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你如今真是连脸都不要了,竟然在太后宫宴上做出此等淫-乱之事!”
淫-乱?云岭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他自然知道这个词,可他怎么就淫-乱了?
云岭那纯情生涩的直接反应映照在众人眼中,连王后都被噎住了——眼前这孩子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他看上去根本不懂情爱啊!
齐太后多少是对妖艳的儿媳不满,顿了顿长拐,怒道:“王后!此事压根没有个因果,你岂能妄断?”
王后立刻装起了柔弱:“母后,若非此子蓄意勾引,您的寿宴上怎会发生这种荒唐事?”
穆阳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罪名是为什么的云岭,无比的心疼。
太荒唐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可他们在争论,他是否勾引了男人。
“王后说的可笑,本宫倒是觉得是这狂徒见岭儿生的漂亮,起了邪念,用强不成,反而残了,更为合理。”
“王上……这受伤的孩子可是您姑母荣长公主和宣威将军的次子,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啊。若是惹了宣威将军不高兴,前线战事恐怕……”王后向国主进着谗言。
齐太后咽了一口口水,她明白,话至此,她也帮不了云岭了。
齐太后扭过头,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随着国主愈发阴沉的面色,云岭再摸不着头脑,此刻也明了,不管真相如何,伤了这个人的罪名,自己都要担着了。
穆阳溪从心底里发冷,这就是他奉天命守护的国主吗?
穆阳溪差点忍不住解除隐身术,最后将手掌生生掐出了血,才堪堪忍住。
“好了,把宣威将军之子抬出去治伤吧。”国主摆了摆手,“至于云岭,宫宴淫_乱,贬为奴,永不得出永巷。”
之前云岭虽不是太子了,可也是王子,只是被移居了永巷,太监宫女终究不敢让云岭真死了。
可贬为奴,还是个没有自由,无法做工换口吃食的奴就不一样了,那些宫女太监,是真的可以把云岭活活饿死。
云岭怔怔望着国主,这种被贬,他不是第一次了,似乎已经……习惯了。
只是,每一次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云岭回到永巷,安安静静。
“对不起,对不起云岭……”穆阳溪抱住了云岭。
“穆阳溪哥哥。”云岭希冀地抓住了穆阳溪的衣袖,“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穆阳溪顿住了,他咬紧了牙关,良久后,才开口:“对不起,小岭,我不能带你走,你是凡人,我不能干涉你到这种地步。”
“……”云岭默默放下了小手,他垂首想着,自己终究太勉强穆阳溪了,穆阳溪已经救过他,帮过他很多次了,是自己太不知足,竟然想着能离开王宫……
“没关系,穆阳溪哥哥,你多来看看我吧。”
穆阳溪抚摸着云岭的软发:“哥哥会常来看你的,给你带好吃的。”
“好。”云岭高兴地笑了。
其他都没什么,只要穆阳溪会来就好。
他的世界未来只会有这永巷内的小小一间房,这间房里只有他和穆阳溪。
这就是云岭全部的世界。
穆阳溪装鬼,将那没了根的男子和大王子都吓了一通,让他们不敢再对穆阳溪打击报复,又偷偷更改王宫人员调动名单,调了一名同情云岭的宫女来到永巷照顾云岭,虽仍旧艰难,但好歹让云岭活到了十三岁。
夜晚深沉,云岭躺在旧褥上,入了梦。
这个梦让云岭身体发热。
一梦醒来,云岭面红耳赤,梦忘完了,只记得感觉奇怪,被褥的潮湿,让他张皇失措。
这……自己做着奇怪的梦,尿……床了?
云岭头一次希望接下来起码一周都不要见到穆阳溪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云岭次日在宫女姐姐暧昧的目光中准备洗被褥的时候,穆阳溪来了。
“大冬天的,这么冷的水,洗被子?”穆阳溪更心疼云岭了。
云岭下意识把被子往身后藏,穆阳溪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这被子怎么了?你藏什么?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云岭尴尬的跟穆阳溪抢被褥。
“你少来,莫不是又被谁欺负了?”穆阳溪真怕自己一个疏忽,云岭又被谁欺辱了去,用力一抢,把被褥抢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的痕迹,穆阳溪沉默了。
云岭脸慢慢涨的比猴子屁股还红。
穆阳溪玩味的瞅着云岭:“哥哥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是长大了。”穆阳溪把被褥还给了云岭,“没事,这是好事。”
“长大?”云岭愣了一下,“我不是尿、尿床了吗?”
穆阳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小岭,姐姐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宫女姐姐带着暧昧的笑容,遮遮掩掩着怀里的东西进来。
穆阳溪往云岭另一边一站,给宫女让位置——宫女也看不到穆阳溪。
“什么东西?”云岭见不会被穆阳溪耻笑了,很高兴的凑了上去,穆阳溪也感兴趣的伸长了脖子。
宫女鬼鬼祟祟的拿出怀里的东西,是一本书,《四时图》。
打开一看,男男女女重重叠叠。
云岭人差点熟了:“这这这这……是什么?”
“小岭长大了,也该学会男女之事了。”宫女把《四时图》往云岭怀里一塞,娇笑着跑走了。
云岭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放下书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穆阳溪勾着笑意,附身对上云岭的视线:“要不要哥哥给你讲讲?”
云岭身体直接颤抖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羞耻的事,但又不想拒绝穆阳溪。
最终,云岭心一横,心跳的跟打鼓一样,双手把书一递。
穆阳溪憋着笑意,牵着云岭到了床边,翻开了书。
书上栩栩如生,云岭眼睛都看直了,穆阳溪老脸也都有点挂不住。
“哥哥……”最终,还是云岭绷不住了,羞涩开口唤了穆阳溪一声。
“咳咳咳……”穆阳溪装模作样咳嗽,掩盖自己的失措,“那个……那什么,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女娲造人开始,男女繁衍必经之事,阴阳调和,可孕育万物。”
很正经吧?讲的够正经了吧!?没有带坏小孩吧?穆阳溪紧张的咽了口水。
云岭听的很认真,一脸的你继续啊。
穆阳溪又咳嗽了几声,目光游移:“那什么,你会和你的妻子做这些事,做了这种事后,你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云岭眨了眨眼睛,他捕捉到了“一辈子在一起”,云岭往穆阳溪的方向靠拢,认真的盯着穆阳溪的眼睛:“那我可以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吗?”
穆阳溪的瞳孔缓缓收缩——自己哪句话讲错了?他能得出这种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