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蒙蒙的,但有微风,宫人在扫着路上的落叶。
江诺柔倚在池塘边喂鱼,看似岁月静好,烟花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说道:“公主,不好了,奴婢刚刚在外面听说要皇上要选公主和煜国联姻。”
江诺柔:“慢点跑”,等烟花停下来后,又道:“联姻是迟早的事,我们和南国打起来了,煜国和北国也打起来了,都没有强到能以一打二的地步。”
烟花跺脚道:“公主不急吗?秦妃刚刚和五公主往朝澜殿去了”
江诺柔无所谓道:“急又有何用。”
烟花:“皇上近些年对公主宠爱有加,应当不会让您去和亲。”
江诺柔轻笑一声:“傻丫头。”没有说其他的,这和亲人选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不过也就是换个牢笼。
烟花:“主子为何说我傻?”
江诺柔摸了摸她头:“自己想。”
话落,兰花带着王公公走了过来。
王公公:“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江诺柔:“王公公免礼”
王公公:“皇上让奴才请公主过去。”
江诺柔:“那走吧。”
到朝澜殿门口就听见秦妃在哭诉:“皇上,对方是五皇子阳屠渊,不能送轻音去和亲啊。”
江帝看见江诺柔走了进来,给秦妃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诺柔过来啦,不必行礼了。”
江诺柔:“谢父皇恩典。”
秦妃:“诺柔啊,是本宫请皇上叫你过来的,和煜国和亲一事,你尚未订婚,可愿意去?”
江诺柔:“五皇姐不也尚未订婚?”
秦妃:“哎,轻音外祖父和舅舅常年征战沙场,实在不合适嫁过去,诺柔也不忍心看你五姐姐过去受折磨吧。”
江诺柔:“娘娘说笑了,和亲是结秦晋之好,应当不存在折磨之说。”
江轻音:“阳屠渊外祖父是被本宫外祖父斩杀的,我过去不就是送死吗?我死不死的无所谓,寒了将士的心可就不好了。”
秦妃:“轻音闭嘴。”
江诺柔有点懒得陪着他们演戏了,不过就算逃不掉也得多讨些好处,委屈道:“都是父皇的女儿,姐姐觉得自己过去不行,妹妹我过去又能好到哪去?”
江帝:“好了,他们还没胆子折磨我的女儿。”
秦妃:“皇上,轻音毕竟是我父亲的外孙女,过去和亲处境只会更差。”
江帝也烦了,问:“诺柔可愿意去?”
江诺柔抬头,眼中带泪,一片孺慕之情,楚楚可怜道:“儿臣本是江国的公主,去和亲也是儿臣的职责,但是听秦妃娘娘和五姐姐说后,觉得以儿臣的身体情况,怕是去了,以后都见不到父皇,不能为父皇尽孝了。”
江帝:“别听她们胡说,没人敢动你。”
秦妃听到这句话,知道是定了江诺柔了,刚刚的言语有不妥之处,怕是惹皇上生气了,挽救道:“诺柔这般美貌,又性情乖顺,常人喜欢都来不及,不会伤害你的。”
江诺柔:“五姐姐也不比我差呀,还会武,不像我,换季都会被病痛折腾好久,且还从未长途出行过。”
江帝也意识到了这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虽说后面调养好了不少,但是每到冬季也都闭门不出,不然吹吹冷风就病了,婚礼在腊月,煜国比江国还冷,但也不可能让江轻音去,秦家就不会答应。
秦妃也意识到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女儿去和亲,什么都好说,安抚道:“我那有许多调养身体的药材,等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去,路程虽远,但是马车布置的好些,也就和自己房间一样。”
江诺柔:“儿臣还没有见过和房间一样舒适的马车呢。”
秦妃:“我回去就让人给你打造一辆这样的马车,供你出行。”
江诺柔:“还是不劳烦秦妃娘娘为我操劳了,想想我身体不争气的程度,要是在半路就不行了,误了事就不好了,给五姐姐准备吧。”
秦妃觉得江诺柔在玩自己,看向江帝。
江帝倒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再说虽煜皇有意联姻,但那个五皇子估计不想让公主活着过去,若是轻音过去,秦家会让人暗中保护,诺柔就不可能了,对着江诺柔说:“到时让胡太医随你过去,再给你一只百人护卫队,任你差遣。”
江诺柔:“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去煜国和亲吗?”
江帝:“嗯,你五姐姐确实不太合适。”
又对秦妃说:“刚刚你说的那些也让人准备了交给诺柔吧,好了,此事已定,都回去吧。”
秦妃:“臣妾遵旨。”
江诺柔:“儿臣遵旨。”
回住处没多久,王公公就过来传旨了,江诺柔接了旨,发现婚期就在腊月初九,现下是八月中,从江国到煜国炎京坐马车要三个月,没几天就得走了。
毕竟是帮自己挡过箭,平时也很孝顺贴心的女儿,再说宫里也不缺这些,江帝让皇后按最高规格准备嫁妆,多给些好药材。
皇后看见都要超过自己女儿了,气不过,但也知道当下不能拿六公主嫁妆搞事情,就给秦妃添堵,让秦妃添东西。
烟花:“还真让公主你去啊?”
江诺柔笑了笑,说:“你要是还没想明白,我都不敢带你去煜国了。”
烟花:“想明白了,就是替公主委屈。”
江诺柔:“不说那些没用的,收拾东西吧,值钱的、能带的都带上。”
嫁妆一归置好,就让出发了,倒是用了点心,除了江诺柔身边常侍候的人,又给了四个医女,四个会武的宫女。胡太医和那个护卫队的人都是孤家寡人,也是年年征战,太多人家破人亡了,另外还派了位将军带领一只上千人的军队护送,江诺柔看了觉得那个皇子怕是真能半路派人劫杀自己,但还是让江姑自己去游玩了。
马车再豪华,遇到不好走的路也是颠簸得厉害,江诺柔有心理准备,还是吐得天昏地暗,伺候的人一路上战战兢兢,就怕公主在路上就出事了。
江诺柔也觉得烦,虽然自己是个病秧子,也习惯了,但是连续吐一个多月,吃不下饭,太遭罪了,觉得活着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