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本身就是这样一种玄妙的东西，任何人甚至也有极大部分的一群已经踏入了圣人境界的修行者，他们当初从天人境界突破到圣人境界的时候，也并不都是一次就突破成功的。
因为对于这些法则的力量，他们一般而言在第一次他们经历的，都不会特别的完全，产生的感悟也不是特别深刻，并不足够他们进行突破。
好在这部分积累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即便突破失败，也不会对根基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这换句话说，是一个从凡人之躯蜕变成圣人之躯的一个过程，这两种境界的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是两种生物不可同日而语，自然而然，不管对凡人之躯的根基产生再大的损害，对于圣人之躯也不会有特别明显的效果。
不过对于那些拥有着非常高的天赋，同时对自身要求也比较严格的那些天才们来说，他们往往会在尽可能让自己积累的足够的时候，会一次的突破，这样以来，他们也可以在给自己凡人之躯的修行道路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想着能够尽快的蜕变成圣人之躯，尽快的成为圣人自然就是最好的情形。
只是眼前的这个老翁，他在这充满了法则，力量，气息的阶梯上，一步一步前行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停顿，仿佛这些简单的法则气息根本无法阻挡它分好，这很明显，他并不是第一次接受到了法则的力量，以往肯定也是对这些有过接触的。
而且看这个年龄，这个老翁的年纪显然已经不小了，这个年纪接触到，那么修为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清云来了几分兴致，他将手中的棋盘放到一边，整个人盯着眼前的屏幕，开始仔细的观看。
老翁依旧是像一个古井无波的人。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仿佛所经历的一切，对他都没有分好的触动。甚至渐渐的，他的衣袍已经被微风吹起。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剑道法则没有产生太大的威势，自然也没有能够带动起风这样的事物。不过伴随的阶梯，一步一步向上，法则的气息也更为的浓郁。
不过即便是一炮被轻轻的吹起，那老翁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动容。那抹坚毅的神情，仿佛就那么刻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其擦拭掉。
柳清云能够感受到，这仿佛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兴起，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像他年纪这么大的人，应该都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对于人世间各种各样的事物也应该都见过了，继续向上追寻其他事物的动力是不足以支撑的。
他前世就见过很多这样的老人，基本上都是和蔼可亲，当然也有的是面如死灰，这个跟个人的经历是不一样的，但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表情，继续向上攀峰的态度，却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柳清云转念一想，他也就有些释然了，毕竟他所修行的乃是剑道法则。剑道这种东西，说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绝不退缩，哪怕这个人已经老到了一定的程度，恐怕这么意志也不会轻易的被消除掉。
……
老翁继续向前走着，手上的拐杖早已被他丢掉。整个人也不再像以往的那样颓废，明明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却硬是走出了年轻人一样的步伐。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多少级台阶，但他所看到的东西却一样比一样的深刻。最开始只是简简单单的法则与他的对抗，这些东西难不倒他。
到后来，他便看到了自己以往的时光。有亲人想要劝说他回头，也有敌人试图阻止他继续向前，不过在剑道法则的影响下，他并没有任何的吃以，更没有任何的退缩，对于亲人，他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自从他踏上了修行这条路，和那些已经没有修行的人，就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至于那些敌人，在他手里早已是手下败将，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一剑两剑的挥出去，那些敌人便烟消云散，无法阻止他继续向前。
可是随着一步一步的前行，他看到的东西也变化的越来越不同。到现在他看到了已经不是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景象，更不是这一路上他所遇到的敌人，而是一片又一片的海洋。
这些海洋上面奔涌着翻腾的浪花，那些浪花却是由一个一个的小剑所组成。
他知道，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能够支持他继续更上一层楼，攀得更高的风景的东西。
这是属于像他这样修剑者的海洋。
不过最开始它还能够很好的抵制这些他在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假象，自己切不能被这些迷失了头脑。
不过随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这些眼前的事物也在它的心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像自己在往前伸手一碰，就可以触碰到这他这辈子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已经距离他，几乎就近在咫尺，只是低头扫一眼都能看到，那每一柄小剑的剑柄上所刻画的花纹。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诱惑，整个人的身子向前方倾斜。
嘭！
一声巨响。
他整个人的身子斜飞出去，眼前的那一片独属于剑道的海洋也随之消散，立刻破碎。
“噗……”
老翁吐出一口鲜血，眼神中再次恢复了那原本的浑浊。只是这一次，除了那原有的浑浊以外，更添加了一层以前从未有过的，此时却埋藏在眼底，深深的无奈和颓废。
他仍然还在阶梯上，并没有直接飞出去，不过却并不是他最高踏到的那一层阶梯。
他向前看了看，又向后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头，后方同样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他没有继续向前，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尽头也就在这里了，再往前也不过是自讨苦吃。
“这样的成绩，想必也是足够烂的吧。”
