方偏偏不依不饶,继续挑事地说道:“江花,你咋不告诉大爷,谁被抓进去了呢?”
“晓梅,这不干你的事,”夏江花盯着她,淡淡地说道:“你也没必要在这里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赵晓梅哼笑一声,“你那个表弟许二毛,都被警察抓进去两天了,这难道不是真的?”
“许二毛?”郝大爷比她俩还着急,连忙走到夏江花身边问道:“二毛他咋啦,咋还被警察抓走啦?”
赵晓梅抢答道:“因为他犯法了呗,他就是那个抢劫司机的连环杀人犯!”
“啊?”郝大爷差点心脏病犯了。
“大爷,这些事还没调查清楚,没确定二毛犯法,”夏江花先是和老人解释清楚,才瞪了一眼赵晓梅,冷冷说道:“赵晓梅,警察还没确定他犯法,你再乱讲就是造谣。”
“哼,你就嘴硬吧,隔壁工地现在可都传遍了,连我老公他们厂里也都知道了,许二毛被抓了!”赵晓梅一脸得意地看着夏江花,言辞凿凿地说道:“你说我造谣,他如果真是清清白白,怎么平白无故会被抓到局子里?苍蝇还不叮无缝蛋呢!
就算许二毛不是杀人犯,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夏江花看着赵晓梅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心里遏制不住地愤怒委屈,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二毛现在还在警局里,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显得格外苍白。
看着俩人的僵局,郝大爷先是劝赵晓梅别说了,接着又走到夏江花身旁安慰道:“江花,别听这些,我也相信二毛是个好孩子,过两天就能出来了。”
夏江花正欲息事宁人,走回自己的小车旁边,赵晓梅又开始幸灾乐祸地说道:“大爷,还有一种可能,许二毛真是杀人犯,过两天就被枪毙了,哈哈!大快人心!”
夏江花收起脚步,转身盯着正在说话的女人,目光里透出一阵狠意,连郝大爷见了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看到她的眼神,赵晓梅也不由得停止了嘲讽的笑。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感觉到周身的气温迅速下降。
夏江花盯着赵晓梅,冷冷道:“赵晓梅,你是不是没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刘云口号:给我一个好丈夫,还你一个带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