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香粉铺子经过一连串打击,半死不活的,唐蕴有意趁着新香粉推出之时好好把铺子的名声炒起来,所以,新香粉制成之前,唐蕴就已经订好了详细的营销计划。
新品做营销,前期预热、首发引爆、后期话题度如何带起来做好长尾流量,唐蕴刚毕业的时候在“佰草”品牌部做了三年,不论是方法论还是实践经验都很丰富。
根据目前的情况,唐蕴针对“云鬓花颜”香粉定的策略是做限购,每日五十盒,先到先得,一人最多购买两盒,不能代买,如此一来就把香粉的热度炒起来。
等到以后陆续推出新品的时候,再逐步开放限购。
成本低廉又好用的棉胭脂可卖可送,一片胭脂十文钱,一人可以买三块,买新品香粉或者购物满二两银子,也可以送一片棉胭脂,以此叠加,上不封顶。
别看送的棉胭脂便宜,大部分人都是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想法,虽然只是个小礼物,收到了自然是开心的。
果然,越是难买到的东西就越是叫人心痒,这新香粉推出来了十几天,来周家铺子买货的顾客仍然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正此时,周家香粉铺子又趁热打铁,推出了名为“朱颜”的红蓝花胭脂,“朱颜”胭脂不是原来那些玫红色、粉红色的胭脂,而是红中带橙,安平县还没哪家胭脂铺子有这么夺目的颜色的胭脂,哪怕一盒“朱颜胭脂”要一两银子,也不影响它的火爆。
而且唐蕴还在店里放了专门的试用装。这可是安平县胭脂水粉铺子头一份的举动,一盒胭脂数百文,一天能试用完一盒呢,谁不说周家铺子财大气粗。
周家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一下子把南市几家胭脂铺的生意都抢光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吴家胭脂铺。
唐蕴损得很,棉胭脂和吴家三百文的“海棠红”胭脂同名,但棉胭脂只要十文一片,不仅物美价廉,而且颜色好看,不说比吴家的好用,起码性价比就没话说了。谁能不爱啊。
吴家之前那么恶心周青岑,唐蕴就是想要恶心回去。
而且,还有个意料之外的效果。许多想买棉胭脂的顾客不知道这是周家独有的,来吴家铺子问“海棠红”胭脂,拿出来又说不对,原来是周家铺子的独家产品,而且人家的才十文钱一片,吴家真是店大欺客云云。
这一波骚操作真是狠狠打了吴家的脸。
周家这么一搞,虽然有“千金五香”撑着,每日生意虽然也还勉强收支平衡,比以往还是差了一大截。
每日除了零星做十几笔生意,其他时间,几个伙计不是蹲在铺门口侃大山,就是扫扫货架上的灰尘,无所事事。
周无霜和吴一谦气得好几天没吃好饭。
特别是周无霜,简直是发了神经,整个吴家铺子和吴宅,谁都不能提周家一句,若是提了,一定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搞得吴家上下都人心惶惶。
此时,周无霜又在拿下人泄气,碟子、杯盏噼里啪啦砸了一大堆。
“贱蹄子,一双招子若没用便摘了去,这么烫的水往我身上泼,是想烫死我是不是!”
“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夫人,饶我这一次吧!”
吴一谦蹲在外头,听着里头碎瓷声、侍女的哭声和周无霜的骂声,想着刘老板那几个上门来讨债,又给出去一大笔银子,心里头只觉得烦闷异常。
里头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声,吴一谦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门,喝道:“别吵了!不就是下人弄点水到你身上,有完没完啊!”
周无霜先是一愣,随后怒目而视,瞪着吴一谦肥硕的身体,柳眉一竖,指着吴一谦的鼻子就开始骂:“吴一谦,你朝我发火,谁给你的狗胆子,你这样同我说话。”
吴一谦看周无霜满脸怒容,本习惯性有点怕,听到她骂的内容,心头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粗声道:“嚷什么嚷,就知道嚷嚷嚷,有本事同你的好侄子嚷嚷去啊!红蓝花胭脂,这法子他们周家藏得可真严实,半句话没跟你说过吧!这么会耍威风,姓刘的那伙人天天找我吵,还有铺子里那么多‘千金五香’卖都卖不出去,你去想法子处理了啊!”
