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榆越想越生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宫尚角闻言瞳孔放大,脸色巨变,甚至因为害怕,放在身前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目光死死的落在身旁的宫远徵身上,眼睛都不带眨的。
想要伸手握住宫远徵的手确定他的存在,却始终抬不起双手来。
宫远徵闻言并没有多生气,第一反应是心疼他哥。
当时他哥肯定万分愧疚,而且这一切肯定是上官浅做的。
上官浅是无锋的,不是她做的是什么?
宫远徵心疼的望着他哥,注意到他的害怕,马上握住他颤抖得双手,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道:“哥,我没事,而且这都是原本世界线的事,我好好的,哥你别害怕,我知道这都是上官浅搞的鬼,哥你别放在心上。”
在宫远徵不停的安慰下,加上手中传来他温热的触动,心头的害怕缓解了几分。
反握回去,紧紧的握了握,随后放开。
肉眼可见的,面色恢复如常,但他的目光却不时的落在宫远徵身上,明显能看出,他心里的害怕还是没有放下。
宫远徵何尝了解他哥,自然明白,没有说破,只是他的目光也不是的落在宫尚角身上。
他们的双眸一旦对上,宫远徵就会露出温暖的笑容安慰他。
上官浅的眸色微闪,猜到了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
只是没想到会伤到宫远徵。
再说了,这都是原本世界线的事,而且就算重来一遍,她也会继续做这件事。
只是……
上官浅眸光暗淡的看了看花榆,随后低下头。
花榆会不会因此不再喜欢自己?
其他宫门人知道宫远徵毫无理由的相信宫尚角,没想到这么相信啊!
对宫尚角永远不设防,永远敞开心胸。
纷纷投来羡慕的的眼神,特别是宫子羽和宫紫商,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
其他人眸光闪烁,继续倾听。
过了好一会儿,理智回归的花榆,心头的怒火稍稍缓解。
【虽然也知道不能全怪宫尚角,其中大部分都是浅姐姐的错,当时浅姐姐给内心孤独的宫尚角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小天地,这是宫尚角最渴望的家的感觉。】
【所以不免沉入其中,就没有注意到远徵弟弟跑来的声音。】
【沉浸在其中的宫尚角正要喝粥时,碗被突然打碎,他第一反应以为是有刺客,毕竟前段时间可是有无锋的人进来,所以就第一时间出手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伤害的是弟弟,看见是弟弟的时候也很震惊伤心。】
【当时的他可能知道吧,毕竟是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最清楚伤的有多么深。】
【但我还是不能释怀,弟弟最爱最相信宫尚角,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结果到头来被伤害。】
【啊啊啊!太想太想打宫尚角了!】
【最重要的是,在上元节前一天,他也深深的伤害了弟弟!】
【弟弟看他很宝贝的灯笼有些破旧,好不容易修好,高高兴兴的拿着修好的灯笼去找他。】
【结果得到的却是愤恨的骂声,当时宫尚角怎么说来着?】
【对了,好像说的是:你认为什么都是新的最好吗?】
【你知道那愤怒的吼声就弟弟的伤害是多么的大吗?】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那个灯笼是你最爱的朗弟弟的灯笼,被弟弟修好了朗弟弟的痕迹就被取代了,然后理所当然的对着弟弟发火。】
【可是这么多年,你有说过一点你房间里的什么东西不可以碰吗?】
【只要你说了,弟弟会去碰吗?】
【平时弟弟在你房间里拿什么,你也从来不说什么,给了弟弟一个错觉,认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碰。】
【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灯笼也是可以碰的。】
【满心欢喜的拿着自己千辛万苦修好的灯笼去找他,到头来被骂被凶。】
