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深摆弄着桌子上的几个小瓶子，翻过来调过去的看。

“季警官，你今天都看了几个小时了，收拾东西下班吧！”女警花一边穿外套一边打趣，“上次那么危险，这次吴厅不会再派你去了，别研究了。”

季司深一个月里已经去吴厅办公室请示了不下四次，吴厅就是不同意他出外勤，只能做内勤辅助，虽说都是为了干工作，但季司深对内勤工作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知道冷靳已经不会再干预自己的工作，但吴厅的自作多情让自己很为难。

季司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换了身衣服，直奔秦大宝的酒吧。

秦大宝的酒吧和冷靳的酒吧风格完全不同，冷靳的酒吧进去后给人一种高贵神秘的感觉，而秦大宝的酒吧给人一种纸醉金迷、低俗奢靡的感觉。

季司深特意穿了一件深灰色连帽卫衣和淡蓝色牛仔裤，戴上了鸭舌帽，和以往的装扮不同，不会轻易被人认出，却又展现出一种干净爽朗的帅气，一进酒吧，还是被不少莺莺燕燕骚扰。

季司深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酒精度数极低的鸡尾酒。

从9点一直坐到11点半，季司深困得不行了，刚要悻悻而去，只见门口四五个黑衣保镖呼呼啦啦地进来，维护着中间的一个人，个子不是很高，穿着暗紫色西装，右手拄着一根精致的拐杖，仔细看上面雕着金色的凤凰攀附在拐杖上，季司深视线小心的跟随他落座，这人看起来很瘦弱，头发些许长，正好挡住一半的眼睛，不一会儿，秦大宝走了过去。

季司深不再怀疑，那人就是辛泽，从身型到喝水的姿势，虽然辛泽已经改头换面，但是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看来辛泽已经和秦大宝建立了盟友关系，当初冷靳怀疑酒店下药给他的人是秦大宝也不是空穴来风，秦大宝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对冷靳那种根深蒂固的敌意，也许是商业竞争关系，也许是其他什么，但是现在，他敢肯定，秦大宝和辛泽已经达成共识，他们的目的就是冷靳。

季司深突然感觉到辛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明显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一种危机感。

等季司深再侧过身看过去的时候，卡座上只剩下秦大宝。此地不宜久留，季司深也起身朝门口走去。

季司深戴上卫衣帽子，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一副大学生的样子。

沿着马路走了几分钟，城市里的灯火辉煌照的天空和白天并无差别，不过是一个是蓝的一个是黄的，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可季司深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他加快脚步，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找到一个胡同，躲了进去，四周寂静无声，应该没人跟来，季司深屏住呼吸，过了几分钟，探头出来，只听见几声狗吠，便打算离开。

没走多远，三个打扮成混混样子的社会青年突然出拦住他，衣衫不整，露出手臂和前胸的纹身，叼着烟，邪笑着走过来，季司深转身要跑，结果身后又出现三个男人，都是一样风格打扮，还没等季司深动作，六个人一起扑了上来，将他压在地上，三四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得他动弹不得，再好的身手也使不出来，脑海中闪现出一句话，‘不按套路出牌啊~’

等身上的人起开时，季司深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上，一个警察居然被小混混用手铐铐住，季司深不禁嘲笑起自己。

明显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你们想干什么？”

这几个人都不吭声，只是把他压在墙上，两个人按住肩膀，两个人按住双腿，另外一个混混慢慢走过来，他身后的混混邪魅地点了根烟嘲讽地看着他，那个混混走过来，撩起他的卫衣，季司深不禁周身僵硬，恐慌顿时窜满整个神经，“你他妈想干嘛！”

那人依旧不吭声，一手将季司深的卫衣越撩越高，完美的腹肌不断显现，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看起来更加诱人，几个人不禁露出垂涎欲滴的样子，互相对视而笑，这感觉让季司深毛骨悚然。9月夜晚的热浪都抵不住每个毛孔散发的寒冷，季司深感觉到四肢痉挛，曾经被人侵犯的感觉被重新唤起，胃部绞着劲的疼，酸水从胃里不停地向上翻涌，那种似曾相识的很久未出现的恶心一下子涌上来，可季司深已经全身僵直的无法动作，只能屏住呼吸。