老王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他背过手去，转身，准备就此离开。
之前他听的也是仔细，天机阁这边说的是，只有通过这条阶梯，踏上了山顶的人，才能够成为天机老祖的亲传弟子。
他并不想着去成为什么亲传弟子，毕竟他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真要去跟一群小辈来争抢这样的名头，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只是想来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天赋，如果能够真的入了那位天机老祖的眼睛跟在他身边修行，恐怕也是一件对自己极为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个状态，恐怕距离攀爬到巅峰，还是有着非常长的一段距离，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做到。
他虽然是一个自信的人，不过眼前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很明显，越往上，他所受到的诱惑，得到的压力也会更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恐怕自己有生之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老翁摇了摇头。
伴随着他的出局，整条阶梯上已经没有了之前他攀爬时所带来的气势，就像是最为普通的阶梯一般，散发着丝丝的法则气息。
他本来想直接离开，不过在踏出一条腿的时候，却忽然犹豫了，他整个身形再次的蹲了下来，最终还是收回了腿，继而去俯下了身子。
他整个身子半蹲下来，双手抚摸着脚下的石阶，良久，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次起身，他眼神中已经重新填满了之前的坚毅。
就算有生之年都无法攀爬到巅峰，又能如何？世间这么多人，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攀爬到巅峰，站到哪巅峰之上，看到最为广阔的风景。
自己身为剑道的修行者，本身就不应该因为这些明知道以后不一定的事情，来去勿扰自己现在的心神，身为剑道的修行者，自己就应该一往无前，哪怕前面有再多的诱惑，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直接闯过去就是了，何必在此顾虑。
什么是剑道？
一往无前，这才是剑道！
而就在他心头豁达的这一刹那，一股狂风忽然骤起，这风仿佛是从空气中突然传出，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任何的预料。
整个天机阁所有晋升到这一境界和法则之力息息相关的修行者，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眼神同时看向着某一个方向。
柳清云更是诧异了。
天机阁也不是没有圣人突破过，他也是见过圣人突破时的景象，虽然天机阁的人修炼的都是天机的法则，亦或者是空间或者时间的法则，但突破的效果，或者说外在的表现都是差不多的。
现在眼前的这个老翁，显然是圣人突破时的状态。
看着人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显然应该是一个散修的身份，能以一个散修的身份。成为圣人这种境界的修行者，天赋已经可以确定了，即便是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性格也必然要比那些存在宗门里面的弟子们好很多。
柳清云承认，这一刻，他起了爱才之心。
宗门和其他的国家，亦或者是正常的公司，都是一样的。想要发展，就离不开人才。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在这样的年纪还能秉持着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心态，而且在已经失败的时候，还能够重新拾回自己的斗志，甚至突破自己的瓶颈，这可以说，完完全全的是个人才。
画面中，眼前的人还在闭目感受着周围的法则气息，沉浸在自己突破的状态之中。
柳清云想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催动了自己怀中的天机令。
……
阶梯上，风起云涌。
这已经可以说成是一种异象了，不过此时关注到这股异象的人并不多。
天机阁这个地方并不是大家随意，自由散漫，哪里都可以去的地方。都是有任何的规矩，只有在规定的地方，能够随意的走动，其他地方是不允许乱动的。而这道阶梯显然就是后者。
老翁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异样，他只是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耳边就多了一种靡靡的大道之音。
是这道声音拉着自己前行，自己好像又突然间了一种漆黑的空洞中摸不清方向。是这道声音为自己指引的方向，而伴随着这道声音，他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他也感觉自己面前好像越来越亮，就仿佛是一个通向着光明的出口。
周围同样也有很多嘈杂。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耳边附着着，甚至还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想要将自己重新往回拉回去，不过这股力量并没有成功的移动他分毫。
伴随着他坚定地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眼前的光芒也越来越炽热。忽然，他终于走出了那座空洞。
而与此同时，就在他走出空洞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也睁开了眼睛，见识到了光明。
还是同样的阶梯，同样的丛林。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景象，但此时的他，心境却已经完全的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双枯瘦的手，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好像多了一些光泽。
可即便是外表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却能够感觉到自己气息的增强。
“这是……我，这是突破了？”
老翁有些迟疑，他不敢相信自己突破的如此轻松。
圣人的境界突破起来，是极大需要机缘的，机缘这种东西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范畴，他寻求了这么久，也没有寻求到自己的机缘，结果在天机阁这里，只是区区的几级阶梯就能够让他突破。
说句实在话，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而且他同样能感觉到，这次突破给他带来的变化，跟以往每次突破都不一样，最起码他之前在恍惚中那道空洞，充满了嘈杂和乱七八糟的空洞，是他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剑道过的。
“还傻愣着干什么？突破了，还不高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