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伤口,林天河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收起了嬉笑之色。
他拿着镊子,半蹲在徐颖儿面前,凑上前去,观察着那些狼毫的尾部。
或许是因为凑得太近,当林天河炽热的鼻息,喷在徐颖儿腰腹间细腻的肌肤上,后者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徐捕头,你不要乱动,我要开始拔了。”
林天河提醒道。
“好……”
徐颖儿脸色一红,默默抬起头去。
林天河拿起镊子,以超越常人三十几倍的眼力,准确锁定了狼毫的尾部,伸出镊子,便轻轻夹紧,然后缓缓拔出。
这个过程进行的不紧不慢,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一根手指长的狼毫,沾着细细的血色,被林天河拔了出来。
他将那狼毫捏在手中,试着揉搓了一下,结果发现这狼毫并不算特别硬,只比头发稍强一点。
“这狼毫这么软,是如何刺进你身体这么深的?”
林天河不禁问道。
“狼王进攻时,会将灵力灌注其中,每根狼毫飞射出来时,都如同钢针一般,现在失去了灵力附着,自然就软下来了。”
徐颖儿解释道。
林天河点了点头,继续为徐颖儿拔出狼毫,一根接一根。
片刻之后,整整十三根狼毫,被林天河拔了出来,而徐颖儿的腰腹间,那细腻的肌肤上,只隐约可见十三个细小的孔洞。
眼见这一幕,林天河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还没说什么。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徐颖儿忽然道。
然后,他却也不等林天河有什么反应,便逃似的跑出了病房,一溜烟不见了。
“哈哈,都是男人,害什么羞嘛……”
林天河顿时一笑。
随后,他将那镊子和拔出的狼毫处理了一下,也跟着出了病房。
刚一出门,正左右张望间,便是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回春医馆的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林天河看到她们的时候,那眼尖的小丫鬟也看到了林天河,连忙对身旁的美丽女子喜悦开口道:“小姐,林公子在那!”
这二人,自然是悦来客栈的老板娘赵诗韵和小丫鬟赵月儿了。
“这么巧,你们怎么来了?”
林天河看着迎上前来的二人,笑着问道。
“我听月儿说,医馆内来了许多受伤的捕快,以为恩公你……便过来看看。”
赵诗韵轻声说着,美眸打量着林天河,见他生龙活虎不像有伤的样子,脸上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唉……”
林天河听她提起这事,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深深地叹息,“确实是可惜啊,我当时差一点就可以……算了,不说了。”
赵诗韵见林天河不想多谈,便体贴的没有再提此事,笑道:“恩公刚从城外回来,人困马乏,应该还没用过饭吧?不如我们一起吃吧。”
林天河还没开口,肚子里却适时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点头道:“那就叨扰赵姑娘了。”
“应该的。”
赵诗韵微微一笑,与小丫鬟一起,三人走出医馆,去了隔壁的悦来客栈。
来到那熟悉的二楼包间,林天河点了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店小二麻利的端着一盘盘美味佳肴前来。
林天河闻着菜香,食指大动,昨晚出城血战一场到现在天都亮了,他还滴米未进,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然而,还没等他动筷,却见那店小二看着他腼腆着笑。
“是你呀……”
林天河认出了那少年,正是孙老汉的儿子孙斌,不禁笑道:“你已经来这里做工了?孙老伯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阿爹他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拄着拐棍下床行走了,秦老先生说,再过一两个月,他的伤就能痊愈。”
孙斌腼腆的挠了挠头,回答道。
林天河闻言,点了点头,心知孙老汉的腿刚刚被撞断,现在身边很难离得开人,但为了报答赵诗韵的恩情,孙老汉却还是催促儿子赶紧来悦来客栈内做工……
都是淳朴且心怀感恩的人呐。
“你先去忙吧。”
赵诗韵对孙斌笑了笑,便瞧见那少年麻利的出了门。
而后,她看向林天河,说道:“我和孙老伯说过,让他安心养伤,不用着急带着阿斌来做工,但他很是坚持。没办法,只能让这孩子上午来忙一阵,下午回去照顾他父亲。”
“姑娘有心了。”
林天河笑着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一顿饭林天河吃的肚子溜圆。
“恩公这次吃的可还满意?”
赵诗韵笑着问道。
“自然是满意的。”
林天河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上次饭吃到一半,就闹出了宋显云欺压孙氏父子的事情,林天河都没吃饱。
“既然满意,恩公日后巡街时,便不必操心这饭食之事了,何时饿了,尽管来我这悦来客栈,好酒好菜随时恭候。”
赵诗韵望着林天河的眼睛,一脸真诚。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天河苦笑了一下,摸摸鼻子。
他这要是答应了,恐怕是有点吃软饭的嫌疑了吧?
“恩公在县衙当差,每日巡街,本就要在外面的饭店用餐,到哪儿吃不是吃呢?”
赵诗韵用理所应当的语气,挤兑了林天河一句,道:“难道,恩公是觉得,我这悦来客栈的吃食,比不上别处?若是如此,那我也就不留恩公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是真没办法拒绝了呀。”
林天河苦笑了一下。
然后,他又说道:“不过,我也不能总是白吃赵姑娘的,一顿两顿还好,一直这么吃下去,岂不是要给姑娘吃垮了?”
“我家小姐家大业大,吃不垮的!恩公可以一直吃,小姐会很高兴……哎哟!”
小丫鬟认真的说着,话没说完,头上就被赵诗韵轻轻地敲了一下。
“叫你贫嘴。”
赵诗韵轻嗔了一句,随后想了想,笑道:“那,恩公每个月付我两百文钱的伙食费,顶个成本价即可,你觉得可好?”
两百文……
成本价……
林天河无奈一笑,他看着这一桌美食,光是一顿吃的饭,成本价就不止两百文了,而赵诗韵说得,却是包月随便吃,一个月两百文。
这明晃晃的善意,令林天河心头微暖,婉拒的话卡在嘴边,却也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是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赵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