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说,我怎么放人?”少年郎的声音从疑问变成了质问。
两旁的人纷纷侧目,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时,二楼的一扇木门推开,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似乎不满下边的争吵声,在二楼指着门口的方向出声质问道:“吵什么吵,要吵滚回家去狂吠!”
只见少年郎循声望去,目光深邃的盯着二楼的中年男子,冷笑道:“礼部侍郎,好雅兴啊,明天本公子一定让兄长去参你一本。”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钱,在扬州牙马消费,太和门外,等着和圣上解释吧。”
少年郎没有丝毫的停顿,一眼便认出了二楼的中年男子,只是中年男子看见少年郎转身时,望着他的面孔。
听到他的言语时,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双手抓着护栏,软瘫瘫的坐在地上。
“带他回府。”
少年郎闷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他只是挥了挥手,便有十数人上前,麻布袋直接套在了赵晨的头上。
当着所有青楼客人和女子的眼皮底下,毫无阻拦的将赵晨从青楼绑走。
“礼部侍郎这是完了。”
“切,没事非要展示自己的实力,以为自己做到侍郎就已经很厉害了?”
“谁能想到今天会碰到这么个小祖宗,以后还是躲着点吧,这扬州牙马,少来,少来!”
“几位,你们都认识那小家伙?他是谁家的公子,礼部侍郎都那么怕他?”
“礼部侍郎倒是不怕他,但礼部侍郎怕圣上啊,在这里消费被圣上知道了,圣上只要问一句,钱哪里来的,礼部侍郎怎么回答?”
“哎,这就奇了怪了。他兄长那么大能量?弹劾的奏疏能不经过通政司直接送到圣上手中?”
“你真不知道那小祖宗是谁?”
“不知道……”
“中山王的小儿子,魏国公徐辉祖最小的弟弟,在朝廷上,常氏都不愿和徐家争功,中山王虽然死了,但徐家还没倒呢!你说他的奏疏能不能送到圣上手里。”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二楼的礼部侍郎,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他们中许多人不认识徐增寿。
但徐增寿也不认识他们,这就好比一道护身符,两不相识,谁也不会被揭发,甚至许多人,见到徐增寿进了扬州牙马的时候,神经便跟着紧绷起来。
国公府有封地收入,例如魏国公府,从中山王被封魏国公开始,一直到如今,魏国公府的封地足足有上万亩良田,这还不算年禄数千石。
而自从韩国公被定了谋逆大罪后,魏国公府一跃而上,成为了开国功臣之首。
纵然这几年魏国公府在北伐方面表现平平,但在内部练兵的事情一直是常家和徐家把持着,权势通天
一个小小的侍郎,如果他不出声也就罢了,徐增寿自然懒得理他,可如今嘛,不搞死他,都对不起自己出身魏国公府的名头。
... ...
魏国公府,后院的一间柴房内。
赵晨被捆绑在椅子上,头上的布袋被摘了去,只见徐增寿拿着玉佩,沉声质问道:“说吧,这里没别人,这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赵晨,赵晨……”
忽然间,身后传来道道喊声,手脚被捆的结结实实,只有脑袋还能动作,赵晨扭头看了眼身后。
只见林妙楠和王谊也如他一般被捆在椅子上。
“你不是说你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嘛。”赵晨咬了咬牙,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只当是一个权贵子弟。
林妙楠低头道;“可是她们一来就是三十多人,还个个穿着战场上都很难见的铁片鳞甲,而且他们的刀也比我的锋利坚硬的多……”
“朋友,我们交个朋友,只要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从哪里得来的,我不单单可以放你们离开,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徐增寿双手拉着赵晨的脑袋,硬生生的给掰了回来。轻声细语的说着。
“你。交朋友有你这么交的嘛?把我绑起来交朋友?”
赵晨心中憋屈无比,他活了几十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真的是什么不敢想的都让他经历了。
“你不说明白这东西的来历,万一你是个骗子,那我怎么和你交朋友呢,说吧,只要说明来路,而且能对得上,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在这金陵城,还没人敢不给我兄长面子。”
徐增寿豪气盖云的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的说着。
“没有人?那皇帝是不是也要卖你家面子?”
赵晨出声讥讽道。
“嗯?这要看什么情况,只要我家不出造反的,谋逆的,圣上也不会为难我们家,行了,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把这东西的来历告诉我。”
徐增寿开口追问道。
“这是天真,还是咋的?你谋不谋反,还不是皇帝说的算?不过……这家真的那么大权势?皇帝都不愿意为难他们?”
眉头紧锁,心中思绪飞舞,他在考量,考量自己是不是要和这个小家伙说,施奈仕这人看似玩世不恭,纨绔模样,但他很显然,眼力是非常恐怖的。
这玉佩,王老太公活了一辈子都没看出来是什么,他只是在客栈见到了一眼,还只是恍惚间闪过,就被他认出来了。
“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个贵人送我的,他说如果遇难了,就拿着这个东西,来金陵找他。”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名字。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瞟了一眼徐增寿的神色,细微的表情变化,并不能看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片刻功夫,徐增寿追问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送给你的?”
“在两个月前的西安府。”
赵晨脑子一阵迷糊,他也记不清今年到底是洪武多少年,只知道是凉国公北伐大胜已经有一年多两年的时间了。
“两个月前?那个时候太子确实在西安府,而且他匆匆返回,又带回来了细盐的制作方法,莫不是就是这个人?”
徐增寿摸着玉佩面色平静,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