【我当时看到这个真的是恨不得给宫尚角几个大耳巴子,还生气,生你妈的气!】
【你是发泄了怒火,你知道弟弟当时有多么的无助慌张吗?】
【出了房间失落的坐在台阶上,还担心的顺着缝隙看你,结果你在里面生气,搞得弟弟更加慌张愧疚了。】
【后面好像是有个下人走了过来,和弟弟说朗弟弟在宫尚角心中是无法替代的。】
【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下人说的一句话!】
【什么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弟弟听到内心震惊至极,嗫嚅的开口说,可我不是衣服。】
【呜呜呜,我的弟弟啊!】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害怕他哥哥生气不要他。】
【这一切明明就不是他的错,还在小心翼翼的想讨他哥欢心,】
【说不就是灯笼吗?我重新做个给他哥。】
【呜呜呜,我的远徵弟弟啊!】
【对他哥一片赤诚之心,结果宫尚角那个煞笔,还这样伤害弟弟!】
【宫尚角,你是一点都不知好歹啊!我踏马真想大耳巴子扇死你啊!】
花榆气得牙痒痒的,悄摸摸的瞪了眼宫尚角。
动作太快,也没注意到宫尚角的脸色不对。
【现在我是拿你没有办法,过会儿可就不好说了。】
【等我过会儿出去就找个药店买点迷药,放在茶水里给你喝,】
【等你喝下去药效发作晕倒,呵,到时候我就赏给你最爱吃的大耳巴子!】
【最好是把你那张死鱼脸打肿,肿的弟弟都认不出来的那种,看你还神气不神气。】
【有了这个猪头脸,看你还怎么神气的在宫门混下去。】
【哈哈哈哈,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宫尚角默默的听着花榆传来原本世界线的事情。
瞳孔震惊放大,身前规矩放好的双手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一切确实都是他的错!
宫远徵在听到“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时,眼底闪过受伤,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紧攥住宫尚角颤抖的双手,担忧的看着他。
“哥,不怪你。”轻声道。
宫尚角感受到手中温热的触感,转眸愧疚的望着宫远徵,蠕动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宫远徵看出了,再次轻声道:“哥,这一切和你没关系,你没做过。”
宫尚角眼中似乎闪过泪光,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回握住宫远徵的手,眼眸坚毅。
其他人眸光闪烁,看了看宫远徵和宫尚角,目光带着点点羡慕。
又看了看独自低头愤怒不已的花榆,收回视线,盯着茶水沉思。
花榆感觉气得肺都要爆炸了,恶狠狠地端起早已冰冷的茶水一口喝了下来。
冰冷的茶水顺着食道,一路冷到胃部,最后散发到整个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思绪也因此从愤怒的情绪中醒来。
【唉,也不能全怪宫尚角,毕竟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
【而且他对弟弟也很好很好,他把一个不爱哭的小孩,养成了一个会哭爱哭的小孩,这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他还每次出去行商,回来都给弟弟带好看的衣服和抹额。】
【弟弟的每套衣服,都有配套的抹额,每天被宫二哥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最重要的是,弟弟在宫二哥哥的心里也是无法替代的,他和朗弟弟在宫二哥哥心里同样很重要,要是有人碰了弟弟送给他的东西,他也会很生气。】
【整个江湖人都知道,宫尚角有个软肋,就是弟弟。】
【弟弟虽然是宫二哥哥的软肋,但这并不是他的弱点,反而是盔甲,保护宫二哥哥的盔甲。】
宫远徵听到自己是宫尚角的软肋,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亮晶晶的望着宫尚角,询问是真的吗?
