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轩被女人的哭闹声吵醒。
他觉得浑身无力,头昏昏沉沉,喉咙阵阵刺疼。他先轻轻弹动了下手指,然后缓慢睁开了眼睛。
“什么?少爷要被嫁到乡下?”一位双眼红肿、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哭天抢地起来,“我们瑄哥儿是金枝玉叶的哥儿,怎么能嫁到那种地方?”
“什么金枝玉叶?”中年男人干瘪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犯的可是大罪!若不是大夫人菩萨心肠,提出让他嫁到乡下,他早该被官府抓走了!你们别不识好歹!”
男人又道:“赶紧收拾,过几天就走!”说罢,径直离开了简陋的柴房。
妇人还在哭诉瑄哥儿命不好,一转身发现沈文轩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
“少爷,您终于醒了!”妇人哽咽着跑过来,低下身子查看沈文轩的情况。
沈文轩看清眼前的妇人两鬓斑白,脸颊仍有泪痕。额上系着一条褐色锦花发带,头后扎着发髻。衣饰也不似现代人。
环顾四周,所处的屋子阴暗潮湿,墙壁陈旧斑驳,连张床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家具了。
沈文轩现在喉咙痛得厉害,还说不出什么话。
妇人苏嬷嬷急忙给他喂了半碗水,然后开始拿过一边早就晾着的米粥,用勺子细心喂给他吃。
那粥非常浓稠,里面还点缀着红色的枣泥和绿色的菜碎。红红绿绿的,很是诱人,正好沈文轩也饿了。
“少爷,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您若真走了,姨娘可怎么办呢?就是老奴,也得活活心痛死。”苏嬷嬷一边喂饭,一边红着双眼劝慰道。
沈文轩浑身乏力,这具身体还很虚弱,估计还要将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好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文轩记得自己明明癌症去世了,怎么就变成什么“少爷”了呢?
头越想越痛,慢慢地,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
“你这个孽畜,居然想下毒害死琪儿,简直大逆不道!”沈老爷将跪在祠堂的沈文瑄狠狠踹倒,深恶痛绝地斥责着他。
沈文瑄抬起早被打得红肿的脸,一双丹凤眼闪烁着狠毒与恨意:“我没有!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明明是我先得到他好感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敢肖想小侯爷!”沈老爷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他要娶琪儿,你就害她?真是心狠手辣、猪狗不如!”
一个女人跪在老爷脚边,满脸泪水苦苦为沈文瑄求着情,这人正是沈文瑄的生母——梅姨娘。
“老爷,都是贱妾不好,没有好好教导瑄儿,求老爷不要送官,给瑄儿一条活路啊,老爷!”
因为沈文瑄的事情,沈老爷连带着对梅姨娘也十分厌烦了,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
“来人,把这个贱妇给我关到荒园,以后都不许她再出来!”
之后沈文瑄死不承认罪状,被家法鞭打了一顿,关押了起来。
想着沈家和侯府都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以后不知道还要受什么折磨。越想心里越绝望,沈文瑄居然想用死来自证清白。
他用衣带自杀了。
表面上“他”是救下来了,其实已经换了灵魂。
看来自己是穿越了,而那些记忆就是原身沈文瑄的。
哎,不管原身之前做过什么,自己既然穿过来了,就好好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替他而活吧!
有命就好,还要啥自行车啊!
留我一条狗命,我能活出一个全新的自我!
沈家是当地有名的望族,为了面子不可能报官。没偷偷清理门户,沈文轩就已经很知足了。
沈文瑄是丫鬟生的庶子,偏生母子俩都肆意张扬。如今一朝失势,捧高踩低的就来欺辱他。
这日,苏嬷嬷在柴房熬药时,有个三等丫鬟突然闯进来,把药炉踢翻了。
“作死的,你干什么?”苏嬷嬷吓了一跳,随即站起身,张口骂道。
那丫鬟并不害怕,反倒叉着腰,声音尖利地骂道:“都不是少爷了,还吃什么药啊?听说要被老爷嫁到乡下去了,如果是我,宁可死了算了!”
沈文轩模模糊糊记得,这个丫鬟曾经不守规矩被原身责罚过,之后一直怀恨在心,还扔过馊馒头给原身。
看来如今见沈文瑄翻身无望,她便欺辱更甚,特意过来笑话他。
苏嬷嬷听了这话,脸气得涨红,便要扑过去撕她的嘴。
那丫鬟身强力壮,操劳忧心多日的苏嬷嬷哪是对手,没几下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老不死的,我看你也要被卖到乡下去才好!”
说着,她仰着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沈文轩可不是原身,不会任凭别人欺负。落井下石的事,他更是瞧不起。既然你自己撞上来,就别怪我车速太快!
