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我要去哪里,要走也是你们走。反正我不走,您要是觉得碍眼,您自己走。”唐苑说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倒酒喝。“师父,要不要来一杯。”
南宫芷摇头,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瓶子放到唐苑身侧的桌子上,笑着嘱咐唐苑。
“师父的话你也听到了,万事小心。带着那臭小子也好,总是有个照应。”
听到师父夸南宫芷,唐苑很开心,点头应下。随即看着秦朝,没好气地赶人:“您老人家倒是走啊,也不怕碍了您的眼。”
秦朝苦笑,转身坐回唐苑身边,夺了她的酒壶,笑骂:“臭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你说说你,哪里有一点想你娘的乖巧。嗯?”
唐苑乐了,她笑:“这您可说对了,民间广传隔代相传。所以啊,要说我这脾气,您要怪,也只能怪您老人家喽。”
南宫芷在一旁听着,没忍住笑出了声。秦朝被怼的无话可说,心里直骂“不懂事的臭丫头”,脸上柔和的笑意,却是难以掩饰。
“伶牙俐齿!”
“多谢夸奖!”
“哎,真是败给你了!咳,咳咳......”
秦朝觉得外孙女俏皮地模样可爱的不行,心里柔软的不行。大抵是方才喝了些酒,此时竟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唐苑这才收起玩笑的心思,仔仔细细给他把脉。
时间越久,唐苑越是生气,几近暴怒。
方才给他按摩,知觉他气息不稳,本以为练功出了岔子。不成想身体衰败的如此厉害。
“我之前给你的养心丹,是不是一颗都没吃?我以为只是近期没有服用,没想到,竟是如此。”唐苑的声音很淡定,看不出喜怒。
但是秦朝觉得,还不如她将情绪表达出来呢。“阿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必执着。”
“闭嘴。”唐苑此时,理智全无。缓了缓,又看向南宫序,问他:“师父,外公的身体,您知道吧?”
南宫序心虚地看看秦朝,无视了他老人家的警告,和盘托出:“阿苑,是我的错。等我才发觉师父身体的异样时,已经这样了。纵使翻遍了藏书楼的典籍,也没找到医治的办法。”
“封脉传功中断,重则内功尽失,经脉尽断而亡。轻则内力耗尽,无法再用功。我当时用了逆转功法,弥补了一部分的伤害。
后来也偷偷在您的食物中加了药,四年下来,受创的经脉本已痊愈。
三年前给您的养心丸,若是一直服用,到现在不仅内力恢复,身体机能也能恢复如常。”
“可是您呢,一颗都没有吃。难道我真的那么不堪,不值得信任吗?”这是唐苑第二次这般发问,她很难过。
前一世外公的似对她的打击很大。外公死后,她真的没有人能依靠了。相当于将她往歧途上推了一把。
这一世,不管她将来如何,她都不会让外公有事。思及此,唐苑起身,走出琼华殿。留下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南宫序皱眉,唐苑说的这些,他竟都不知道。
“师父,阿苑说的养心丸,您可还有?”南宫序想拿回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秦朝苦笑,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南宫序。
南宫序闻了闻,也没问出什么门道,眉头锁的更紧了。稍加思索,他也劝秦朝:“师父,不如就听阿苑的吧。”
“言之啊,你可知,那丫头用什么做的药引?”秦朝叹气,心里也有不舍。如果天命允许,他也还想陪着丫头成亲,生子,或许更久。
“徒儿不知。”南宫序恭敬回道。
秦朝想着,眼中氤氲着似有若无的雾气,压下失控的情绪,缓缓说道:“是我孙女的心头血,汇聚日月星辰之精华凝聚儿成的养心灵药。不仅能疗伤,还能让我的功力更进一步。”
“师父,那您岂不是辜负了阿苑的心意?”南宫芷心中感动,也欣慰。
他的徒儿,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秦朝看着他,眸光一凝,冷声训斥自己的徒弟:“难道饮其血肉就是不负心意?在你眼里,为了能活命,饮食至亲的血肉也在所不惜?”
“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序自知说错话了,双膝跪地,连忙解释:“师父,您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无论是阿苑还是徒儿,只要能救师父,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听他如此说,秦朝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叹息一声,将南宫序扶起,拍了拍他的肩。
“言之啊,我不想死。可是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饮食他人血肉活命,本就有违人伦。
更何况那是阿苑,是我的亲孙女,让我如何忍心。换做是你,你做得到吗?”
南宫序语塞,他又何尝能忍心呢。只是:“师父,用我的。”
秦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踹了一脚,气呼呼地说:“为师的话,你是聋了吗?”
“师父。可是。”我们都不愿您就此陨落。
秦朝虽有遗憾,对生死却也没有执念,严肃地说:“没什么好可是的,此时不可再提。这药拿回去,放在阿苑的吃食中,别让她察觉到了。”
原来,师父将这些都还给了阿苑啊!
“是。”
且说离开琼华殿的唐苑,她飞身去了摘星楼。她想再去研究一下轮回大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办法。
一边找,一边思考。
从外公的身体损坏程度来看,是伤,并非疾病。
想清楚了这一点,唐苑也算松了一口气。病无药,可伤的话,并非不可医。
唐苑心里给自己打气,就算是外公命不久矣,她也不能放弃。
轮回大法,既然命名为“轮回”,必然是有它的道理吧。
翻箱倒柜,摘星楼第九层的藏书和典籍,被她翻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唐苑在摘星楼里找办法,被她支走的南宫芷,无奈回去了苍山,也是不得闲。
他人还没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身后催命一般的喊声传来。
“少主,少主,你可算回来了。”
“第五小师叔,您这是催命呢?”
“兄长来信了。”