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更更更,努力更!
第二天早上,季司深按照惯例上班。推开门,冷靳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像他昨天那样,脚搭在桌子上,双手枕在脑后,两条修长的腿笔直的交叠着,只不过嘴里叼着烟,眼睛望着对面。
季司深食指敲了敲桌子。
“原来你每天就是这么欣赏我工作的。”冷靳张了张口没看季司深。
“我要办公了。”季司深不理睬他。
“有什么好办的,就你们干的这些工作有什么用。”
季司深对冷靳的嗤之以鼻很不爽,“行,那我和吴厅汇报,换个你觉得能配合你的吧。”
双方都在暗自怄气,两个大男人都不想小题大做,但冷靳干什么都要拉着季司深,然后又对季司深的参与表示反抗,两人都觉得别扭。
“我很过分么?”冷靳站起来,很近的站在季司深面前,“你说我很过分么?”
季司深转过脸,退后一步。
“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么?”冷靳咄咄逼人,吐出的口气中带有一股淡淡烟草香,扑在季司深脸上。
“不知道。”季司深想逃离冷靳热烈的温度扑在脸上的感觉,对于这种近距离接触季司深还是有些不自在。
“因为遇见你我才这样。”冷靳蓦的认真起来,追着季司深的眸子认真地望进去。
“因为我你才这么暴力,那我表示抱歉。”季司深故意曲解冷靳的话,他明知道冷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脾气收敛了很多。
冷靳对季司深的回答非常不满,这种闷在心里的感觉让他抓狂。
“你心里很清楚,我带你去见那人,就是要试探他,他见你的时候明显表现异常,证实了我的猜想,马上就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要陷害你了,就差一点我就问出来了。”
“那就谢谢了,不需要你帮我查。我自己能解决。”
“问题不是这个!”冷靳对于季司深的左推右躲很是无奈,“我就想为你做事,我只愿意为你做这些,你明白么?”
“谢谢,但你大可不必,我不想没事儿找事儿。”
“你觉得我是没事儿找事儿是吧?”冷靳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我……我他妈……”话到嘴边,冷靳还是忍了下去,不想因为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而恶化二人的关系,虽然他已经在为了和季司深更好的相处而压制自己的暴脾气,也清楚自己的做事方法和他是几乎矛盾,但他总觉的这些都不是问题的根源。原本他认为问题的根源是季司深对这种男男之事不太能接受,但现在他开始怀疑季司深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回事,而自己还在苦苦巴结他。
季司深认为现在没法进行正常沟通,转身出门,留冷靳自己安静。
季司深来到天台,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冷静一下,这段日子,是他毕业以来过得最丰富多彩,也是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有很多突发情况,有冷威、冷靳这样的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可他们都不是恶人,对自己没有坏心,甚至对自己很关照,可自己貌似在与冷靳不断接近的过程中,越来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公司的事很少过问,真成了甩手掌柜,对李若楠也不怎么关心,林子东每天忙来忙去到底在忙什么,为自己在父母中间周旋也很为难吧,虽然现在自己考进了省厅,但好像开始贪图安逸了,每天做的也不过是办公室的琐事,真像冷靳说的,‘你干的那些事有什么用?’季司深笑了。
他不是不知道冷靳对自己的好,冷靳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冷靳不过是经历的人和事相比于他见过的更加险恶,所以换来他的这副铁石心肠,可他却对自己异常温柔,甚至在刻意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冷靳越是这样,季司深内心就越觉得愧疚,或者是亏待冷靳,想想自己并没有为冷靳做过什么。
季司深思想斗争了近半个小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暗自抽了起来,他不是不会抽烟,是没这个习惯,可冷靳每天都在他面前抽烟,导致他现在也习惯了这样的烟味儿,有时也想抽一根。
长时间不吸烟,在猛吸了几口之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季司深不禁想起了酒吧里那个男孩儿,看起来干干净净,瞥见他桌子上放的关于化学的书,应该是个学习很好的孩子,眼神清澈,可胆子看起来很小,八成是让冷靳吓得,冷靳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季司深又要开始新一番的怪罪冷靳了,可内心乱糟糟的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情愫。
季司深整理了一下思路,话说‘人不可貌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应该不无道理,在秦大宝那盘问无果后,冷靳愤怒的返回酒吧找这男孩儿,二者八成是有什么关系。一个孩子能和这蓝色药丸有什么关系呢?季司深从兜里掏出那个塑料小袋沉思起来。我招谁惹谁了呢?莫非是商业竞争?那老总为了冷靳与竞争,而让男孩儿在冷靳的酒里下药,结果阴差阳错放在了自己的酒里?但是就算冷靳吃了这药又如何?不过是找个人解决一下,这对冷靳来说不是难事,更是喜事呢。季司深摇了摇头,和冷靳在一起后,确实自己的想象力变丰富了。
季司深越想越不明白,突然电话响了起来,蓦的一惊,来电是父亲?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季司深才做好心理建设来接这个电话。
“喂,爸。”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敢接呢!”