那个混混伸出右手的食指，抬眼看着季司深恐惧的表情，内心快感增加，食指触碰季司深的前胸一直滑到腹部肚脐的位置打了个转，‘嗯~’季司深闷哼一声，感到喉部涌上一阵酸水，不敢张口，只要张口，他确信自己一定会吐到昏厥，无法清醒，他必须要保持清醒。

肚脐位置的食指慢慢下移，勾住了季司深的裤子纽扣，轻轻一拨就开了。

季司深艰难的张开口，因为恶心而泛起的泪水不禁涌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躲在黑暗里的人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季司深精致硬朗的五官，被泪水肆意的蔓延，在路灯下映衬出柔和的美丽，一种‘病娇’感欲拒还迎的惹人生怜，让人更想进一步探索。

几个混混也被季司深这幅样子吸引，饶有兴趣、全神贯注的期待下一步的探索，混混正想进一步动作将手伸进季司深的内裤中。

“够了。”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

六个混混全部转头看过去，那人摆了摆手，他们便放开了季司深，季司深僵直的险些脸朝下砸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努力恢复清醒，跪坐起来。

抬眼，闪亮的皮鞋，暗紫色的西装，金色的拐杖。

“是你。”季司深擦了擦嘴边流出的口水。

“哥哥这身打扮我差点儿没认出来~”辛泽的语气和当初的语气一样，柔弱、无辜、单纯，但季司深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完全两样。

“哈哈哈~~~”紧接着辛泽突然咯咯地笑个不停，和身边的混混交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手指着季司深，仿佛在说，‘你看他，多狼狈，多好笑’。

季司深扶着墙站了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辛泽突然停了笑声，周围一阵寂静，只听得见远处马路上车流的声响，他提起拐杖，朝前走出了一步，季司深感觉到辛泽右边小腿裤管空荡荡的，他的脸出现的路灯下，这才隐约看见，鼻梁上一道褐色的伤疤藏在刘海下，虽然天色很暗，刘海厚厚的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依然能感受到辛泽冷漠如死寂一般的眼神。

季司深对辛泽并没有像冷靳一样复杂的感情，虽然辛泽对他做了那样可恶的事情，但季司深并不想追究，只想大家都忘记那件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辛泽突然歇斯底里，他在季司深眼睛里又看到了怜悯和同情，曾经他将这视为救命稻草，但如今全部成为自己的耻辱、嘲讽，这让他更厌恶季司深，曾经他认为季司深有多好，如今就有十倍的厌恶季司深，更加厌恶自己，厌恶自己这幅样子，在季司深面前毫无尊严。

“季警官，看在昔日你多少对我有过接济，今天只是想给你个教训，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手别伸那么长。假惺惺！”辛泽说完后，一瘸一拐，带人离开，那种仇视和报复的决心已经深深扎在他心底，季司深完全认不出这是曾经柔弱的辛泽。

回过神来，季司深才低头拉上自己的裤链，恶心感在紧张退却后猛烈的涌上来，便扶墙大口的呕吐起来，吐到胃里空无一物，涕泪横流。季司深知道，自己并不是辛泽的目标，冷靳才是他的最终目标，辛泽将最后一丝善念留给自己，看在当初自己待他的真诚和友好，没有把事情做绝，他应该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警告自己不要再试图插手他的事，但辛泽越是这样，他越明白，辛泽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

“啪！”一个厚重的水晶烟灰缸重重的砸在墙上的电视上，电视屏幕四分五裂的闪着雪花然后黑屏。

冷靳从DVD里拿出光盘，折成了粉身碎骨。

冷靳的手指被划开了几道口子，鲜红的血水流了出来，滴落在地毯上，沈浩想上前关心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能默声站在一边等冷靳自己冷静。

冷靳感到眼前一黑，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狠狠的抓了抓头发，头皮的疼痛将麻木的头脑扯回了理智，手指的鲜血蹭在了脸上。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也确实从来没有任何人让他这么在乎过，他后悔，自责，深深的愧疚感使他感到浑身无力，憋在身体里的愤怒使他无法控制的颤抖，他不敢再多想一下，如果事态进一步发展，季司深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他只要每想一次这样的可能，痛苦就啃噬一次他的心脏，钻心的痛楚让他明白，他对季司深的爱根本无法收回，曾经的远离、试图放手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掩饰。

