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桃桃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亲手摸到大熊猫，那可是国宝！
最初的兴奋过后，在得知这只熊猫是许式的爸爸时，她还是规规矩矩收回手，叫了声“伯伯好”。
然后，转头问陈暑：“陈暑哥，你这里还缺饲养员吗？”
陈暑扶额。
向桃桃顿了顿，又看向熊猫：“伯伯，你一大把年纪还玩进化，还挺非主流的哈！”
两人一熊猫：“……”
也难怪她这么想。
这个年代，进化还是年轻人中间流行的玩意，哪怕说是能延年益寿，像许暮岁这么大年纪的人，确实很少有冒这个险的，他们对新鲜事物有着近乎于高傲的抵触。
那许暮岁确实就显得……
没人看见熊猫脸红了一下，就见到他扭着屁股走开了。
陈暑清了清嗓子：“大老远跑来，找我有事？”
向桃桃这才想起来似的，开启了长达十分钟的夸夸模式：“哇，陈暑哥，我真的是，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偶遇你啊！太牛了吧？！你在‘快乐小镇’上说的关于进化的，不是节目效果对吧？还有还有，你唱歌也太好听了吧？你原先那个男团有你在，为什么还会糊成那样啊？！”
许式面色尴尬，陈暑嘴角抽搐。
为什么会糊成那样？当然是因为未来主唱因为没背景，所以根本拿不到C位，每次出场连镜头都没几个啊！
“不是节目效果，是真的，我也是在跟宗总相处的时候发现的。”
“哇哦！”向桃桃看向熊猫，“这位伯伯是来找你恢复的？费用很贵吧？”
陈暑微笑：“许式是我的朋友，怎么可能收钱呢！不过我计划的收费确实很贵，桃桃，以后你火了，可得给我介绍大客户。”
谁都爱听好听的，向桃桃也不例外。
她很高兴，却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摆着手：“嘿嘿，陈暑哥，我哪会火啊，我那些都是黑粉，没啥人喜欢我的！”
“怎么会呢，前阵子宗总到我这来还说呢，只要他想，什么人都能捧红，你在社交网络上都有粉丝基础了，可能更容易。”
“宗总？”向桃桃眼睛亮了，说话都有点结巴，“陈暑哥，宗、宗总……你，你什么意思啊？宗总会、会捧我么？”
陈暑：“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努力比较好。”
看着向桃桃明显落寞下去的眼神，他又说：“可以跟宗总说一下，给你提供个平台，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平台？”
“‘福星’娱乐直播平台，听过吗？”
“啊？啊啊？啊啊啊？那边很难签的，条件超级苛刻，我有个自带八十万粉的前辈……”
向桃桃收了声。
难签又怎么样？还不是大BOSS一句话么？
“真的可以吗陈暑哥？”她开始激动了。
陈暑笑着点点头。
向桃桃又疑惑了：“那陈暑哥，你为什么不搞个直播间呢？你有实力，资源又这么好，早晚能红啊！”
“累了。”陈暑指了指身后。
房顶上，瓦片上整齐地铺了一层鱼，鱼鳞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哦……”向桃桃不理解地眨眨眼，立刻又笑着扑到陈暑身上，“反正，有本事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会是最优秀的那个，对吧！”
陈暑勾起嘴角，许式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向桃桃吸吸小巧的鼻子：“哎？好臭！”
陈暑：“。”
抬起袖子闻了闻，果然，一股鱼腥味。
他就跟许式分头去洗澡换衣服了。
院子里前阵子搭了简易凉棚，凉棚的木杆上缠满了翠绿藤蔓，嫩绿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向桃桃笑嘻嘻地走到凉棚下坐下，从石桌上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切成六块，还细心地挖去了果核，然后招呼熊猫：“伯伯，来吃苹果啊？”
熊猫“呼噜呼噜”喷了两口气，扭着身体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两条小短腿悬空，晃晃悠悠的。
好大一摊。
碍于对方是长辈，向桃桃忍住“想撸”的冲动，递给他一块苹果，一大只和一小只就在夏末的微风里，面对着面，惬意地啃苹果。
向桃桃一贯自来熟，面对熊猫也能扯出一大堆话题。
“伯伯，你是我见过的最拼的老人家，你的进化方向跟熊猫有关联吗？要我说，为了延年益寿的话，还不如搞乌龟基因，那真是能向天再借五百年，哈哈哈哈！”
“伯伯，陈暑哥人可好了，是不是？他对你很照顾吧？我发现他很喜欢动物，他养了条蛇你知道吧？那条蛇可凶了，可偏偏对他服服帖帖，我猜的哈，他肯定对那条蛇特别好！”
