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没再停留，拿起饭盘往倒垃圾，出了食堂。
因为见应知序状态也还可以，便建议他也一起陪着去，就当散散步。
正慢悠悠走着，听到篮球场边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高的站后面，矮的站前面。”
“拿出精气神！一个个犯懒劲呢！”
“就整个队形，怎么就搞半天都不对。”
“主任，这真的要搞吗？”
打断质疑声，“行了，别吵吵了，什么时候排完，什么时候走啊。”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双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保温杯的，穿着深蓝色翻领衬衫，把衬衫扎在黑色长裤里的程主任。
“怎么是光头啊，这刚吃完午饭，他干嘛呢！”
“我看情况不妙，还是绕道走好。”
“同意，咱们走。”
程光腾转身瞧见树下几人，两个偷摸地猫着腰就要走。
他正了正眼镜，瞪眼清晰瞧见，开嗓大喊，“站住！陆昱珩、江泽林你们几个，过来过来！”
吴迪和江泽林迈出的步子一僵。
见被发现，连忙站直了身子，一脸懊恼地走了过去。
“都怪你要走这条路。”
“什么啊！我哪知道这条路有光头在...”
“哎哟--看前面这阵仗，还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开涮呢！”
“不是，我们怕啥啊！又没打架又没逃课。”
“也对，反正有事你江哥扛着。”
两人嘟囔着，你来我往地相互打趣，陆昱珩他们跟在后面。
“跑什么，一个也跑不了。”
“不是主任，我们没跑，就口渴了，买个水去。”
“对对对，我们可没犯事啊！是不是阿珩。”
陆昱珩轻笑，帮忙搭腔道：“主任，这次他俩真没干什么。”
睨了一眼面前地少年们，程主任一改之前的严肃。
一脸带笑的手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这校运会啊，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年学校准备计划筹备一个方阵表演。”
“正好安排你们两个7班8班一起，挑选出代表来组成方阵，剩下的当啦啦队。你们刚好来了，就一起准备准备。”
应知序错愕，江泽林夸张地长大嘴，吴迪更是挠头不解。
陆昱珩更是无奈，心里暗道：“怎么穿书还搞警校那套...”
“不是主任，你看我们几个哪像合适这些的人啊！”
陆昱珩连忙补话，“是啊主任，应知序还发着烧，不能一直吹风。”
程主任看了略显虚弱地应知序，见他一张小脸烧得粉红，便不好再要求。
“他可以不参加，当你们的后勤，设计举旗。”
“但是，你们可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你陆昱珩，你给我领旗，站第一个。”
连忙摆手拒绝，肢体和言语示意自己强烈拒绝。
“主任，我真不行。”
“好了就这样决定，你们入队，排好队伍就解散，回去午休。”
陆昱珩还行说什么，直接被程主任停手拒绝。
江泽林和吴迪张开手看天，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队伍里站着的温芮，叹气摇摇头：“可怜啊--”
莫名其妙的，几人就这么被安排了。
*
下午张婉宜到班里的时候，大家都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
敲了敲讲台，“怎么了这一个个，没精打采的。”
她放下手里的一沓纸，看着台下的学生。
温芮捏着脸颊，有气无力地回她。
“张老师，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中午都发生了什么，程主任来班里抓人，把我们挑白菜似的选了一堆走，还说组成什么方阵队伍，连生病的知序都不放过。”
底下又是一阵哀嚎，被选上的叫苦连天。
没被选上的还得充当啦啦队，当天一个也跑不了。
张婉宜看向第三组最后一排，“知序没事吧，感觉冷的话，后排窗户关一关。”
“没事，谢谢老师。”
见他面色无大碍，就继续接上温芮的话题。
“这事是程主任他们开会讨论通过的，我们上午刚刚知道，校运会项目也下来了，体育委员来我这拿报名表，课后大家去报名。”
她双手俯撑在桌子两侧，左右看班上的同学。
“今年这个方阵呢，也不是要比拼什么，就是希望大家多多参与进来，活跃活跃年轻人的精神气，大家不要太抗拒。”
“这几天放学后，大家排练排练，校运会期待大家的表现哦~”
“知道啦--”
回话都稀稀拉拉，透露着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无能。
张婉宜收起笑意，将一沓试卷放到讲台边，让各代表分配发放下去，便开始上课。
应知序烧的脑子晕乎乎，睡了一上午，从篮球场回来吃完药精神好了很多。
他突然想起中午程主任说的话，拿出纸条问陆昱珩。
方阵后勤工作，需要做什么？
陆昱珩看见递过来的纸条，抓着头发的手一松，伏下身子写着。
【工作就是：跟着我，看着我，给我送水。】
应知序察觉对方在开玩笑，冷着一张脸不想理他，便也不再回复。
看着语文试卷，想到还没提交的比赛申请表，又开始无意识地思考着咬笔头。
迟迟没有交上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主题，他还没有头绪。
下课的时候，张婉宜特意把应知序叫出门口来。
先是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再就询问他最近在班里相处得如何，最后才拉扯到正题。
“知序啊，我看你还没提交申请表，是有什么困惑吗？”
“嗯，还没想好主题。”
“这样啊，那你再好好想想，可能你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概念，如果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我还是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报名参赛。”
“嗯，好的。”
“那就先这样，等你写完申请表，交到我办公室来。”
应知序点头应好，就回到班里。
生命，该怎么定义它。