宫尚角并没有在意软肋,而是更加在意盔甲这个词汇。
眉宇间带着笑意,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宫远徵抿着唇,努力克制不受控制的嘴角。
其他人抬眸看了看两个当事人。
他们不酸,真的不酸。
【而且这件事大部分都是浅姐姐的错,因为浅姐姐,才会发生这样的结局。】
【可浅姐姐不这样做,她就完不成任务,就不能得到解药。】
【半月之蝇毒发作真的太痛太痛了,要是挺不过来,会死的。】
【浅姐姐有她的执念要完成,如果就这么白白死了,那她这么多年在无锋受过的苦不就白费了?】
【说到这个我就对宫门更生气了,踏马的,还自诩正义之首。】
【给我滚一边去,简直是污蔑了正义这个词。】
【要不是他们不救死死维护他们的孤山派,浅姐姐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宫门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所有依附他们的门派,结果呢?】
【孤山派被无锋屠满门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哦~原来是躲在宫门做缩头乌龟啊!】
【我就说我第一眼醒来,就闻到宫门一大股腥味,原来如此啊!】
【毕竟满宗门的缩头乌龟聚在一起,可不就是腥味很重嘛。】
【(扇了扇口鼻处的空气)咦~,庞臭!】
【简直要吐了,呕呕呕,恶心!】
众人也因此明白,原来上官浅是孤山派的人。
宫鸿羽和三位长大愧疚的看了眼上官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上官浅一脸冷漠,并没有理会他们。
伤害已经造成了,再多的理由都是无用之功。
她眸色温柔的望着花榆,勾唇浅笑。
宫远徵惊讶的看着上官浅,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她也不能因此毒害他哥啊!
十年前宫门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救孤山派。
宫尚角同样望着上官浅,眸色幽深,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我要是浅姐姐,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心软,我会直接心狠到底,干死宫门和无锋。】
【明明是孤山派的大小姐,而且宫门也承诺了会保护孤山派的,到头来落到这样的地步。】
【好不容易逃出却因为失忆被无锋捡走,为无锋卖力,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埋伏起来进入宫门,希望能得到无量流火,消灭无锋。】
【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对宫尚角动了心,每次想要坦白告诉他真相时,宫尚角又给了浅姐姐一击,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嘲笑自己的天真。】
【等浅姐姐清醒过来,宫尚角那个煞笔又开始不忍心了,隐忍克制的给浅姐姐喂保命的药,去长老院求情。】
【他们就这样一直循环往复,有句话说的好,浅姐姐是在沉沦中清醒,死鱼脸是在清醒中沉沦。】
【虽然他们确实是我最爱最爱的cp,可他们的立场代表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是不可能将爱情放在第一位的。】
【最重要的是,宫尚角说的一些话让我很愤怒!】
【浅姐姐都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了,想让他帮她复仇,她愿意倾尽所有,结果?】
【结果那个煞笔玩意儿说的什么?】
【说的是,你还有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请你不要把自己当成物品给我做交换,可是浅姐姐她不知道啊!】
【你说点人话是要你的狗命啊!】
【非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活该你一辈子孤寡!】
【还有一句话也让我很生气,浅姐姐拿到无量流火想要逃出宫门的时候,他来拦住浅姐姐,说无量流火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你这句话一出,不就是不承认浅姐姐是宫门人吗?】
【明明是角宫夫人,到头来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宫门中人。】
【我也知道你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立刻说你是宫门中人,就不会计较了。】
【问题是浅姐姐不知道啊!】
【还有还有,在这句话之后的一句话,是无锋之人怎会有情?】
【啊啊啊!我真的要疯了!】
【煞笔煞笔煞笔!】
【浅姐姐要是没有情,会大老远的跑着去宫门后山偷出云重莲?】
【而不是就偷你的和远徵弟弟的?】
【如果没有情,会经过一番战争后,还特意跑回角宫关上你送给她的衣服,明明那套衣服很不适合打架,但还是换了下来。】
【因为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想要将你送给她的衣服带着走,留个纪念!】
【而且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你是个煞笔吗?】
【就算是最冷血的蛇都有感情,人这样的高等动物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啊啊啊!我真的是越想越鬼火啊!要被气疯了!】
【还有,你偷偷拿走她手袖里的无量流火浅姐姐会不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浅姐姐最后走的时候,停在密道门口希望你能叫她,你只要叫她,她就会回头的啊!】
【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硬是不叫,我真的是要被你们两个给折磨疯了啊!】
【嘴巴长来干什么啊!】
【吃屎的吗!】
【说点人话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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