“伯伯，山里可真舒服哈！空气也好，吃的也健康，其实我觉得这里就很适合老人家，陈暑哥的理论没错，与其冒险进化，还不如好好保养身体，有质量地活到九十九！”
她一口一个老人家，熊猫终于听不下去了，撑着凳子两侧滑到地上，懒得听小女孩聒噪。
向桃桃有点莫名其妙，目光追随着熊猫到屋檐下，看他打算午睡的样子，就耸耸肩，掏出手机。
打开常去的社交网站，自动推送到首页的东西立刻给她震住了。
这是……
“我的天！”她惊呼一声。
陈暑刚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被她大惊小怪逗笑了：“怎么了？”
“陈暑哥，你看！”她像是发现了外星人，把手机竖到陈暑面前，以便他能看清楚，“看啊！现场直播呢这是？哪来的？是你拍的吗？”
那是一张配着简短文字的照片，已经被顶到了热搜榜上，名次不高，评论还是不少。
#果然有“爱”！陈暑家中生活氛围浓厚，主宾其乐融融！#
#“扭曲思维安抚大师”陈暑家中出现国宝大熊猫，小编联络管理部门，证实无熊猫走失，疑似另一位进化失败者！#
配图是刚刚向桃桃抱住陈暑的定格，旁边是竖着大拇指的许式，再旁边，是瞪着一双无辜眼睛仰头看他们的熊猫，萌萌哒！
陈暑在心里暗暗感叹：国宝就是国宝，果然比人类上镜。
他抬手在向桃桃面前挥了挥，阻止她“你偷拍我”的想法，指向院子外面的一个方向：“那边树上的狗仔，从早上就在了。”
“狗……仔？”向桃桃瞬间瞪大眼睛，好像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半晌之后又猛然惊醒，“狗仔？！我要火了吗？！”
“你就那么想火？”陈暑好奇。
“当然啦！我从小就想当明星！”向桃桃回答的相当直率。
不过确实，这批狗仔效率是真的高，堪称优秀。
陈暑勾了勾嘴角，转身回厨房，拿了几块昨天烤的面包塞给她，自己又拿了几罐气泡水饮料，打开大门。
他们沿着路，拐了几道弯，来到村子里最高大树下。
树底下放着两个背包和一些设备，金属梯子插进密匝匝的枝叶，树顶传来对话。
“哥，刚才那条爆了！”
“我就说，咱这是一手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发！”
“人哪去了啊，看不到了，要不咱换个角度？”
“咱这是长期蹲点，不用急。”
树下，向桃桃看着陈暑，眼神透露着担忧。
她担心陈暑会跟狗仔打架，毕竟好多明星都有过痛骂狗仔的经历。
陈暑冲她眨眨眼，仰头对树上说：“确实，长期蹲点不着急，下来吃点东西吧！”
树上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叶子在时不时簌簌摇晃。
过了好半天，树枝里探出一条腿。
腿的主人穿着一身抗造的牛仔装，头上顶着黄毛，耳朵下面纹了个可爱的卡通图案。
他朝下看了一眼，勾住梯子，小心翼翼爬下来，脸上带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笑，怎么看都是心虚的。
陈暑递上装水的袋子，看了树上一眼：“你们爬那么高，注意安全。”
黄毛下意识接过袋子，后来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接，但现在还回去就更尴尬了，也有点不知所措。
而且，他们确实没带吃的，也没想到这村子根本没地方买吃的。
说话间，另外一个也下来了，身体圆滚滚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怎么了？爬树犯法？吃你家大米了？”死不承认自己在偷拍。
“村口有家小店，东西种类不太多，你们如果饿了的话可以来家里吃饭。”陈暑笑着去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胖子下意识躲了一下，陈暑看他拎不清，就从向桃桃那接过面包，交给黄毛：“往外发的时候麻烦修修图，人没熊猫好看，实在太伤人了！”
他眨眨眼：“如果修的好，以后可以给你独家拍摄权。”
胖子和黄毛下巴都要掉了，陈暑他们都走出好远，他们还是一脸不敢相信。
黄毛说：“哥，原来偷拍被发现也不用挨打？”
胖子说：“……靠，开了眼了……”
黄毛说：“给我们发吃的，还让我们注意安全，他可真有爱心啊！”
胖子说：“那是！不然怎么就他能‘爱心感化’？”
别说他们，向桃桃也是惊讶的不行。
她一路小跑跟在陈暑身后：“陈暑哥，为什么啊？狗仔不是很讨厌么？”
陈暑跟对面过来的村民打了个招呼，侧头反问：“为什么讨厌？”
向桃桃：“侵犯隐私？”
“我没有隐私。”陈暑轻轻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大公无私。”
活了两辈子，他可太明白路人缘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