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院外。
徐赝绪,徐增寿,赵晨及一众魏国公府家丁,站在门口,目送着朱元璋离开。
“圣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增寿牙齿打颤,浑身抖动道。
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朱元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赵晨家的灶房里,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赵晨和这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
徐赝绪扭头看了眼赵晨,愤愤不平,怒火中烧的目光,眼中似有深渊之火,要择人而噬。
身后的家丁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哪里敢有半点言语。
赵晨也是神情呆愣,他不知道徐赝绪会带着人来兴师问罪,自己可是她们徐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不报答就算了,还要来报仇?
而赵晨更没有想到的是,来家中讨饭吃的人,他从始至终没见过,唯一的一面之缘,他竟然是皇帝?
虚增数惊讶,赵晨更是吃惊。
“哼,走吧!”
徐赝绪甩了甩衣袖,怒不可遏,却又不愿留在这里,朱元璋都出现了,徐赝绪还敢在这里闹事,那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哪怕祖上荣光无限,那也不是他一个庶子可以和皇帝掰手腕的资本。
徐增寿打量着赵晨,摇了摇头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啊?”
不及回神,徐赝绪,徐增寿带着一众家丁护院和两名侍卫离开了小院,赵晨冲着徐小四的方向喊道:“你说什么,把话说明白了!”
“真他娘的无聊,这年月,真的是什么事都能遇到。皇帝当街乞讨,都讨饭到我这里了!”
见徐增寿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越走越远,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赵晨这才转过身拂袖而去。
刚刚进了院子,便见到王谊和林妙楠坐在石凳上,见到赵晨折返的身影,连忙起身,王谊上前询问道:“那个人,真的是皇帝?”
“嗯,徐赝绪也不像是作假,再说了,他们徐家还是有很多机会见到皇帝的,知道皇帝真容也不为过。”
“只是不能理解的是,皇帝怎么来我们家了?”
赵晨挠了挠烦恼丝,无比费解的说道。
皇帝,那是多么遥远的词汇啊,对于最底层的民众而言,一生都难有一面之缘,反倒这里,皇帝亲自下场讨饭。
至于认错这种事?
徐增寿可是跟赵晨说过,他们家里有着皇帝画像的,只不过除了历代魏国公外,在皇帝殡天之前,任何外人都是不能去见画像真容的。
更何况,魏国公府的能力,皇帝去的次数也不会少了。
“可是,皇帝……我们给他吃那残羹剩饭,他会不会……”王谊双手捏紧,手心的汗水凝聚在一起,形成汗珠滴落。
心中的进账情绪,瞬间上升到极点。
“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她吃残羹剩饭,应该给他吃……”
林妙楠话刚说了一半,王谊点了点头道:“嗯,林妹妹说的有道理,应该重新做一份的……可是现在……”
“好啦,好啦,你们都别忧心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和徐四今天谈了个大买卖,这两天可能会很忙,在有外人来敲门,不要开门。”
赵晨摇了摇头,两个女子在家,哪怕林妙楠的武艺确实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倒不是贬低女性同胞,只是在武力上,女性同胞天然处于劣势,生理结构决定的。
今天皇帝来的消息,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朝廷都会被传遍了,到那时候,会不会有人挤破脑袋,也想来蹭一蹭龙气?
千万不要高看古人对这方面的信奉程度。
“买卖?什么大买卖?”
错愕片刻,刚刚平复了一丝的心境,因为赵晨突然提出的大买卖,让王谊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这契约上签的可是王谊的名字,盖得也是王家的印信,变相的说,大买卖也是王家的买卖。
“嗯,以商贾之力,控制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这算不算大买卖?”
赵晨看了眼林妙楠道:“你起来。”说着,一屁股坐在林妙楠的前边,面带笑容道;“私运火药的案子嘛,查出来了,情况非常复杂,是一场蓄谋已久的……”
“火药的案子?你们怎么查到火药身上了?”
林妙楠心下一惊,开口询问道。
看着一惊一乍的林妙楠,王谊也是心中升起疑云,迟疑不决道:“不就是凶杀案嘛,怎么还和火药挂钩了?”
凶杀案说到底也就是民间案子,哪怕死的是南城门的值守将士,但火药可就不同一般了,如今对于火药的管控力度,虽然不及后世那令人发指的程度。
但每一次火药的运送,调拨,使用,都要有严格的把控标准,金陵城内,除了朝廷官府的兵仗局下属火药司外,任何职能部门,民间组织,禁止私自生产火药。
一经发现,那是绝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
自然,金陵城作为政治经济中心,全国的心脏地带,用什么手段保障领导班子的安全都不为过。
“这就说来话长了,哪天晚上我和陆结审问死者的同僚时,那个人说的话成了线索,而且锦衣卫衙门那边,好像很久之前就盯着这件事了。”
“这边得到消息,那边连夜就把藏匿火药的窝点给端了。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带队,在馆驿把西察哈尔汗国的小王子给抓了。”
“经过几天折磨审讯,他也终于忍不住招供了,说是什么,白莲教在背后搞的鬼,这个白莲教可真有意思。”
“造反代代传啊。”
赵晨苦笑一声,白莲教这个组织确实恐怖,神秘,躲在背后,从这个组织出现开始,多少次的造反运动,背后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子。
旗号换了一边又一边,造反的动作从未改变。
“他招了?说了些什么?”
林妙楠迟疑道。
“我说你怎么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这几天去诏狱亲自操刀,哪有他不招的理由。”
赵晨胡吹大气的说道,他这几天哪有去过诏狱一次,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他希望自己永远没去过诏狱那种地方。
不论是以什么身份进去的。
忽然间,林妙楠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摇了摇头道:“和我有屁关系,我先去准备生火做饭了!”
“这才什么时候,就要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