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过来?”周朴犹豫着靠了过去,打算由着她打几下。
可是对方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抽出鸡毛掸子,而是气鼓鼓地一把拉住周朴的衣领,将他拉得更近一些,然后偷偷伸手将“纽扣”放进了周朴的口袋里。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周朴已经恢复了视力,但用神识观察附近的事物这个习惯被他保留了下来,这个小动作被他看在了眼里,看着整体的结构,大约也猜到了用途,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些。
难道是怕自己偷了他们家的东西,还是怕他泄露了什么商业机密,这种事情明显就是告诉他,对他并不信任。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把这个小动作说破,如此近距离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但周朴却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沟壑。
“你什么意思?”周朴见云儿不说话,也不松手,试探着问道。
“没意思!你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反应,对我是一阵侮辱,你走吧!”云儿气鼓鼓地松开了手,周朴的冷淡反应让她很受伤,作为女人,作为他的老婆,主动吸引他,不该是情不自禁地被自己迷住吗?就算自己大着肚子,就算自己身材变形,哪怕哄哄我,说个善意的谎言也好,怎么回事如此冷漠的直接开口问什么意思?
“好的,你好好休息!”周朴不明所以,只知道终于可以脱力这种尴尬地气氛了,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同时轻轻地带上了门。
见到周朴毫不犹豫地离开,云儿气得摔起了枕头,还没七年呢,就开始嫌弃自己了?让他走他跑得比谁都快,这种态度太有问题了,还是妈妈说得对,这家伙八成在外面有女人了,自己偷偷给他装偷听器实在是太明智了,之前还想着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不够礼貌,但现在看来完全太应该了。
周朴回到自己房间,手腕口袋里一摸,那枚纽扣就捏在他是指尖,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将“纽扣”捏爆,不过这样做,就相当于明着告诉云儿自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后面就比较尴尬了,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二是当做不知道,由着她监听,好在他现在身正不怕影子斜,被偷听了倒也无所谓,正好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刚准备打坐修炼,电话的铃声响起,他本能的以为是系统发布任务了,警觉地捏着偷听器,只要出现某些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他就第一时间捏爆偷听器。
电话是那个女警队长章霞打过来的,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没想到半夜三更会接到她的电话。
自己的手里可是捏着偷听器,这要是接起来,很容易引起云儿的误会,刚想挂掉,但又想到万一对方遇到了危险,向自己求救,如果因此错过,那就抱憾终身了,相比而言被人误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接起来一听,对面并没有出声,这让周朴有些奇怪,停顿了几秒,主动开口。
“喂,你好,有事吗?”周朴脑海中甚至脑补出章霞被人绑架威胁,被逼着打电话要赎金的场面,怕被歹徒拿捏,自己尽量用比较疏远的声音问道。
“周朴,我是章霞!”章霞听出了语气中的陌生,不禁有些心酸,想要挂掉电话,可拇指犹豫了好久,始终按不下去。
这句回答清楚的透过偷听器传到了云儿的耳朵里,元贝靠坐在床上看报表的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将耳机往耳朵里塞了塞,想要听到更加清楚。
“章霞啊,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周朴瞥了一眼偷听器,神识同时看到了云儿正在紧张地偷听,只得继续问道,这里他特意强调了两人很久没见,希望可以证明两人的清白。
“云儿姐在旁边吗?”章霞抿了抿嘴唇,紧张地问道。
“她不在,我在隔壁房间!”周朴说完,神识察觉到云儿捏紧的拳头,这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于是他立刻补救,“你找云儿吗?我把电话交给她吧!”
周朴这是在故意装傻,章霞是有云儿电话的,以她的特殊身份,想要查谁的电话都不是难事。之所以故意这么问,就是表明自己的光明正大。
果然听到周朴要转接电话,云儿立刻躺了回去,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不用,不用,我是找你…….”章霞说完发现自己这话太暧昧,于是补充道,“我不该打你电话,云儿姐知道了会生气了,我挂了!拜拜!”
“她什么会生气啊,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周朴有些纳闷,感觉她们女人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说话又吞吞吐吐,实在不够痛快,同时觉得今天的章霞十分反常,不像平时那么干脆果断,或许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竟然打电话给我,说明对我是信任的,你是云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帮忙!”