应知序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刚去打完水的陆昱珩，和体育班的球友迎面碰上，在走廊里闲聊了几句。
从后门往里看，应知序的侧脸被碎发遮挡，只看见小半截下颚和白皙的脖颈。
他时而认真书写，时而停笔思考。
陷入沉思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把笔帽放在嘴唇边，含着轻咬。
真可爱。
【应知序，你装什么认真。】
什么声音？
忽然听见一个恶狠狠地声音，陆昱珩皱眉，从后往前扫视班里的学生。
热闹的几个小聚堆、和安静的趴桌休眠，以及站着伸懒腰的。
一片祥和，并没有异常。
不对，不会听错的，这附近一定有人对应知序不满。
上次也感觉有视线盯着，会是谁。
“喂--陆昱珩？”
“陆昱珩，你在听吗？”
原本还在心底暗暗思考，面前一只手不断晃动的虚影，让陆昱珩回神。
手抵着唇，轻微咳嗽了几声。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球友也不在意，重复刚刚的话，“我说我们两个队，都好久没一起打球了，今天放学约一场呗！”
“抱歉啊，最近可能不太行，程主任抓我们7班8班一起完成校运会的方阵表演，估计到下周末前都得训练，我们下次吧。”
队友一脸祝他们好运的表情，“我去--这都能被逮住，那天岂不是要你们开阵了。”
陆昱珩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耸肩摊手表示未知。
“那行，那我们下次约，我先走了。”
“好，下次约。”
简单聊完就拿着水杯从后门回到课室。
转身的瞬间，面色骤变，收回笑脸，继续刚刚的思绪。
靠近应知序的时候，看到他桌面上的报名表，脑子忽然闪过一丝白光。
他想起应知序拿到报名表那天，问过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当时还没当回事，就只顾着回忆解答。
眼神猛地盯着坐在课室第一排，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柯述侧脸。
看着他和同桌聊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得和煦。
看了看低头填表的应知序又看着柯述。
是他。
他一定对应知序说了什么，或者说可能威胁过他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这次的比赛--又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还是先找个人打听一下，避免打草惊蛇。
把水杯摆到应知序的桌角，看了眼前后门，掏出手机。
划开锁屏，点开微信私聊。
【Enter：泽林，帮我个忙。】
【宇宙第一帅江：摩西摩西，珩哥儿请说，我很便宜的，v我50即可。】
【Enter：[微信红包]】
【宇宙第一帅江：vocal，爸爸大气！[受小弟一拜表情包]】
【宇宙第一帅江：说吧，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Enter：帮我查查柯述，最好能具体一点，细致一点。】
【Enter：还有，不要太张扬。】
江泽林看见这个名字，脑子里滚了几圈也没印象。
挠了挠头，继续敲字回复。
【宇宙第一帅江：这人谁啊？我这个情报小王子都不认识，你和他也有过节啊？他惹你啦？】
【宇宙第一帅江：[奇了个怪了表情包]】
【Enter：具体的等查到再说吧，切记不要声张。】
【Enter：我信你。】
江泽林看见这话，臭屁的咧开嘴一笑。
截图这句话发大群。
惹得众人疑惑不解，又争先八卦。
微信信息提醒响个不停，引得应知序转头看他，他连忙关掉声音。
笑着和应知序说没事，手里盲打私信。
【Enter：你死定了！！】
【Enter：你最好给我办事稳妥点！！】
【宇宙第一帅江：别啊！！两天时间，瞧好了您嘞。】
*
离周五放学还有几分钟。
刚刚上着课还奄奄一息的学生，一瞬间就容光焕发，收拾妥当，只待铃响。
陆昱珩手揣口袋里摸了一把手机，在思考怎么开口加上应知序微信。
一个人影渐渐从8班后门晃荡到7班前门。
那具有标识性的圆滚滚大肚腩和翻领衬衫，不用想也知道是来逮人的程主任。
原本内心期待放学的同学们，一瞬间心情低落谷底。
“加油同桌，我会在公交车上为你祝福，在加油台上为你喝彩！”
“你的光芒永不退去，你的青春值得闪耀！”
“你就是最美的...”
“行了，思思！别挖苦我了，快走吧！”温芮打断同桌的施法。
看着她暗暗窃喜，路过程主任时。
还假装没被选中很遗憾的离去，
走到门口遮蔽处，对她比加油的手势，让她只想翻个大白眼。
家人们，谁懂啊！
程光腾站在讲台上，指挥着8班班主任，把选中的“小白菜们”叫来7班。
手里打开装满热水的保温杯，轻吹两下，喝了一小口润嗓。
看人都到齐了，先给大家画饼描绘原定的方阵计划。
而后开始展望期待的阈值，最后才进入要讨论的话题。
“那个，大家也知道，咱们朝临中学可是出了名的“以生为准”，学生的需求和发展，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那么这一次，虽然是学校第一次安排大家参加，但是呢！”
“这个内容，还是想要给到大家绝对的自由权。”
“由你们自行商定，出一个方阵节目，今天讨论出来，下周一由陆昱珩报上来给我。”
陆昱珩正在支着下巴，侧看应知序写作业。
刚刚他找借口把本来可以提前走的后勤人员应知序留下了。
闻言抬头，手指着自己，“我？”
程主任点头，满意地看向他。
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表情，让对方无话可说。
原本懒洋洋地众人，听到程主任前面的话，瞬间眼睛都亮了。
特别是从8班过来，拉椅子坐在陆昱珩后排的，江泽林他们几个活宝。
简直是摩拳擦掌，让程主任忍不住抬手示意。
“当然，这个主题还是要阳光积极向上的，那剩下时间你们集体讨论吧，我们老师还有会议要开，就先走了，等会记得把灯和风扇关了。”
“知道啦--，主任慢走。”
坐门口的同学，伸着脑袋见老师走远，示意众人。
班里瞬间闹哄哄一片，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陆昱珩：老婆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