他勉强撑着酥软的身子,如一棵风雨中的翠竹,缓缓站起,白着一张俏脸冷冷道:“我看,要死的人是你!”
“你!”
那丫鬟生气至极,待要接着再骂,却见沈文轩带着些沙哑的嗓子大喊一声“救命啊!”,玉山一般的身子向她倒来。
丫鬟下意识地用力一推,沈文轩一脸不可置信,踉跄着向地上倒去,苏嬷嬷赶紧用身体接住。
刚才沈文轩的一声“救命”,令外面看守都闯了进来,正好瞅见那丫鬟推倒沈文轩的一幕。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苏嬷嬷吓得够呛,一脸担忧地呼唤道。
沈文轩侧身躺着,不顾浑身酸痛,蝴蝶翅膀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悄悄睁开一只美眸,对苏嬷嬷顽皮地挤挤眼。
苏嬷嬷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扯着嗓子大喊道:“少爷出事啦!来人啊!刁奴弑主啦!”
真上道!沈文轩满意了,放心地装作晕死过去。
看守们过来探鼻息,沈文轩故意屏住呼吸。看守探不到分毫,吓得赶紧去喊大夫,报告老爷。
没过多久,大夫小跑过来医治。沈文轩的确犯了大错,但上面没发话要他死,他现在就不能死。
当天夜里,那丫鬟就被狠狠处置一番后,发卖出去。若非有人保她,此事绝不可能轻饶。
沈文轩失势是真,但一个胆敢弑主的刁奴,沈府绝不可能留下。
在沈府后园一个不起眼的偏门门口,停留着一辆与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格格不入的旧马车。
沈府的管事和车夫交代了几句,便来到关押三少爷的柴房前,冷冷道一声:“时间到了!”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个年轻小哥儿被搀扶着缓缓走出。
小哥儿容貌迤逦,肤如凝脂,眉心一点红更显艳丽。只是嘴唇没有多少血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这小哥儿正是沈文轩。
如今,他要拖着孱弱的身子前往沈家安排的地方了。
沈家只让沈文轩带走他两套衣服,不能带走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
苏嬷嬷自从亲生的儿子夭折后,就一直把沈文瑄当儿子一般疼爱,不舍得他一人去受苦。这次请求沈家,让自家老头送沈文瑄一程。
苏嬷嬷舍不得沈文轩 ,双眼通红,拉着他手嘱咐了很多。沈文轩也劝她保重身体,帮忙照顾梅姨娘。
管事不耐烦地催了又催,沈文轩和苏嬷嬷才依依惜别。
刘老头驾一辆马车载着沈文轩。沈家派了两名护卫骑着马车跟在后面。名义上护送,实际上也就是押解。
沈文轩一行人紧张地赶着路,除了吃饭住宿,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刘老头还担心沈文轩太过伤心,便一直劝慰他。
“少爷,莫要伤心难过!”
沈文轩知他好意,笑着应了。
“多谢刘叔,我早已看开,能出去不用再过尔虞我诈的日子,也挺清净自在。”
刘老头想起以前嚣张顽皮的沈文瑄,再看看他如今波澜不惊的样子。感叹道:没想到经此大劫,少爷变了这么多。
沈文轩的身子毕竟还虚弱,路上说不了两句,便累得休息了。
护送的护卫里有个黑瘦的汉子,在沈文轩伸出头和刘老头说话时,看见他那美艳苍白的面孔,登时魂都被勾走了。
他之前听说这三少爷为了争夺小侯爷就毒害嫡姐,心底里就觉得他肯定是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的。
如今看模样更是勾魂摄魄,他便存了些龌龊的念头。
平日里骑着马在旁边唱艳曲不说,有一次甚至在递食物时偷偷摸了沈文轩的手一把。当真觉得柔若无骨、滑如羊脂。
按理说沈文轩不用他伺候,都是由老刘头照顾。但当时老刘头去给他熬药了,那护卫就借机往沈文轩跟前凑。
沈文轩一看他那猥琐的眼神,心就往下沉了沉。
他心里虽然是个糙老爷们,并不惧怕什么。但这具身体确实个柔弱的哥儿,真有事自己还真打不过。
虽然也可以告诉刘老头或者其他护卫,但他若死不承认,自己也没太多办法。他十分不爽自己被人用觊觎,决定给这混账点厉害看看。
自己可不是什么没经历风浪的小少爷,更不会遇到这种事当包子。谁若欺负他,他定叫那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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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一件衣服,不能洗坏了,洗完还要熨平整。”冷云逸一身亵衣,一边擦着剑,一边嘱咐河边洗衣服的江有鱼。
江有鱼一边洗衣服一边嘟囔:“太穷了,太穷了,怎么会这么穷?早知道我就去魔教了,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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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艺高强冷淡穷逼大侠VS啰嗦菜鸡苦逼小跟班
有种田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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