“好哇吴一谦,你现在是怪我是吧。以往我从周家拿方子,拿银子时怎么不见你朝我吼,你个杀千刀的老畜牲,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周无霜被吴一谦及吴家上下哄着、捧着这么多年,谁敢对她说一句重话,吴一谦这一顿怒吼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周无霜抬起手就要往吴一谦脸上扇耳光。
旁边还有年轻的侍女泪眼婆娑站着,吴一谦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要面子的男人,怎么受得了,肥手一抬,狠狠捉住周无霜的手腕。
“放开!给老娘放开!”周无霜使劲挣扎,偏生吴一谦力气大,她没挣扎开。
吴一谦也是上了头了,想到周家红火的生意、朱颜胭脂的方子,还有那什么棉胭脂,心里头更是不是滋味,这火自然只好往周无霜身上撒,他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半点不留情,把周无霜的脸打得偏了过去,登时脸就肿了,头上的金簪子都落到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啊——老娘跟你拼了!”周无霜痛叫一声,赤红着眼睛,也不客气,伸出左手去抓吴一谦的脸,又咬又踢,夫妻俩打作一团,好不狼狈。
外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劝,任由他们打作一团。
吴登从外头听了个大好消息,正喜气洋洋,回来见着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好心情一扫而空,气得要命。
“爹、娘,你们别打了!还不去把人拉开,都是死人啊!”
吴登一边骂一边踢,看热闹的下人这才上前,把打成一团的家主和家主夫人给分开。
周无霜两边脸颊都肿着,头发凌乱,神容狼狈。吴一谦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本就难看的脸此时彻底成了个大花脸,被周无霜指甲划出来的地方往外渗着血珠,一动就痛,嘶嘶抽着凉气。
吴登看着两人,只觉得脑子一突一突的,心里骂这俩老东西一把年纪还打架,丢光了他的脸,只是想到他听来的那个消息,才压着满肚子火。
摈退左右:“爹、娘,你们别吵了,周青岑、周家都要完蛋了!”
“登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吴一谦一说话裂开的嘴角就痛,抬手捂着,声音含含糊糊。
“原来周青岑是捡来的!周家的一切凭什么落到一个外人手里,娘,这些都应该是我们的!”
“周青岑是捡来的?谁告诉你的,消息可靠吗?”周无霜失声叫了出来。
“千真万确!李岱江他婆娘同别人说的,我刚好在那里吃酒,听到了。”李岱江是周家香粉铺子的掌柜,也是周家二十几年的老人,这事谁都知道。
“不可能,我大哥从未跟我提过青岑是捡来的事情。”周无霜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这么大的事情,周善泉竟然没跟她说过半个字?
“大哥自然是有私心,不可能事事都跟我们说,不然的话那胭脂方子也不能只告诉了周青岑啊。”吴一谦说,
周无霜恶狠狠瞪了吴一谦一眼,吴一谦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吴登看他这狼狈样子,心里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窝囊得没人样了。
他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周无霜反应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周善泉,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
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容颜,又变成了那个从容不迫的吴夫人:“儿子,跟我去你外祖那。”
吴一谦谄媚笑着凑上去,“夫人,夫人等我一起呀!”
“啪——”
一个耳光不客气甩了过去。
“给我滚!”
吴一谦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想到吴登说的消息,又不敢对周无霜动手。如果真的是那样,周家所有的产业都会落到周无霜手中,还有那香粉、胭脂方子,可都是钱啊!
“夫人,我刚猪油蒙了心,你莫生我气,夫人,我们是一家人呀!”
周无霜看都没看他。
吴一谦才不管那么多,狗皮膏药一般跟在母子二人身后,朝着周森家去了。
到了周森家把消息一说,周森自然也是讶异,周善泉的消息瞒得死,家族里竟然没一人知晓。
“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要仔细求证。若是真的,周青岑那不知道出身来路的占了我们周家产业,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吴登道:“外祖说的极是。李岱江那碎嘴婆娘知道的事情不多,我已经叫人去查了,周善泉的夫郎是昌繁县人,家里亲戚都死光了,只有个远房老婶子还在,以前周善泉夫郎坐月子时她来照顾的,想必知道些消息,明日我便带人亲自去昌繁县问。”
周森沉吟了片刻,对周善溪道:“你连襟不是在衙门做师爷,使些银子问问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周善溪哪能不懂父亲的意思,便去了。
“外祖,这周家的铺子、周善泉那宅子,还有七七八八的东西,那可是很大一笔银子呢。到时候还要请外祖出面主持公道的。”吴登意有所指地说。
周森老神在在,摸了摸手边的拐杖,“登儿啊,这消息你得来的,外祖自然知道怎么做。现下再让周青岑风光几日吧,等有了确切消息,我自会出面,断不会叫善泉一生的心血落到个外人手里。”
吴登和周无霜对视一眼,满意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偶打算换个书名,还在紧急烧脑中,宝宝们可以收藏一下~不走丢kak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