视频中季司深那种痛苦和绝望的表情不断在冷靳的脑海中重复，冷靳双眼猩红，以他以往的做事风格，现在一定会把辛泽找到然后狠狠的折磨致死，但现实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这样不经过大脑行事，冷靳没想到，辛泽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秦大宝的智多星，明处暗处都在算计着自己，这样看来，最近公司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就都解释得清了。

冷靳心里很清楚，辛泽的目的是自己，他将季司深当作自己的弱点，这次只是给自己一个警钟，还没有对季司深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但这已经让他几乎崩溃。

冷靳已经安排了沈浩顺着线索去调查辛泽的情况，现在他坐立不安，不知道季司深状况如何，他很担心季司深，他迫切的想去看季司深，但也担心季司深见到自己会更加厌恶。

冷靳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已经踌躇了一天，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他，哪怕只是偷偷的看一眼。他手刚搭上门把手，便响起了敲门声，冷靳直接开门，季司深的脸就这样出现在面前。秘书甜美的对着季司深笑了笑就去工作了。冷氏集团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规矩，无论季司深何时来，都要敞开大门。

身后的门刚关上，冷靳不禁朝季司深走近，两人面前的距离不过20公分，冷靳双眼猩红的盯着季司深的脸，眼神毫无保留的表达着对季司深的想念和紧张，周身散发出的凄冷和无奈让季司深也感到了一阵痛苦，冷靳不由自主的靠近，近距离的压迫让季司深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已经抵在门上。

终于，冷靳的情绪终究未能战胜理智，他拥上了季司深，没那么紧密。

季司深能感受到冷靳对自己的感觉，和对自己心理上的顾忌，因为感受到冷靳的小心翼翼。季司深头脑发懵，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抱，任由冷靳环抱着自己，感到冷靳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脖颈上，鼻孔呼出不均匀的热气，还有细微的、努力在控制的颤抖。

季司深被屋子里的烟味儿呛得咳嗽了一声，冷靳这才收了手，急忙把空气净化器打开。

季司深随便坐了下来，仿佛来到自己办公室一样熟悉，毕竟这里他待过一段时间，那些工作的时光，与冷靳打闹玩笑的瞬间依然那么清晰，只是，现在屋子里的气氛与从前完全不同，现在是生硬的，凄冷的。

“怎么弄得？”季司深手指了指被砸坏的电视机和地上的碎玻璃，不小心瞥到了地毯上红色的血迹，便顺着冷靳的身上找寻，“手怎么了？又打人了？”

冷靳苦涩地摇了摇头也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冷靳又塞了根烟到嘴里，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又给季司深递了一根。

一向不抽烟的季司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我来，是想提醒你，辛泽和秦大宝混在一起。”

季司深觉得二人已经无需任何寒暄，只有直截了当的谈些正事也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怎么样？”

“我？”

“哦，我是说，他没找你麻烦吧？”冷靳话到嘴边，赶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没有。”季司深低眉。

“那就好那就好。”冷靳只是吸了口烟机械地重复着。

“警方已经查到线索，辛泽与最近发生的几起贩毒案件有关，如果你这边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冷靳知道季司深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不要插手辛泽的事，让警察来解决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

季司深以为冷靳见到自己会想多聊几句，但冷靳却一直心不在焉，气场也与从前全然不同，同样的黑色西装，黑色衬衫，黑色领带，以前是桀骜不驯，现在是成熟稳重，但更增加了一份颓败，让人无法揣摩。

“我先走了。”

冷靳并没有多留季司深，将季司深送到了楼梯口，办公室的员工偷偷观察着这一对儿神秘的CP，虽然从没有听到二人确认关系的风声，但是员工依旧在磕二人的糖，光是二人并肩站在一起就能让人感受到嗑糖的愉悦。

“回过家了吗？”

“还没，过年再说吧。”

“最近林子东和冷威走的挺近的。”两个人等电梯的时候闲聊了起来。

“他俩早就混到一起了。”

“你知道？”

“傻子才看不出来。”

虽然季司深只是说了这么几句，但冷靳已经能肯定季司深绝不是个对感情很木讷的人，所以，冷靳断定他一定知道自己现在对他的感情。

电梯到了，冷靳并没有送他到楼下，而是径直返回了办公室。

‘所以他在担心我？’

‘昨天他遭到偷袭，所以想来看看我有没有事？’

‘还是只是公事公办，不让我扰乱办案？’