“有什么事么?”
“怎么!老子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季司深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随口吐出这么一句。
“好小子,没白混啊,你是认识什么能人了啊,居然让你考进了省厅!”
季司深一头雾水,莫非父亲又想暗箱操作把自己从考试中废掉?
季父的语气中倒也不全是讽刺,好像也有种骄傲,还有就是对亲生儿子的一种思想,想要亲切交谈的愿望。
“爸,你和妈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想给你生个弟弟呢!一定生个省心的!”季父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季司深倒觉得高兴,电话那头听到母亲小小的声音,“你问他啥时候回来,在外面吃的好不好啊?”季父在那头不耐烦的说着,“饿不死啊,净操没用的心!”
“爸,你把电话给妈。”
季父把电话给了季母,依旧能听见他自顾自地骂骂咧咧。
季司深和母亲聊了几句,无非是汇报自己的工作、生活情况,关心家里和父母的身体。季母问他何时回去,季司深想了想,再过2个月,工作稳定了就回去,季母在电话那头开心的不得了。
季司深觉得,只要孩子有所成就,父母就一定是开心的,自己从小片儿警到了省厅,至少让父母出去介绍自己儿子的时候不至于颜面无光,老一辈儿不就争个面子么。
从喜悦中回过神儿,季司深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居然让你考进了省厅’,季司深不禁怀疑,原本有种直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难道真没那么简单?季司深掐了烟,回了趟单位。
正巧今天是周五,办公室里人稀稀拉拉地都提前走的差不多了。他来到吴厅办公室门前,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两个月太多了吧冷总啊,我这好不容易来个得力干将,放你那不屈才了,扫黑除恶虽然重要,但也不是紧急工作啊,我这好多案子堆着呢!”
“冷总,你这照顾朋友照顾的也太过分了嘛,真是不想让他参与危险工作的话,那何必到我们刑侦呢?亏了你还大费周折地搞什么遴选。”
“哎,人家是条大鱼,我也是惜才之人,这……”
吴厅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的人打断了。
季司深没有必要再多听下去一刻,转身离开。
季司深坐在车里,脑子无法冷静,果然自己能考上遴选,和冷靳有关系。是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有遴选考试?为什么偏偏限制条件都是自己能符合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考场门口?季司深骂自己是白痴,对于暗箱操作,季司深了解也理解,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反而不会觉得庆幸,只会觉得羞辱。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一切是自己靠努力换来的,到头来还是自己太幼稚。
季司深不能直接去找冷靳,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于是把林子东约了出来。
“难得啊,好久没约我了啊,是不是和冷少爷处得太好,把我这发小都忘了啊?”林子东依旧嬉皮笑脸。
“我是不是很无能?”
“咋了嘛?突然这么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出来闯荡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可结果不是靠父母,就是受别人照顾。”
“什么意思?”林子东看着季司深黯淡的双眸,突然少了往日的生气。
季司深一杯酒下肚,眼睛又染上几分丧气。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厉害,学习也好,脑子聪明,能力也强?”
“你丫可不带这么凡尔赛的啊~”林子东玩笑道。
“你觉的我为什么能来省厅?”
林子东静待季司深喉咙里的半句话。
季司深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顿了顿,“那是因为冷靳。”
“什么意思?”林子东有些糊涂,“你的意思是?冷靳把你弄进省厅的?”林子东惊讶,他也以为季司深是堂堂正正踏进省厅的,但更惊讶的是冷靳在后操作。
“首先啊,深哥,无论到底怎么进去的,你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考试是你自己考的吧,分数能造假吗?”林子东开始费尽口舌地开导季司深,“再说,有背景有关系也是能力所在啊,你没有能力怎么能有人愿意替你办事呢?对吧?社会规则就这样,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太在意过程,结果最重要,这世道,人们只看结果。”
季司深并不否认,只是摇了摇头。
林子东见自己的开导根本无用,“非要我说出口?你真正纠结的不是这个吧。你也不是不认可社会潜规则,不然你能偷摸开培训班吗?你在乎的根本不是你到底怎么上去的,你在乎是为什么冷靳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季司深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原来林子东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
“没错,他总是让我觉得我亏欠他。”
“你要这么想,那就真掉进他的陷阱了。他要的就是你觉得亏欠他,所以就能屈服于他。”
这就是季司深的矛盾所在,他是一个极其不喜欢亏欠别人的人,这是他做人的原则啊。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劝你也别太认真,凡事非要一是一二是二吗?朋友就是朋友,帮忙就是帮忙,你帮我我就要还回去?既然想要帮别人,就应该做好不求回报的准备。”
“但我还是要和他说清楚,我不想在他面前像个傻子一样。”
“哥,有些事是命,躲不过去。”话里的意思他没有直说,想必季司深也明白,只是现在说出来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