“算了,我答应过云儿姐姐不再和你联系的,今天我…….我失言了实在是不应该的,好了,就这样吧,就当我没有打过你电话吧!”章霞说完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不让联系,她们两个干嘛做这些奇怪的约定,周朴一时想不明白,但章霞的纠结和无助被他听出来了,也顾不得云儿会不会误会了,立刻回拨了回去。
接连被两次挂掉,让周朴更加怀疑章霞出了大事,于是继续拨打,直到第三次对方才接了起来。
同时神识开始朝四周扩散开去,但因为之前消耗过大,十公里范围已经是他极限,这个范围内并没有发现章霞的踪迹。
隔壁房间的云儿,也隐隐开始担心起章霞的安危来,虽然两人算是情敌关系,但关系到生死,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并没有去阻止周朴。
“其实,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不该拖你下水的,而且你还要照顾云儿姐姐,我更不该联系你了,你就当是打错电话了吧,我挂了!”章霞又想挂断电话,泪水已经溢满眼眶,刚才看到周朴一遍一遍的打过来,她的心里怎么会不感动,她很想立刻接起来,但理智告诉她,她和周朴是没有结果的,不能越陷越深,这样只会害了彼此。
不是她故意耍心机,也不是故意不守诺言。
自从和云儿定下了这个不和周朴联系的约定,她发现自己好像魔怔了,脑海中经常就会浮现出周朴的身影。
吃饭的时候想起他,喝水的时候想起他,出勤的时候想起他,睡觉的时候还会经常梦到他,梦醒之后心里一阵空虚。
想要电话联系她,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她猛然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周朴,而且不知不觉间已经爱得很深,没想到放下他会让自己那么难受。
因为心绪不宁,工作中犯了错误,挨了领导的批评,心情就更差了。
最近江东区出现了凶杀案,因为位置偏僻,没有监控,排查也没有什么效果,案件陷入了焦灼。
凶手还没被抓到,受害者却再次出现。前后两次地点隔着一公里,并不是太远,附近的人作案的可能性十分大,但附近是一片贫民窟,人口很多,一一排查十分困难,虽然又调动友方单位帮忙,但效率依旧很低,想要找出凶手希望很小。
章霞根据犯罪的现场和已知的线索,判断凶手随即杀人的可能性失分大,这给他们破案的难度又提高了许多。
上面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要求他们尽快破案,章霞身为小队长压力更大,已经好几天熬夜加班了,本来就心虚不宁的她,精神都变得恍惚了。
今天又是没有收获,无奈的她想到了便衣独自一人去附近溜达,希望能借此引出凶手。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笼罩,独自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做着危险的诱饵,这让他响起了周朴,他此刻多希望周朴能够陪着她,就像上次那样,给他巨大的安全感。
虽然身为警员,但她也是女生,也希望被人保护,漆黑的田间小道让她有些害怕,鬼使神差地她打了周朴的电话。
周朴了解情况后,放心不下,决定过去帮忙,虽然知道这是警员的工作,他作为平民百姓可以不用插手的,但朋友一场,对方又主动求助,不帮忙的话,心里过意不去,挂了电话,就准备赶过去帮忙。
临走想起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大半夜去找别的女人,不跟妻子报备一下显得有些过分,于是去敲了云儿的门。
可惜敲了几下都没开门,周朴用神识一查,明明就在门后靠着,不明白对方怎么不回应,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就要离开。
卧室内却传来轻轻地一句:“早点回来!”
“恩,我尽快!”得到云儿的首肯,周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云儿虽然平时一副大小姐的霸道脾气,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贫民窟外的一处垃圾场,这里曾经是第一个受害者遇害的现场,尸体被砍成了很多块,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叼走不少,最后找回了一部分,却没能拼完整,死的那是相当凄惨。
死者的身份是流浪汉,大约五十多岁,无亲无故,平时就在垃圾堆了找吃的,偶尔也会偷鸡摸狗。
对章霞爱说,这种三无死者是最难破案的,死了都没人寻找,这次是运气好,又人看到野狗叼着一只人手溜达,这才找到了死者的遗体,不然恐怕等遗体腐烂了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死者因为偷鸡摸狗的关系,和附近的邻居关系都不怎么样,属于绝对的边缘人物,死了也没人处理后事,甚至不少人都盼着这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赶紧去死。
章霞走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高跟鞋挤得她的脚十分不舒服,为了吸引犯罪,她故意穿着的一条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虽然十分算不上丰满,皮肤还带着小麦黑,但胜在修长匀称,看起来十分苗条,若隐若现的事业线也让她平添了不少妩媚。
露天的垃圾场散发着阵阵发霉的味道,想到之前发现的尸体,章霞不禁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继续往里走。
垃圾场堆得东西杂七杂八,东一堆、西一堆十分随意,这让里面的地形十分复杂,越往里走,越感觉到恶臭越浓,她只希望这些恶臭的源头是馊掉的饭菜。
一路上她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但回头去什么都没有,四周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老鼠或者虫子爬过,她只能打起手电,精神高度戒备,提起十二分精神硬着头皮往前,谁叫她做这个工作呢,就算害怕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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