‘看他的气色应该还好，昨天的事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抱他的时候他没有躲开，他应该并不讨厌我，不然经历那件事后，他应该超级反感我。’

冷靳越想越激动，他想，季司深多少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另一边，季氏集团地下停车场里。

“这事儿你不跟他说能行么？”林子东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怕什么？”

“不是怕，他不是一直在找辛泽吗，你找到了却不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不要跟你发疯啊！”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冷威右手从林子东的后脑勺抚摸到脖颈，车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拿开！你个老色逼！”林子东推开冷威的大手，但是大手马上又附了上来，甩都甩不掉，林子东干脆放弃反抗。

冷威抚摸着林子东细嫩的脖颈，由抚摸变成了轻轻地掐，从林子东的表情可以看出工作了一天的他表示很受用，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半睡半醒，突然感到一只手从腹部摸向身下，轻轻的一握，“干嘛！”林子东猛地睁开眼睛，冷威的脸近在咫尺。

“林子东，你该知道我喜欢你吧。”冷威温热的气息扑向林子东，林子东怔住。

“别装了，你心明镜儿的。”冷威收回手，坐回去，“我知道你顾及什么，你不就是怕季司深接受不了吗，你很在意他，我知道。”

林子东整理了下衣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清楚自己对冷威的感觉。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俩可能有一腿，直到冷靳和他发生了那些。”

“哎，也不是没想过。”

“你丫的再说一遍！”冷威一把抓住林子东的领子抓过来，“不够你贱的！”

“你不就喜欢我贱吗？”林子东挑衅的挑了挑眉。

“你丫的~”冷威捏住林子东的下巴摩挲了几下，“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睡？”

“谁他妈要跟你睡！”林子东甩掉冷威的手，推开车门下车。

“是不是我帮季司深把冷靳搞定，你就跟我睡！”冷威扶着车门望着林子东大步流星的背影。

林子东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走到楼梯门口的时候右手拍了拍屁股。

“操！”冷威见状暗骂了一句，然后得意的上了车。

冷威极少到冷靳的私人公寓来，一般都是在办公室见他，冷靳只穿了一件黑色浴袍，刚洗完澡，给冷威倒了杯酒。

两人坐下来，冷威打量着冷靳的公寓，除了多了暗冷色的装饰，其他依旧没变，气氛还是那么的压抑冷清，完全没有家的感觉，更像是住酒店。

“你俩怎么样了？”

“嗯？”冷威刚含了口酒。

“你和林子东。”

冷威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没想到冷靳自顾不暇的时候还能关注自己的动态。

“别装了。”

“咳咳，你的问题没解决，我怎么能赶在你前面呢。”

“得了吧你，老色逼。”

冷威挑了挑眉，不否认他说的这是事实。

“对林子东好点儿，别玩弄人家。”冷靳了解冷威的性格，虽然不像自己玩猎成性，但是也是换人如换衣服，只看皮囊不看内在。

“你这是爱屋及乌？你不是不喜欢林子东吗？”

冷靳之前不喜欢林子东是建立在情敌的敌对基础上，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也就不讨厌林子东了。但也的确是爱屋及乌，季司深的一切他都会格外关心。

“来找我什么事。”冷威无事不登冷靳的门，来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辛泽现在在帮秦大宝做事。”

“这我知道。”

“现在市面出现的新品基本都是从他们那流出来的，辛泽不枉你的栽培，对化学研究的很有门道，掌握了很多新技术，现在你的酒吧生意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店里的药品把顾客都吸引了过去。我去过辛泽老家了，他母亲已经被他接走了安顿在身边。警察也不是没查过秦大宝的酒吧，但是你也懂得官官相护的道理，你有人脉，人家也有人庇护。想要查他，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查的。我们都很担心，辛泽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来，包括对季司深，现在还摸不清他最终的目标是干什么，但是······”

“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好吧，那你知道了就早早做好准备。我这边会一直盯着，这是辛泽现在的住址。”冷靳将一个信封交给冷靳。

冷靳接过来，冷威按住他的手，“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钞票，还怎么谈爱情。”

冷威拍了拍冷靳的肩膀，感觉比以前瘦了一些，“弟弟，多吃点儿好吗？”

冷靳摆了摆手，干了杯中酒。头疼，看着手中的地址，下一步怎么做，既不打草惊蛇，又能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