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住东宫,但他在紫禁城外也有府邸,且不止一处。一般来说,他在宫外,要么就是住在给女主的兰心居,要么就是住在桑榆阁。
令狐娆猜测这会儿他肯定在跟女主闹矛盾,因此去了桑榆阁,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太子。
令狐娆见过太子几面,每次都是远远地见,这次走近了瞧,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男主,这模样……天人下凡似的,跟女主凑在一起肯定养眼。】
太子听到了令狐娆的心声,虽然被夸了很高兴,但是见人不张口就能“说话”,惊异异常,他张口想问她为什么会腹语,结果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关于令狐娆心声的事情,会想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封在他喉咙里。
令狐娆见太子张着嘴却不说话,以为他是玉佩癫功发作了,连忙解释:“别激动,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不是要找的人!”她将腰间的玉佩扯下来,塞在太子手中,“这玩意儿是我前阵子在郊外散步的时候无意间捡到。”
【如果我有罪,那就是没有拾金不昧。】令狐娆心想,【但罪不至死啊,没有必要让我做男女主感情的裂痕。】
令狐娆穿的这个角色登场次数极少,但每次出场都会被读者在评论区骂,因为她在知道玉佩是关键后,冒领了白首之约,后面还当了正妃,膈应了女主和女主粉丝很长一段时间,后面误会解除,她就被冷落了。她的结局比陆紫璇还惨,某次和太子一起出去游猎,遇上刺客,莫名其妙就死了。
令狐娆知道是无石混在里头,杀了她,给女主“报仇”。无石还问女主开不开心,被女主一通骂。
太子听着令狐娆的心声,很疑惑:她说的男女主是什么意思?女主指的是……月儿?她是不是知道了月儿的事,生气了?
“你听我说,我和月儿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月儿刚进京的时候,无依无靠,我看她可怜,就帮她置办了宅子,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她就变成旁人口中的‘外室’了。”太子指着右手,似乎是在发誓,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很是无辜。
令狐娆回想了一下剧情,知道太子没有撒谎,女主一开始跟太子确实清清白白,只是被人误传成外室,但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相处久了肯定压抑不住欲念,后面有了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女主自然也就真到成了外室。
【这会儿可能开没生米煮成熟饭。】令狐娆心想,【不过也快了,等到他在我家下完聘,高兴了和兄弟们喝酒,结果少吃花生米,喝多了,误回了兰心居,然后就……等等,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为什么太子喝多了会去兰心居?要么就是太子本来就心里想着女主,要么就是被设计的。不过女主作为主角,肯定是伟光正的角色,肯定不是女主干的,可能是女主身边的人,比如丫鬟干的。】
太子听说自己会被设计,脸都黑了。
太子还是觉得玉佩是令狐娆的,“你要是介意月儿,我可以让她搬走,或者将宅子送给她,但再也不跟她往来。总之,我以后再也不去兰心居!”
“那怎么行!”令狐娆失声,【那玉佩真不是我的,是你那月儿的啊!】
怎么可能……太子怔忪。
他回忆起交换信物的场景。那很多年前的一个大雪天,雪地里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雪做的雕塑,冰雪在她睫毛上结块儿了,她也不去拂。
他一时好奇,就过去问她在干嘛,她说在等爹爹。
年幼的他觉得这女孩儿很有趣,就陪着她一起等,结果等到日落了,她爹还是没有来。
来的是个婆子,跟她说:“你爹不回来了,你也没有爹了,小姐,跟老婆子走吧,远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小太子喊住她,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就算见面,我也未必叫现在的名字,所以你没有必要知道。”
小太子却不甘心:“谁说不会再见面,万一呢?万一见了,我认不出你怎么办?这个玉佩给你。”
小姑娘收下了玉佩,给小太子一根带月牙的发簪。
那发簪是用上等的羊脂玉做的,小姑娘虽然是清淡素雅的打扮,衣服的用料却很名贵,再加上她年纪小小就温柔典雅、思维清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父亲还很可能做官,所以太子怎么也无法将那个小姑娘跟兰心居的那个小村姑联系在一起。
女主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气质朴素,举止也不从容优雅,倒是带着经常做农活的人惯有的麻利,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总是像受惊的小鹿,正眼不敢瞧人。
可是心声是不会骗人的,如果一个人自己跟自己说话,还要撒谎的,那未免也太精分了。
太子捏紧玉佩,“当真不是你的?”
“不是。”
太子不愧是玉佩癫公,知道玉佩不是她的,就立即对眼前女子失去兴趣,“对不起,是本殿下弄错了,聘礼什么的,我会命人收回。姑娘也不用担心影响名节,我会让人将你拒绝本殿下的信息放出去的。”
虽然太子这么做,也会影响令狐娆的姻缘,毕竟连太子都敢拒绝,其他公子哥儿更不敢追求她了,但总好过背上“被太子退婚”的名头好。
不过令狐娆对于英年早婚没兴趣,对未来的事也不担忧,倒也不介意太子这般操作,反而觉得能帮她省不少麻烦,就说:“行。令狐在此谢过了。”
太子微笑:“令狐姑娘客气了。”
令狐娆在心里嘀咕:【太子这会儿人还怪好的,不像后来那么冷血无情。也是,他还没有经历过被诬陷,被废黜,被下狱,被流放的悲惨命运,自然也就还没黑化。】
太子嘴角的笑容颤抖着消失:她、她说什么?什么流放,什么诬陷?能不能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